在我見駕漢靈帝的時候,曾經說過我是中山靖王之後。我怕這個漢靈帝哪天閑得沒事幹,查我族譜,所以我就找到了皇家書苑的黃門署長,給中山靖王的族譜上添加了一部分。雖然漢朝的這些史官一個個都正直的很,但太監群體卻很好收買。辦這件事,我甚至都沒找張讓、趙忠這些常侍太監,直接給了管理書苑的黃門署長二十兩金子就搞定了。
我在中山靖王的族譜上寫道:中山靖王劉勝之子劉貞被削番之後,劉貞的長子劉昂舉家遷往平原縣,從此一代傳一代,直至我這個劉劍。論輩分,我和漢靈帝是一輩的。劉昂之後的十幾輩名字都是我編出來的。
在改族譜的時候,我靈機一動,在中山靖王涿郡族譜上又添加了一部分:東郡範令劉雄,原名張雄,自遷往涿郡後更名爲劉雄,冒名中山靖王之後,實不是劉氏血脈。劉雄生子劉弘,劉弘不仕,劉弘生獨子劉備。
哈哈,劉大耳,我把你爺爺那一輩就改成了外姓人,看你怎麽冒充中山靖王之後。我真有些期待,假如有一天漢獻帝劉協拿出族譜來查劉備的輩分,那時候劉備的表情肯定非常精彩。
爆竹聲中一歲除,春風送暖入屠蘇。
千門萬戶曈曈日,總把新桃換舊符。
在漢靈帝時期,春節被稱呼爲“歲旦”,乃新一歲誕生的意思。在歲旦前夜,漢靈帝大宴群臣,皇後、太子、皇子、三公九卿、文武百官都與漢靈帝一起慶祝新年的到來。我這個太子太傅位同九卿,所以坐到了左邊的第十三席上。
漢靈帝今年玩得很開心,在歲旦之夜上的興緻也很高,不斷賦詩、飲酒。總算是他在太後和文武百官面前還有些顧忌,沒有當場玩弄宮女。就在宴會最熱烈的時候,一陣特别的音樂響起,隻聽得幾個伶人唱道:“猴哥,猴哥,你真了不得!五行大山壓不住你,蹦出個孫行者……”
在漢靈帝和所有王公大臣的詫異中,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身穿虎皮裙,手拿金箍棒,像個猴子一樣跑到了大殿中央,說道:“父皇!今天是一年歲旦之日,孩兒最近學了一套絕世棍法,特來獻予父皇觀賞!”太子劉辯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換上了一套孫悟空的衣服,居然想要表演個節目。
漢靈帝眉毛一挑一挑的,也不說話,顯然是有些驚呆了。
太子劉辯看漢靈帝不說話,隻好自顧自的說起來:“金猴奮起千釣棒,王宇澄清萬裏埃。今日歡呼孫大聖,隻緣妖霧又重來。呔!何方妖怪敢來俺大漢王宮作祟,待俺老孫一棒子打死你!”說完之後,劉辯練起了我教給他的棍法。雖然隻有十幾式,但最近劉辯着實下了不少功夫,棍子被舞得虎虎生風。
“好!”不少王公大臣們叫好起來。在這些王公大臣眼裏,漢靈帝已經是無可救藥了,所以他們把一切希望都寄托在了太子劉辯身上。隻要劉辯有一點出色的表現,他們都不吝惜贊美之詞。
不過與王宮大臣們歡天喜地的表情不同,漢靈帝的臉色則陰沉了下來。一開始劉辯念的那幾句詩詞,怎麽聽怎麽像是在諷刺張讓這群太監們的。什麽叫隻緣妖霧又重來?諷刺張讓他們,就是在映射朕!這些話是誰教的?漢靈帝瞥了我一眼,隻見我手捂着額頭,直翻白眼,顯然我這個太子太傅也沒料到劉辯敢這麽玩。要說小男孩七歲八歲狗也嫌,這個劉辯也真敢鬧啊。
漢靈帝皺眉深思,太子劉辯的太傅劉劍很會來事,和張讓的關系也很不錯,應該不可能是這次猴戲的主使,那麽是誰這麽大膽敢諷刺我呢?很可能就是今天宴會上這些叫得歡的大臣們了。漢靈帝冷冷的看了他們一眼,然後不陰不陽的說:“這個劉辯,舉止輕佻,一點威儀都沒有,不可爲人主!”
當時宴會上,伶人們正在奏樂,王公大臣們也在爲太子劉辯叫好,所以沒有幾個人聽到漢靈帝的這句話,唯獨隻有坐在漢靈帝身邊的何皇後把這句話聽得一清二楚。聽漢靈帝這麽說自己的親兒子,何皇後臉上極其難看,不由得朝我席上惡狠狠的看了一眼。
“阿秋!”我隻覺得一股冷氣襲來。這漢朝時期的冬天還真夠冷啊。
當夜,何皇後急招大将軍何進入宮商議。
“大哥,今天晚上氣死我了!皇上居然說辯兒不可爲人主。怎麽辦啊?你快給我出個主意啊!”何皇後說。
“什麽?皇上真這麽說?把事情的經過給我說一說。”當時宴會上比較亂,右邊第一席的何進也沒聽到漢靈帝這番話。
何皇後把事情經過詳細說了一遍之後,何進說:“不會吧?這個劉劍根本就是張讓的人啊!他怎麽可能安排辯兒諷刺宦官們?再者說了,他安排辯兒這麽說,皇上聽了肯定不高興。到時候第一個倒黴的就是他自己。聽說這劉劍很有才氣,不會這麽笨吧?我估計是另有人指使辯兒這麽幹的,一來打擊宦官們的氣焰,二來借助皇上的手,滅掉張讓的一個得力手下劉劍。”何進分析的居然和漢靈帝差不多。
“我不管了,大哥!我現在看着那個劉劍就來氣!咱們的辯兒越來越不聽我的話了,反而整天說太傅長、太傅短的,咱們家的辯兒都快成他劉劍的兒子了。大哥你現在已經是大将軍的職位了,能不能想個辦法先把劉劍中郎将的官位給撸下來?”何皇後憤憤的說。
“這個……不好辦啊!”何進爲難的說:“假如他劉劍隻是我手底下的一個中郎将,我随便找個理由就能免了他。可是他是張讓的人啊!他兩次升遷中郎将,都是張讓親自給皇上說的。而且你知不知道,劉劍查辦了他手下一個袁家的子弟,居然拿出了張讓的令牌給廷尉府和郎中令打招呼。從你還沒當皇後的時候,咱們就是因爲走了張讓的門路,甚至把小妹嫁給了張讓的幹兒子,才一步步的,你當上了皇後,我當上了大将軍的。咱們可别因此得罪了張讓啊!”
“大哥,你這句話我就不愛聽了!咱們原來是靠了張讓才上位的,可是現在我是皇後,是主人,他張讓就是再厲害,也不過是一介仆人。難道主人還要顧忌仆人嗎?你現在是整個大漢朝的大将軍,掌握全天下百萬兵馬,随便派一隻兵馬就能滅了張讓他們,難道你現在還怕張讓嗎?要說此一時彼一時。現在咱們已經成功上位了,應該他們這群宦官聽咱們的了才對。”何皇後傲然的說。
“這個……還要從長計議啊!”何進說。
“我不管,反正你想個辦法,把這個劉劍給我撤了!就算不能免他的官,也得把他手底下那些禦林軍給收了。等他成爲一個有名無實的空殼子了,我要好好的收拾他!”何皇後陰沉的說。
“唉!好吧,我想想辦法。皇上在正月裏不上朝,等過了正月再說吧。”何進說。
雖然我不知道漢靈帝對劉辯的那番評語,更不知道何皇後已經計劃着要除掉我了。但我身爲太子太傅,太子劉辯做出了這麽胡鬧的事,我也沒法推脫責任。趕忙連夜拜托張讓向漢靈帝請罪。并且拿出了新釀的紅葡萄酒、白葡萄酒各十斤,請張讓送給了漢靈帝。黃巾起義馬上就要爆發了,我可别因爲這點事兒到時候沒機會出征了。
過了兩天之後,張讓找人遞出話來,說皇上很喜歡我的葡萄酒,還誇獎了我兩句,讓我繼續進獻美酒。聽完之後,我知道這一關算是過去了。但漢靈帝又讓我進獻美酒,看來我這新釀的葡萄酒是沒法在市場上銷售了。唉!伴君如伴虎,我還是盡快帶着典韋上沙場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