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安首長提都沒提安素瑾,曲長歌倒是很欣賞安首長這種敢作敢當的性格, 到底是久經沙場的老軍人。
她笑着說道:“安伯伯,您說的什麽話呢,我媽當年要不是碰到您,我還不知道能不能再看到我媽媽呢。”
甄麗珠走到床邊坐下,緊緊抓住曲長歌的手:“長歌,多虧你醒來了, 如果,呸,沒有什麽如果,我的長歌這不是醒來了。”
安首長忙讨好地說道:“我就說了長歌是吉人天相,沒事的。”
甄麗珠斜了他一眼:“本來就是吉人天相,隻是有些惡毒的人想着法地害人,非得把大家攪得不得安生。”
一說到這裏,安首長沒法往下接了,讪讪地退到後面找小三和小四說話去了。
曲長歌知道自家老娘心裏是原諒了安首長的,不然也不會回去,這會子也是爲了給自己出氣,忙勸慰道:“媽,您可别老說安伯伯了,他年紀也大了。”
“什麽年紀大了,我看是老糊塗了,年輕的時候還有殺伐決斷的氣勢,現在,哼1甄麗珠還是忍不住又補了一句。
曲長歌看着自家老娘眼角加深了的魚尾紋和那滿頭的白發,知道自己出事,對于她是多大的打擊,又有些不忍再勸下去了。
她将頭靠到了甄麗珠的懷裏, 這懷裏居然有夫人當年收留自己時,将她摟在懷裏的感覺,溫暖又有安全感,也能彌補永遠離開夫人的遺憾。
甄麗珠也感受到了女兒對她的依賴,難得這個剛強的女兒有這樣的時候,她将懷裏的女兒摟得更緊了。
趙況有些無奈地看着摟在一起的母女兩個,他還沒親熱夠呢。
無奈之下,趙況隻得說道:“媽,您和安伯伯就在咱們這邊吃晚飯,我先去準備菜。”
甄麗珠點點頭:“嗯,我正好和長歌多說說話。”
趙況轉身去廚房了,椿樹和妞妞兩個這一年多已經習慣下廚了,這會子也跟着趙況進了廚房,客廳裏隻留着小三和小四與安首長聊天了。
甄麗珠摸了摸女兒消瘦的面龐:“長歌啊,你可真是遭罪了!你放心,這一回一定讓那個王八蛋把牢底坐穿。”
曲長歌笑着說道:“媽,您這罵她是王八蛋,那安伯伯成什麽了?”
甄麗珠聽了, 愣了一下之後也不禁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活該1
曲長歌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 就問道:“媽,小瑄呢?他怎麽樣了?”
甄麗珠有些犯愁:“已經下部隊快一年了,我也不知道他分到哪裏了,那個老頭都不告訴我,你弟寫信過來,老頭子都是把信皮兒收起來了。哎,就算是有信皮兒,那上面也隻會有部隊番号,哪裏會有地址。還好的是,這小子每次來都是說他過得很好,讓我放心,隻是擔心你,問你醒來沒有。”
曲長歌心裏一動,有些認真地問道:“媽,爲啥安伯伯不讓您知道小瑄的地址?不會有什麽危險吧?”
甄麗珠一聽也有些緊張起來:“不會吧,最近也沒聽說有啥大事要發生啊?”
曲長歌開始在腦海裏搜尋原主前世的記憶,可惜的是這家夥一天到晚渾渾噩噩的,對當時發生的國家大事小事都不咋注意。
甄麗珠看女兒一副冥思苦想的樣兒,忙阻止道:“長歌,你剛醒來,就别太費腦子了。今天晚上我去問那個老頭子,不給個說法給我就不行。”
曲長歌卻在這時突然在記憶深處的犄角旮旯裏找到了一張報紙,那張報紙的擡頭是巨大的标題表示南邊有戰事。
隻是這個日期,她卻怎麽樣也看不清,想來前身也隻是一眼掃過而已,她能看到這個标題就已經很不錯了。
“媽,會不會有什麽戰事發生?”曲長歌也跟着緊張起來。
甄麗珠看女兒緊張的樣子,心疼的不行:“長歌,你好好休息,我晚上一定把老頭子審問清楚,看看到底是怎麽回事?明天無論結果怎樣,媽媽都會過來跟你說,好不好?”
曲長歌感受到母親的關懷,點頭說道:“行,媽,您也不要太擔心,小瑄沒事的。”
母女兩個怕對方擔心,互相都覺得很窩心。
特别是甄麗珠,這失而複得的心情是無以倫比的,隻想抱着女兒,享受歲月靜好。
“長歌!長歌1于麗娟驚喜的聲音從門外傳來,打破了母女兩人的溫馨。
曲長歌無奈地笑笑:“麗娟來了1
話音剛落,于麗娟就從門外沖了進來,看到坐在床上的曲長歌,臉上的驚喜頓時如煙花一樣綻放開來。
甄麗珠是知道這倆的感情,雖是舍不得,可也隻好站了起來,給于麗娟讓開位置。
于麗娟這會子已經顧不上甄麗珠了,隻是沖着她點頭笑了一下就一猛子紮到曲長歌懷裏哭了起來。
甄麗珠也愣住了,原來知道兩人的感情好,可也沒想到好成這個樣子,她趕忙悄悄退後,推門出去了。
曲長歌還是第一次看到于麗娟哭成這個樣子,她摸了摸她滑順的的辮子:“好了好了,都是兩個孩子的媽了,怎麽還哭鼻子了?”
于麗娟聽到她這樣說,直起身子,本來想怼兩句的,可看到曲長歌那瘦削的面龐,那怼人的話又咽了回去,等她身子骨好了,自己再好好說說她。
這會子,于麗娟輕言細語地說道:“你醒來就好,我都要急死了。那個王八蛋得虧是被抓進去了,不然的話,我都要讓她後悔來人間。”
曲長歌有些啼笑皆非,這家夥雖是說着狠話,卻是難得的用這樣和煦的語氣,反差也太大了,隻是她和甄麗珠都稱安素瑾是王八蛋,這倒是屬于不謀而合了。
“好了好了,我這不是好好的嗎?她就算不死,也别想再出來害人了。安首長也不會再心軟了,她現在是衆叛親離,沒一個喜歡她的了,活在世上也等于是難受,就讓她活受吧1曲長歌雲淡風輕地說道。
她對安素瑾的這種行爲其實也不算生氣,早就知道安素瑾是個什麽樣的人,她做出什麽樣惡毒的事情都能免疫了。
還好的是陰差陽錯的,她回去了一趟,而且正好幫到了夫人和将軍。
再說,她也不願意讓安首長難做,準确來說是不想讓甄麗珠難做,裏面還牽扯着安素瑄呢,還有她剛剛跟于麗娟說的也是實話,死不了活受才是讓一直高高在上的安素瑾最難受的地方,這事情就讓它過去吧!
兩人聊了一會兒,于麗娟才想起曲長歌剛剛醒來沒多久,身體肯定是很虛弱,忙起身說道:“長歌,我就不打擾你了,你好好休息啊1
“哎,你别走啊,吃完飯再走1曲長歌伸手去拉她。
于麗娟擺手:“不了,家裏兩個小的要伺候呢,還要給兩個小祖宗做飯吃呢。獻民這幾天忙得不見人影,我婆婆過來幫忙了,雖是有她在家幫着做飯,可還是要跟着幫忙,她一個人也忙活不過來。”
說到孩子,曲長歌也不好再攔着于麗娟了。
于麗娟的兩個孩子,一個六歲,一個十歲,都已經上小學了,張獻民要是出任務了,趙顯娥年紀也大了,能管一頭就不錯了,肯定忙活不過來的。
其實曲長歌心裏還是知道于麗娟是不想打擾自己一家子團圓,他們肯定還有許多體己話要說說的。
送走于麗娟,趙況和妞妞、椿樹三個已經把晚飯端上桌了。
曲長歌試着下床,卻發現雖是腿有些發虛,可還是能走動的。
甄麗珠很是心疼,一邊扶着她一邊說道:“要不你還是别下來了,一年多沒走動,這一下馬上走動,吃不消的。”
曲長歌笑着說道:“媽,您别擔心,我這身子骨那可是特别棒的,您就算不扶着我,我也能走的。”
“行啦行啦,知道你身體好,那也不能大意了。”甄麗珠将她扶到飯桌邊坐下,嗔怪地說道。
趙況馬上打圓場:“哎,今天是個喜慶的日子,安伯伯,我陪您小酌一杯1
安首長聽了,點頭說道:“的确是應該小酌一杯的,長歌醒來是咱們幾家人的大喜事呢。”
趙況又對着曲長歌說道:“長歌,你剛醒來沒多久,胃還不能适應這些東西,我也熬了一碗小米粥,你就堅持一下,等恢複了,再跟我們一起吃大餐。”
曲長歌看着自己面前的那碗黃澄澄的小米粥,有些無奈地說道:“那還能怎麽着,隻能眼睛解解饞了。”
衆人都笑了起來,趙況開始給安首長敬酒,兩人推杯換盞,孩子們則和甄麗珠一起吃菜,氣氛熱烈又溫馨,比過年還熱鬧,是曲長歌久違的家的感覺。
吃過飯,送走了依依不舍的甄麗珠和安首長,趙家這一家子都高高興興地回家了。
進了家門,将房門緊鎖,一家子跟着曲長歌進了秘境。
趙況和孩子們看着熟悉的景色,隻覺得恍若隔世了。
曲長歌看着他們臉上的表情就知道一大四小五個人都在感懷呢,忙招呼道:“今天晚上咱們就在這裏過夜,想吃水果的,想釣魚的,想泡溫泉的,自己去玩啊1
椿樹幾個歡呼一聲,齊齊向果樹跑了過去,他們可是想秘境裏的水果想得口水直流了,這會子肯定是要一飽口福了。
趙況攬住曲長歌的肩膀:“長歌,那咱們去泡溫泉吧1
曲長歌擡頭去看趙況,秘境充足的日光讓她發現他的頭發裏居然有星星點點的白發,臉上胡子拉碴,就是眼角也爬上了魚尾紋。
“原來在家裏還沒看出來,你這臉和頭發”曲長歌的手開始摩挲起趙況的臉來。
趙況委屈地說道:“還好意思問我,你不知道你倒下去的那一瞬間,我覺得我的心都要碎掉了。要不是你一直有呼吸,我都要堅持不下去了。可看着孩子們,我又隻能以堅強的面貌來對着孩子們。你說,我哪裏還有時間管這些?”
曲長歌眼裏含淚,故作高興地說道:“嗯,這樣我都老公就不會有狂蜂浪蝶來騷擾了,也挺好的1
趙況看着她的唇,心裏有親上去的想法,隻是現在孩子們都在跟前,他隻好把這種想法壓了下去,拉着曲長歌的手往溫泉走去。
到孩子們都泡過溫泉,回了他們的小木屋睡覺,趙況拉着曲長歌進了他們兩人的小木屋。
拉好窗簾,趙況轉頭溫柔地對曲長歌說道:“長歌,我想死你了,你想我沒有啊?”
還沒等曲長歌回答,趙況的嘴已經貼在了曲長歌的嘴唇上,堵住了她将要出口的話,浪漫的夜開始了。
第二天早上,曲長歌一睜眼看到的是趙況手掌撐着腦袋正細細地看着自己。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問道:“大早上不睡覺,這是看什麽呢?”
趙況如今的嘴跟抹了蜜一樣:“看我的親親好老婆啊!怎麽樣也看不夠,怎麽辦?”
曲長歌瞪了他一眼:“油嘴滑舌1
她剛想坐起來,隻覺得渾身上下酸痛不已,想起昨夜的情景,她忍不住臉紅了。
兩人已經一年多沒有在一起了,這小别勝新婚确實是有些讓人招架不祝
趙況趕忙給她揉了揉酸痛的腰:“長歌,對不住了,實在是太想你,就有些把持不祝來,讓爲夫給你好好揉揉。”
隻是揉着揉着,他的手又往上來了,曲長歌一巴掌拍開他作亂的手:“這都幾點了,孩子們還要上學呢。”
趙況笑着說道:“都放暑假了,孩子們可以睡到自然醒,你就别操心了。你能回來,他們昨天也是興奮得不行,讓他們好好休息休息吧1
“那你不上班了?”曲長歌又問道。
趙況說道:“昨天就請好假了,這些年我也加了不少班,正好趁機補休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