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恐怕現在曹家的祖宅裏也沒有什麽人了,因爲這幾年曹操不停的征兵打仗,已經把老家裏的子弟兵都征集光了,即使現在曹家老宅裏還有幾個人的話,恐怕也就是老弱婦孺了吧!當曹仁想到這裏的時候,不由得就抹了一把眼淚,然後繼續推着馬車向老宅走去。
但是就在曹仁即将來到祖宅大門外的時候,卻突然看到從祖宅裏跑出來了兩三百個騎兵,隻見這些騎兵盔明甲亮,臉上也都有彪悍之色,很顯然是久經沙場的老兵了。這時曹仁的心中不由得咚咚作響,到底是哪家的騎兵來了曹家的老宅呢?不會是那位洛陽的皇帝陛下不放心自己,又派了這些騎兵來監視自己的吧?
然而就在曹仁有些驚疑不定的時候,曹仁卻又看到這些騎兵中跑出來了一個穿着将軍服飾的人,這時曹仁不由得揉了揉眼睛,竟然有點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因爲這個穿着将軍服飾的人,竟然是自己的族第曹洪。
“曹洪……兄弟!你沒死啊!你居然還活着啊!”曹仁的眼淚再次就流了出來。這時的曹仁也顧不上什麽馬車了,當即就往前跑了幾步,抓住了曹洪的手說道:“沒想到咱們曹家還有活着的人啊!我今天可是太高興了!”
“呵呵,哥哥!你也不用這麽激動吧?我這不是活得好好的嗎?”曹洪看到曹仁來到了自己的馬前,也沒有跳下馬匹,就這麽坐在馬上和曹仁說起了話來。
“兄弟啊!我這不是做夢吧?你竟然真的還活着啊!”曹仁又擦了擦自己的眼淚,對曹洪說道:“我記得你不是在駐守下邳的時候,被呂布他們給抓住了嗎?沒想到你竟然活下來了啊!你是自己跑出來的,還是呂布……還是呂布把你收爲了……手下啊?”
當曹仁說完這幾句後,也已經有些明白過來了,當日下邳城中全軍覆沒,這曹洪假如不是投靠了呂布的話,怎麽可能活得下來?而現在曹仁也看到這些騎兵穿的都是徐州軍的服飾,那麽不用多說,曹洪肯定已經是呂布手下的将領了。
“呵呵,哥哥說笑了!我現在到底是誰的手下,你難道還不明白嗎?”曹洪依然坐在馬上說道:“當日你和曹操棄我于不顧,非但不來下邳城救援我一下,甚至還直接從兖州跑去了荊州南陽,我要是不投靠呂布将軍的話,難道要吃一輩子的牢飯不成?”
“兄弟,當初……我們也沒想到你還活着啊!”隻聽曹仁喏喏了幾句,然後說道:“你也知道,當時的戰事異常緊急,我們不但東面有李傕、郭汜、泰山黃巾,西面有黃忠、張任的漢軍,甚至就連南面的鄄城都駐紮進了漢軍。假如當時我們不趕緊另謀他方的話,恐怕連第二年的春天都過不去。所以孟德才和荀攸等人才決定,去搶奪袁術的南陽宛城。”
“哼哼!那你們搶奪到了宛城沒有啊?”曹洪有些不屑的說道:“就算是你們搶下了宛城,現在不也落了個兵敗身死的結局嗎?你覺得你們多活這一年半載的有意思嗎?”
“唉,是啊!”曹仁不由得深深歎了口氣,說道:“沒錯,我們這一番折騰之後,最後還是敗了!敗了個一敗塗地,敗了個兵敗身死!兄弟……子廉,你在呂布的手下還好吧?我聽說呂布爲人殘暴,動不動的就用武力逼迫人,你沒有在他的手下受委屈吧?”
“哼哼,我怎麽會在呂将軍的麾下受委屈呢?”隻見曹洪的眉毛一挑,聲音有些尖銳的說道:“呂布将軍和陳宮軍師對我重視着呢!這不,這一次陳軍師就對我信任有加,讓我帶兵來請你去徐州一趟,說是要對你委以重任呢!”
“去徐州?我不去!”此時曹仁的眉毛一皺,搖頭說道:“在我回谯郡之前,曾經答應過陛下,絕對不會加入呂布或者孫策的麾下。我看你還是回去吧,你不要讓我爲難!”
“哎吆吆,瞧你那個忠臣孝子的模樣!”曹洪聽到曹仁一口就拒絕了自己,心中也是怒氣上湧,就說道:“難怪劉劍這麽容易就攻破了宛城的大門,我看就是你這個貳臣賊子給他獻的城門吧?現在你一口一個陛下叫得好不親熱,你難道忘了你自己是曹家人的身份了嗎?”
“我當然記得我是曹家人的身份!”曹仁也一甩曹洪的手,怒聲吼了起來:“當時陛下待我不薄,還要封我爲雲門将領,但就是因爲我記得自己是曹家的人,所以才堅持要回來給孟德安葬的!你現在跟我說了這麽半天的話,就光提你自己的事情了,你有沒有問一句孟德怎麽樣了?現在孟德就在我身後的棺材之中,你難道也不去看一眼,給孟德磕個頭嗎?”
“磕頭?磕你姥姥的頭啊!”曹洪直接馬鞭一甩,高聲說道:“他曹操又不是我的親爹,我幹嘛要給他磕頭啊?當初他把我一個人留在下邳的時候,我早就和他沒有關系了!現在你還讓我給他磕頭?老子我現在就把他從棺材裏揪出來,好好地抽他一頓鞭子!”
“什麽?你敢!”曹仁一聽曹洪要鞭屍,直接就怒目圓睜,攔在了曹操的棺材之前,大聲的吼道:“曹洪你這個兔崽子,你要是敢動孟德的屍身一根手指頭,我就要你好看!”
“去你姥姥的!你現在還敢吓唬我?”隻見曹洪一甩馬鞭,直接就“啪”的一聲抽到了曹仁的臉上。這時曹洪臉上露出了猙獰的笑容,說道:“你以爲你還是以前嗎?處處壓我一頭!你現在是退了毛的鳳凰不如雞,你趕緊給老子讓開,讓我好好地抽曹操一頓,然後你再跟着我回徐州,否則我就把你全身的骨頭給一根根拆下來!”
“曹洪你這個混蛋!”此時曹仁的臉上都快扭曲得變形了,但是曹仁又一摸身上,根本是連一件武器都沒有,可怎麽上去和曹洪拼命呢?或許這也怪曹仁一路走來的治安不錯,曹仁從荊州南陽到豫州谯郡的這一路上,都是朝廷大軍的轄區,平時連個打劫的小毛賊都沒有,所以曹仁是根本就沒準備什麽武器。否則就算是曹仁現在手中有根木棍,也要沖上去和曹洪決一死戰了。
“哼!你們是在看戲嗎?還不給本将軍上去,把曹仁這個降将給我拿下!”這時隻聽得曹洪向身旁的騎兵吩咐了一聲,頓時就有十幾個騎兵沖了上來。
此時這些徐州的騎兵也真沒有手下留情,直接就是舉起了手中的長槍,向着曹仁刺來。而且由于這些騎兵都是騎在馬上,他們居高臨下的向着曹仁一陣刺殺,竟然連續在曹仁的身上戳了幾個窟窿。要不是曹仁的武藝不錯,連續躲開了必殺的一擊,很可能當時就被這些長槍給刺死了!
“曹洪你這個王八蛋!你竟然讓手下的士兵來殺你的族兄!你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來,曹家的列祖列宗在九泉之下也不會放過你的!”當曹仁看到曹洪是不準備留情了,就開始且戰且退,向着來時的路慢慢退了回去。
“哼哼,我可沒讓手下的士兵殺你,我隻是讓你接受一點教訓而已!”隻聽得曹洪冷笑一聲,又繼續說道:“就像是這個棺材裏的曹操一樣!”而當曹洪說完了這句話後,直接就從馬上伸腳一踹,一下把曹操的棺材給踹歪了。
由于曹洪的這一腳不輕,隻見得那輛老舊的馬車不堪重負,竟然“咔嚓”一聲斷成了兩截,然後曹操和荀攸的棺材一陣翻滾,竟然都落在了地上。而随着曹操和荀攸的屍體露出了棺外,空氣中立刻傳來了一陣惡臭的味道。
“哎呀,我去!怎麽這麽臭啊!”曹洪連忙捂着鼻子,說道:“曹仁你運送這兩具屍體用了多長的時間啊?怎麽都臭成這個樣子了啊?一聞到這個味道,老子連鞭屍的興趣都沒有了!”
這時曹洪又對手下的騎兵嚷嚷道:“我說你們也快點啊!這麽十幾個人對付曹仁一個手無寸鐵的家夥,難道也要用這麽長時間嗎?你們趕緊地把他給捉住,然後咱們好回彭城交差!”
“喏!”曹洪手下的那些騎兵聽到了催促,也感覺有點臉上無光,于是就更加賣力的刺向了曹仁,竟然已經完全不顧及曹仁的死活了。
此時曹仁隻感覺到處都是槍影,一時之間竟然連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了。就在這一會兒的功夫,曹仁隻覺得手臂上傳來了一陣刺骨的疼痛,竟然有一支槍深深地刺入了自己的骨頭之中。(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