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有啥不行的,張強和王鐵柱首先響應,這些年家裏的事一樁接着一樁,他們已經有段日子沒去鐵犁峪了,這回可以帶着孩子們一起見見世面, 畢竟今年有曲長歌一家了,安全問題得到了保障。
于家準備的菜品很是豐富,四葷四素,還有一個湯,大家吃個肚歪才出來。
今天差不多全村的人都來了,還有跟于支書關系不錯的外村人也趕了過來。
村裏人吃席大都是五毛一塊的, 馮工他們上了十塊錢,曲長歌一家子上了二十塊錢, 也不好太多, 太多于家肯定不收。
不過就是這十塊錢,村裏人也震驚得不行,知道城裏人有錢,沒想到能有錢到這個份上。
特别是沒能來吃席的于大顯,心裏想着收這麽多的人情錢,就沒想過自己這個兒子(弟弟)還在餓肚子。
曲長歌他們已經在劉姨家門口集合,馮瑩瑩昨天晚上不但多做了一張卷子,今天上午還超額完成了作業,馮工也就讓她跟着曲長歌去鐵犁峪玩玩了。
“馮奶奶、老師、劉姨,今天晚上别做飯了,到我們家那邊烤肉吃啊1曲長歌臨走的時候又囑咐了一句。
他們沖着她揮揮手,劉芝笑着說道:“知道了1
張強和王鐵柱幾個領着自己的孩子在前面帶路,小三和小四還沒有正經跟着父母去鐵犁峪打獵呢,興奮得不行,找着張強和王鐵柱問當年打獵的盛況。
馮瑩瑩今天跟出籠的小鳥一般,叽叽喳喳地圍着曲長歌和趙況轉,時不時地問些什麽。
她雖是在這裏出生的,可也有好些年是在城市裏過的, 馮工對她管得嚴,自從上了初中就沒讓她回來過了,對這邊的印象不是很深刻。
妞妞和椿樹兩個也不管他們,走在隊伍的最後,時不時地對視一眼,兩人的眼神都能拉出絲來。
大家的腳程都不慢,很快就到了鐵犁峪,好長時間沒來,這裏的變化就是樹木更加茂盛,林間的小動物還挺多,看來這裏來的人還是算少的。
張強和王鐵柱站到曲長歌和趙況身邊,張強指着那些林子說道:“這些年你們沒回來,我們事情也多,就沒怎麽過來,沒想到現在這裏很繁盛啊1
曲長歌躍躍欲試,笑着說道:“行了,别廢話了, 咱們開始吧1
趙況攔住曲長歌:“咱們這樣, 一個大人帶幾個孩子,年紀大小要分配均勻, 這樣大孩子還能幫忙看着點小的。”
“行,咱們都聽二哥的話。”曲長歌覺得自己好像又回到了十多年前,摩拳擦掌不已。
王鐵柱家有個孩子小,趙況就讓椿樹和妞妞兩個跟他們一組,張強家的兩個大小子看着跟鐵塔一樣,趙況就沒分配人過去。
馮瑩瑩跟着趙況和曲長歌,還有雙胞胎。
這一場打獵,馮瑩瑩整個就是張着嘴,看着曲姐姐和趙哥哥兩個人大顯神威,當然雙胞胎也時有收獲,雖然隻有十四歲,可那利落的身手,讓馮瑩瑩自愧不如。
最後收獲頗豐,不光曲長歌和趙況這組,就是張強和王鐵柱兩組的收獲也不校
趙況将獵物分了三份,兩份讓張強和王鐵柱帶回家慢慢吃,一份今天晚上大家烤肉吃。
張強和王鐵柱兩個不好意思拿那麽多,晚上還要去吃一頓,兩個人就開始推辭,非要分四份。
曲長歌笑着說道:“你們就拿着吧,我們又不會在村裏常住,過兩天就要走,這東西還是你們留着慢慢吃吧1
聽她這樣說,兩人才勉強收下,還說他們回家放完東西就過去幫忙。
回到村裏,曲長歌和趙況先把馮瑩瑩送了回去,又跟劉芝定好晚飯時間方才回家。
曲家院子裏還有許多當年烤肉時做的架子,這回洗吧洗吧就能用。
油鹽醬醋的,曲長歌秘境裏準備了不少,随時能拿出來用。
現在最好的是,他們有電了,趙況把燈泡拉到院子裏,這可比原來摸着黑吃東西強多了。
等曲長歌把架子都弄好了,趙況已經領着四個小的把所有獵物開膛破肚,用鹽腌上了,隻等着大家過來就開始烤肉了。
曲長歌還從秘境裏拿了許多啤酒出來,啤酒配燒烤,那真是絕了。
唯一不美的就是這院子裏沒有井,要是有井的話把啤酒放到井裏,還能冰鎮着。
到了時間,大家都陸陸續續地過來了,劉芝還拌了幾個涼菜帶過來,這會子就着燒烤特别好。
鐵蛋則是帶着小乖一起過來了,曲長歌很是歡迎,她挺喜歡謝夢萍的爲人,所以兩個小家夥過來,她很高興。
一頓燒烤加啤酒,大家暢談往昔歲月,曲長歌突然覺得有些胸口悶悶的,怎麽就開始憶往昔了,自己還不到四十歲呢。
趙況看她那樣就知道咋回事,拍了拍她的肩膀:“好了,别傷感了,人總是要老的,老了以後才會有許多精彩的往昔回憶,讓我們在老了的歲月裏慢慢咀嚼,慢慢回味。”
曲長歌聽他這麽說,覺得說的還真是對,這就是人生的閱曆,爲什麽年紀大的人比年輕人明白事理,就是因爲比年輕人多了這份社會經曆。
兩人一手拿着酒瓶子,一手拿着烤串,夜裏的山風輕輕吹來,不是白日那熱烘烘的氣息,而是帶着點青草香氣的涼風,比省城的夏夜要涼爽許多。
曲長歌吐出一口氣:“這就是幸福1
大家吃完喝完,還幫着粗粗地打掃了一下,紛紛告辭。
曲長歌一家送走大家,又收拾了一頓,一家人才進了秘境裏。
結果就在這樣一個月朗星稀的夏夜,于大顯偷偷進了于家,将葉玉玲放在枕頭底下的錢統統拿走了,還跑了個沒影。
等第二天早上大家醒來以後,葉玉玲才知道枕頭下收的兩百塊人情錢不翼而飛。
她急得團團轉,這些人情錢将來人家家裏有喜事,也是要還給人家的,這可怎麽好。
一家人幫着葉玉玲上上下下地找錢,周敏菊這會子帶着兩個女兒呼天搶地地跑了進來。
衆人看向周敏菊和她的兩個女兒,不明白到底是怎麽啦。
周敏菊看到于支書,忍不住跪倒在于支書跟前:“爸,大顯他、大顯他留下一封信就跑了1
于支書有些不明所以,問道:“你說什麽?”
周敏菊一個勁地哭,還是于丹丹說道:“爺爺,我爸他留了一封信說是要去南邊打工掙錢,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回來,所以跟奶奶借了錢走的,還把媽媽藏起來的錢也偷走了。”
于支書和葉玉玲氣得當場跌坐在椅子上,這個挨千刀的白眼狼!
曲長歌知道消息也趕了過來,隻是這事真是不知道要如何勸,她也有些無語,隻能再給三位老人都喝了點碧仙草水,免得三位老人家氣出個好歹來。
于大貴也是氣得夠嗆,自己一家子爲了這個弟弟真是操碎了心,可他呢,好像全世界都欠了他的,想怎麽做就怎麽做,完全沒有一點顧忌。
這是自己出去快活了,把老婆孩子就扔給自己了呗,也是三十多歲的人了,不知道怎麽還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不過,他又有什麽辦法呢,不管弟妹和兩個女兒肯定是不行的,隻能又給自己背上個沉重的枷鎖。
哪知道這事兒還沒算完,隔天早上,于丹丹和于雙雙兩個跑到于家老宅子這邊,她們的媽媽也不見了,屬于媽媽的東西也沒了。
曲長歌真是要仰天長笑了,這都是什麽破事啊!
好在謝夢萍真是個不錯的,當時就跟于支書和葉玉玲說道:“爸,媽,丹丹和雙雙年紀太小了,要不讓她們在咱們這邊住吧,不就是多兩雙筷子。”
葉玉玲緊緊地抓住大兒媳的兩隻手:“夢萍,媽謝謝你1
曲長歌這會子更加佩服謝夢萍了,她真的是個無私的人。
她在離開紅旗村的時候,偷偷留下了兩百塊錢給謝夢萍,讓她手裏也寬松點,兩個女娃娃能有更好的環境。
一家子從紅旗村離開,又去鎮上看了周大胖,因爲退休了,周大胖瘦了許多,身體反而還好多了,曲長歌也就沒給他碧仙草的水了。
他們還去了縣裏,拜訪了縣裏幾家熟人,然後才回了省城。
這一大圈繞,等他們回到省城,妞妞的錄取通知書已經到了,要提前半個月到校,因爲要軍訓。
一家子又開始收拾行李準備送妞妞去京都上學,就是趙況單位的假不太容易請,所以隻能讓曲長歌領着幾個孩子先去京都。
又是找了安首長給弄了幾張卧鋪票,曲長歌帶着孩子們就上了去京都的火車,小三小四開學還早,一起去京都旅遊,也算是進入高中之前最輕松的一個暑假了。
椿樹在車上想給曲長歌做思想工作,讓大家住到他爺爺家。
可曲長歌想起他那個恐怖的奶奶,說啥也不願意去。
不光曲長歌不願意,就是妞妞和雙胞胎都不願意。
椿樹也知道自家的事,确實是有點難以啓齒,隻能默默作罷。
所以在下火車的時候,雖是椿樹爺爺派了車到站台上接,可椿樹還是在他們學校附近找了不錯的招待所住下了。
從火車站到招待所的路上,曲長歌也算是大開眼界了,自家一千年前的都城長啥樣還是知道的,就是皇宮啥樣她也了解得一清二楚的。
如今的都城不在原來的都城位置,可這個都城比起原來的都城要更加大氣磅礴。
雖說不在周家住,可來了還是需要去跟周家兩位老人見個面的。
曲長歌領着四個小的把行李安置好,又從秘境裏拿了禮物出來,這才下樓坐那小汽車去了周家。
周家在一個部隊大院,門口都有站崗的,跟原來安家差不多,隻是這個大院比起省城的軍區大院要大多了。
車子停在一座小樓前,曲長歌領着孩子們下了車。
周老爺子早就在院門口翹首以盼,見到他們下車,笑着說道:“歡迎歡迎啊1
曲長歌忙說道:“周伯伯好!快,孩子們叫人1
幾個孩子一起喊道:“周爺爺好1
隻有椿樹笑着說道:“爺爺,我回來了1
周老爺子:“好好好,回來就好,快都請屋裏坐吧1
曲長歌跟在周老爺子身後往屋裏走,這樓看着也是要比安家的那個小樓要大,特别是客廳就大得多。
周老太太這會子從廚房出來,看到椿樹就笑着問道:“椿樹啊,你這一路上累不累啊?”
椿樹無奈答道:“奶奶,我不累,我媽和弟弟妹妹們來了1
周老太太好似這才看到曲長歌,很是平淡地說道:“哦,你養母和弟弟妹妹們也來了,正好我這飯菜都熟了,大家都到餐廳裏坐吧1
曲長歌聽了就很是不爽,隻是看在周老爺子和椿樹的面上也懶得計較了,還跟老太太打招呼:“周伯母好1
妞妞和雙胞胎也隻得跟着喊:“奶奶好1
周老爺子也是服了自家老太婆,自己提前都跟她說了半天,讓她對椿樹的養父母一家子熱情點,結果她就是這麽熱情的。
他走到周老太太跟前,沖她使了個眼色,周老太太跟沒看見一樣,直接拉着椿樹就往餐廳裏去了。
周老爺子沒轍,隻得笑着對曲長歌說道:“那咱們都入座吧1
曲長歌點頭:“麻煩周伯伯和周伯母了1
周老爺子擺手:“哪裏是麻煩,我們椿樹都麻煩你們一個多月了。”
“哎,椿樹是個好孩子,有他在,我們都省不少心呢,根本就不麻煩1曲長歌忙誇椿樹。
周老爺子笑着說道:“那也是小曲你教得好啊1
大家都坐到餐桌邊,家裏的阿姨開始上菜。
菜式還是蠻豐富的,應該是做了準備的,隻是這餐桌上的氣氛不是太熱烈,周老太太隻一個勁地跟椿樹說話,旁人她都不帶理的。
椿樹每次想跟曲長歌說話,都會讓周老太太打斷。
周老爺子隻好打圓場,不時問問菜合不合口味啥的,才算是沒完全冷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