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麗娟也擡頭看了一眼:“我舅說是十一點半,應該快來了。”
趙況說道:“那我就開火了,有個把小時就能開餐了。”
曲長歌說道:“那我進去幫他打個下手。”
張獻民也站起來說道:“我也幫幫忙, 不能讓老趙和長歌兩個人忙活啊1
于麗娟這會子心都在馬上要到來的舅舅們身上,索性一揮手:“你們都去吧,我到大門口等着1
廚房裏一忙活就不知道時間了,三個人在廚房裏熱火朝天地幹個不停。
聽得外面于麗娟的聲音響了起來:“大舅、大舅媽、二舅、二舅媽,快進來1
張獻民趕忙将手裏的活放下,在圍裙上擦了擦手就出去了。
曲長歌和趙況兩個沒出去, 他們就是來幫忙的, 沒必要去,讓于麗娟和舅舅們互道衷腸。
誰知道沒多會兒,于麗娟陪着兩個身着西裝,顯得溫文爾雅的兩個中年人進來了,能看出年輕的時候應該很是英俊的五官,看上去也隻有四十多歲的樣子。
可曲長歌通過于麗娟知道她的兩個舅舅都有六十歲了,這保養功夫還真是不錯。
于麗娟介紹道:“長歌、趙況,這是我大舅和二舅1
曲長歌和趙況兩個隻好放下手裏的活,喊了一聲:“大舅!二舅1
兩位老人都對着兩人點點頭:“你們好1
于麗娟又介紹道:“大舅、二舅,這是我最好的朋友,同生共死的朋友哦,曲長歌、趙況。趙況的手藝最好了,所以請了他們過來幫忙,到時候大舅和二舅好好嘗嘗他的手藝。”
那位大舅笑着道謝:“辛苦二位了1
趙況忙笑着說道:“大舅,您客氣了,這裏煙熏火燎的,您和二舅還是趕緊回客廳坐會兒,我們這裏馬上就好了。”
于麗娟帶着兩位舅舅回了客廳,曲長歌不禁咂舌:“二哥, 麗娟這大舅二舅都是六十歲以上的歲數了,看着可比安伯伯年輕多了,這頭發都沒白。”
趙況小聲說道:“安伯伯那是槍林彈雨過來的,哪裏能比得上他們這養尊處優的日子。”
曲長歌心想,那倒是,這兩人跟她平時見過的人都不一樣,氣質上完全不一樣,難道這就是資本家的派頭。
趙況這裏開始出鍋菜品了,曲長歌忙端了第一個菜出去,秘境出品必屬精品,那個菜的味道聞起來就特别香。
這味道倒是弄得兩位舅舅和舅媽的視線跟着曲長歌的手走了,一直到那菜放到了飯桌上。
他們也是吃過見過的,這菜的香氣卻是讓他們有些把持不祝
曲長歌放下了那個大盤子,方才注意到坐在大舅和二舅身邊的女人,白皙幹淨,長得都很好,身上還戴着首飾,雖是美人遲暮, 卻是儀态萬方,讓人不能忽視。
她終于醒過味兒來, 兩個舅媽的特殊性在于她在這邊見過的女性就沒有像大舅媽和二舅媽那樣戴首飾的,當然在一千年前那些個高門貴女都是珠光寶氣、熠熠生輝的。
于麗娟忙又給舅媽們和曲長歌互相介紹,還沖着曲長歌擠了擠眼睛。
曲長歌忙跟兩位舅媽問好,兩位舅媽也笑着跟曲長歌打了招呼,笑容是那種真誠又溫和的,這讓曲長歌覺得于麗娟的舅舅舅媽們都是非常随和又有涵養的。
于麗娟雖是有渣爹一枚,可媽媽和媽媽家的親戚都是非常好的。
從這點來看,于麗娟的外祖和外祖母都是很不錯的人,不然晚輩們不會這麽有修養。
等菜上齊,大家都落了座,林家二舅(于麗娟的媽媽姓林)端着杯子站起來對着曲長歌和趙況說道:“沒想到今日我們來看外甥女,居然還讓兩位小朋友辛勞,來,我先代表我們家謝謝你們,随意啊1
趙況和曲長歌兩個趕忙站起來,兩人跟林二舅碰了杯後,趙況說道:“舅舅太客氣了,您随意,我先幹一杯1
他說着就将杯中酒一飲而盡,林二舅笑得很是豪爽:“嗯,年輕人不錯1
二舅媽則是拉着曲長歌的手說道:“這丫頭皮膚真好,看上去就跟剛二十出頭的小姑娘一般。”
她一邊說,一邊将自己手腕上的一個綠瑩瑩的镯子撸下來給曲長歌套上了。
曲長歌吓一跳,雖說她的秘境裏這東西不少,可她不想收這麽貴重的禮物。
“二舅媽,您太客氣了,無功不受祿,您還是收回去吧1曲長歌說着就把剛戴到手上的镯子往下撸。
二舅媽按住她的手:“長歌,長者賜不能辭,這就是我們的一點心意,你不能再推辭了,不然就是不尊老了啊1
于麗娟也沒想到二舅媽一下就拿出這麽貴重的禮物送給了曲長歌,她卻是不記得了,她一直在跟幾個舅舅舅媽說起曲長歌對她的好。
她二舅一直就想好好感謝一下這對影響他外甥女至深的夫妻,要不是他們兩個在那艱難的歲月裏陪着外甥女,真的,還不知道自己這些人能不能在現在看到外甥女。
于麗娟也過來勸曲長歌:“長歌,這是我舅媽給你的見面禮,你就收下吧1
曲長歌無奈,隻得收了下來,隻是收了這麽貴重的禮物,得回點像樣的東西啊,她就想起秘境裏的自己種的那些人參和靈芝什麽的,到時候弄個年份長的送他們吧!
大家開動起來,林家的舅舅舅媽們餐桌禮儀特别好,弄得習慣随意的幾個人都有些不自在起來。
張獻民和趙況兩個給兩位舅舅都斟了一小杯谷酒,張獻民介紹道:“這酒是長歌自己蒸的谷酒,舅舅們嘗嘗1
兩位舅舅也沒推辭,他們雖然已經習慣歐美那邊的紅酒,可對于很多年都沒喝過的白酒也甚是懷念。
隻是一口喝下去,他們咂摸出味道來了,這酒太醇厚香濃了,比起那些窖藏多年的老酒也不遑多讓。
“好喝好喝,這酒味道真的不錯。長歌真的厲害,還會釀酒。”二舅直接說了出來。
曲長歌讓他這麽說得有些不好意思,笑着說道:“舅舅喜歡,到時候給您帶一些回去。”
二舅居然一點都沒客氣,而是連連點頭說道:“好啊1
接下來吃菜也是讓他們連連贊歎不已,畢竟空間出品的,能吃到也是福分。
大家正你一言我一語地誇着菜品好吃,突然門口響起了敲門聲。
張獻民和于麗娟兩個對視一眼,不知道這個時候是誰來了。
于麗娟起身去開門,打開門一看,居然是自家那個白眼狼的爹。
“你來幹什麽?”于麗娟對他從來都沒啥好臉色。
已經離休的于志軒也習慣女兒這樣對待自己了,畢竟虧欠女兒和前妻的是真的還不清。
他還是露出他招牌微笑:“麗娟,你舅舅來了,是不是?”
于麗娟好笑地看着他:“你要是想挨揍呢,你就進來1
于志軒安慰道:“你舅舅們都是文明人,怎麽會揍人呢?”
于麗娟搖頭:“揍人當然不會了,揍白眼狼估計他們很高興。”
于志軒隻得說道:“省裏知道他們過來是爲了投資的事情,讓我過來拉投資的。”
于麗娟擺手:“投資?這個投資即便是送人也不會給你的,趁着他們還不知道你是誰,你就趕緊走吧1
張獻民見于麗娟跟門口站了半天了,也沒讓人進來,也不關門,就走了過去。
看到于志軒,他也很吃驚,他沒想到這個老丈人還真是條漢子,居然敢送貨上門。
這些年,他們也沒怎麽來往,隻是老丈人時不時會派人送些東西過來,可能是還他們幫助他的那份情。
自家媳婦這些年也不想跟他們來往,可東西還是會照收,照他媳婦的話說是這些都是當年她娘給白眼狼的,他應該還給她的。
于志軒見女婿來了,還笑着跟張獻民打招呼:“獻民啊,你就勸勸麗娟讓我進去吧1
張獻民說道:“您還是不方便進去1
“哎,都是親戚,沒事的。”于志軒忙說道。
張獻民問道:“您到底想幹什麽?”
于志軒想了一會兒說道:“你們的妹妹這些年高不成低不就的,這不麗娟的舅舅來投資,可以安排婵娟去那邊找個工作嗎?”
于麗娟的嘴巴張的老大,這種話,這個人是如何說出口的!
她那個繼妹啥德行,她還不知道,整日裏眼高手低的,從小不愛學習,自私自利又惡毒,那個時候她在那個家的時候,她可沒少欺負自己。
問題是于婵娟都跟于志軒斷絕關系,這會子卻是爲了那個妹妹能求到自己門上。
張獻民也知道媳婦肯定是不會同意,他可是知道媳婦這個繼妹的本事大着呢。
于麗娟笑着說道:“于婵娟不是跟你斷絕關系了嗎?”
于志軒說道:“自從海濤沒了以後,我也就你和婵娟兩個孩子了,又不多,再說她也認識到自己的錯誤,改正了不少,咱們也沒必要揪着不放了。”
“嗯,是的,不能揪着不放了,你還真大度!可惜我不是大度的人,就算是我舅舅們同意了,我也不會同意的。”于麗娟說着就要關門。
于志軒趕緊拉住:“麗娟,爸爸也沒求過你什麽事”
于麗娟突然尖聲叫了起來:“别說那個詞,你覺得你配那個詞嗎?”
真是要氣死她了,這個人真是說得出口,對于婵娟來說,他是合格的爸爸,可對于她于麗娟來說,他什麽時候盡過當爸爸的責任!
不光沒盡過當爸爸的責任,也沒盡過當丈夫的責任,媽媽把所有的錢都給了他,他給了媽媽什麽?
背叛!窮困潦倒!死得不甘不願!
他呢,拿着媽媽的錢說是報效國家了,好處都是他一人得了,高官厚祿、兒女雙全,倒黴的事都讓她們母女承受了。
曲長歌也覺得不對頭了,這夫妻兩個到門口這好幾分鍾了,都不回來。
後來又聽得于麗娟的尖叫聲,她趕忙站起來就到了門口,看到頭發花白,還梳得一絲不苟的男人,她也不知道說啥好了。
好在林大舅和林二舅也過來了,這麽多年沒見,兩人還是認出了于志軒,實在是這個人對于他們家來說簡直就是仇人一樣的存在。
林大舅還好,隻是氣哼哼地瞪着那人,林二舅已經将領帶一松,上手就去揪于志軒的衣領子:“你這個不要臉的陳世美,我們還沒找你呢,你還敢找上門來!看我怎麽揍你1
于麗娟沒動窩,就看着林二舅一拳打到了白眼狼的左眼上。
于志軒一介書生,被林二舅這麽薅着領子動彈不得,隻覺得左眼一個拳頭襲來就看不見了,忍不裝哎喲!哎喲1地叫了起來。
林二舅并不罷手,另外一拳已經打到了于志軒的右眼上,一邊打還一邊說:“第一拳是給我妹妹出氣的,第二拳是爲了我家老母親因爲小妹哭瞎了雙眼打的。”
這一下于志軒倒是對稱了,一邊一個黑眼圈,神似大熊貓。
林二舅看他這熊樣懶得再打了,一松手,于志軒就軟癱在地上了。
隔壁鄰居聽得樓道裏這麽熱鬧,跟門口探頭探腦的。
張獻民隻得對鄰居說道:“都是自己家的人,吵起來了,沒啥事1
看到鄰居關上了房門,張獻民才對着軟癱在地上的于志軒說道:“您就先回去吧!我看舅舅們也不想見您1
于志軒知道今天算是白來了,還挨了兩拳,他也是沒辦法了。
于婵娟啥事都不會做,到哪裏都跟人搞不好關系,整日裏跟單位裏吵吵鬧鬧,有時候得罪了領導也不自知,換了好多個單位都不行。
搭着這退下來以後有些時候說話就不好使了,他今天也是讓潘玉琴鬧得沒辦法才過來的,想着這些年他也送了好些東西過來,女兒也沒退回來,這關系應該是緩和了的。
沒想到女兒還是一如既往地對他有意見,而嬌嬌的兩個哥哥對自己的意見就更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