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自己醒了,又是這樣的女魔頭,恐怕他們就會做出什麽不一樣的事情來了。
曲長歌特别想今天晚上就去皇宮把那個小皇帝給咔嚓了,但又怕今天晚上會有人來窺伺自己,到時候自己不在,搞不好會打草驚蛇。
她跟趙況在一起的時間多了以後,做事也沒以前那樣毛躁了。
一想起趙況,曲長歌就有些急躁起來,自家男人和自家的娃們不知道咋樣了?
家裏的存折都在秘境裏,要不是放了一些現金在大衣櫃裏,這日子都沒法過了。
可是她也不知道如何能回去,老天爺真是喜歡開玩笑,十多年前莫名其妙地讓她的魂魄去了一千年後,現在又莫名其妙地讓她回來了。
她真的好想他們,好想好想,想着想着她就睡了過去。
果然,睡到半夜的時候,曲長歌就感覺到屋裏進了人。
那人已經很小心了,就是呼吸都非常微弱,平常人都感覺不到。
隻是她跟旁人不一樣,本來修煉了心法就比一般人五感要敏銳許多,在秘境裏修煉後,那個敏感度已經厲害了許多倍。
她本來熟睡的,可那人推開後窗的那一點動靜就把她從夢裏驚醒了。
然後聽着那人翻身進來,又跳上房梁,最後在房梁上待定了。
曲長歌很有耐心,雖沒有睜眼看,可她的耳朵時刻關注着那人的一舉一動,倒是不怕他有什麽動作。
那人仿佛更有耐心,在房梁上一動也不動,鬧得曲長歌都有些着急了。
等了半天,曲長歌決定不等了,她猛然坐了起來。
房梁上那位吓了一跳,曲長歌聽到他猛然呼吸重了一些。
不過這人很是小心,接下來的呼吸又都保持着下來,要不是曲長歌的耳力非凡,根本就察覺不到。
曲長歌對着外面喊了一聲:“白蘭1
白蘭的聲音立即就在外面響起:“将軍,白蘭在1
曲長歌吩咐道:“進來一趟1
白蘭在外面立馬點了燈進來,就着燈光看到曲長歌穿着中衣坐在床上,床幔已經被挂了起來。
“白蘭,我有些悶得慌,你扶我去院子裏走走1曲長歌沖着白蘭說道。
白蘭答應了一聲,将手裏的燈放到了桌子上,方才拿起挂在一邊的鬥篷圍在曲長歌的身上:“将軍,夜裏風涼,還是披上點吧1
曲長歌也不拂她的好意,點了點頭,順着她的攙扶從床上下來。
房梁上那位很是小心,在此期間一點動靜都無,讓曲長歌還真是佩服他。
曲長歌和白蘭兩個一邊說着話,一邊走出了裏間。
外面有兩個小丫頭,估計是睡得香甜的時候被驚醒過來,還有點懵的樣子。
不過看到曲長歌和白蘭一起出來,她們兩個立馬給兩人行禮,然後又拿出兩個燈籠迅速點上,要跟着一起出去。
曲長歌沖着兩人擺擺手:“讓白蘭提着燈,你們兩個就别跟來了。”
兩個小丫頭齊聲應是,其中一個将手裏的燈籠遞給了白蘭。
白蘭一隻手提着燈籠,一隻手扶着曲長歌。
曲長歌笑着說道:“我沒那麽不中用,你讓我靠着點就是了。”
白蘭說道:“将軍,要不咱們别出去了?雖說今兒天不錯,可到底是夜裏,風大一些。”
曲長歌說道:“沒事沒事,我就想出去透透氣。”
她實在不耐屋裏有個人盯着自己,又不好打草驚蛇,幹脆換個地方待着好了。
兩人在院子裏溜達了幾趟,曲長歌停在一處回廊上,擡頭眺望挂在半空中皎潔的月亮。
夜裏的空氣清冷,夜風中還不時飄來花香,曲長歌站在那裏仿佛看得入了神。
白蘭也不敢多說話,隻是默默地提着燈籠等着。
她覺得自家将軍從昏睡中醒來後,整個人都變了,變得沒有以前那樣鋒芒畢露,也變得比原來要沉靜許多。
當然,也比原來要難以琢磨了,記得原來的将軍直筒子脾氣,有啥說啥,有不服的幹他就是了,得罪的人海了去,要不是戰功累累,說不得早就讓人給彈劾下去了。
如今将軍有這樣的變化,倒是讓白蘭更加放心了,看她沉思的模樣,白蘭覺得将軍肯定是在思考國家大事。
而被白蘭以爲正在憂國憂民的曲長歌,這會子卻是在想,自己這一出來,屋裏那個人應該待不住了吧!
不管了,這可是她的院子,憑什麽讓人給攆出來了一般,現在她就回去,如果那人還在,她就大膽地睡覺,管上面那人是誰派來的。
那人要是待不了多會兒就走,她就悄悄地跟着,看看那邊到底是個啥情形。
曲長歌不再擡頭看天,而是轉頭對白蘭說道:“我這散得也差不多了,咱們回去接着睡覺吧1
白蘭心下更加心疼自家将軍,這剛剛醒來就要面對如此惡劣的局勢,果然是要到外面散散的。
兩人回轉到屋内,白蘭将曲長歌扶到床上躺下,又給她掖好被子,放下床幔,方才問道:“将軍,要不這個燈還是着着吧1
曲長歌搖頭:“滅了吧,這樣睡得踏實點,你也去睡吧,讓外面的兩個小丫頭也睡,我這裏不用你們了,我不叫你們,你們也别進來打擾我睡覺了。”
她的視力超凡,沒有燈光,她也瞧得清楚,就不知道房梁上那位能不能跟她一樣了。
白蘭應了一聲是,依言吹熄了燈退了出去,曲長歌聽到房梁上那位的呼吸非常微弱,一般人根本就聽不到。
曲長歌很快調整好了自己的呼吸,好似沉沉睡去一般。
房梁上的那位警惕心還是蠻重的,足足等了有一盞茶的功夫才從房梁上飄然而下,走路一點風聲都沒有就到了後窗戶。
從後窗戶翻出去的時候,那人還反手将後窗戶給關上了。
曲長歌早趁着床幔垂下,進了秘境裏換了一套緊身的黑衣黑褲出來。
這還是當年在山洞裏收繳的,有好幾套,最大的那套自然是給趙況了,這一套卻是很适合她的身材。
如今看着那人悄悄地走了,她一躍而起,到了窗戶邊,側耳聽了半天,那人已經走出有十幾步遠了。
曲長歌輕手輕腳地跟了出去,不遠不近地跟着。
那人翻牆出去的時候,曲長歌沒有一下跟出去,她想起白蘭說過侯府周圍都是重兵把守。
她看那人利落勁兒,根本就沒有在乎自己會不會被外面的人看到,還能說明啥。
曲長歌也沒猶豫,看到院牆那邊有一棵高大的樹,直接拿了一套鋼索出來甩到了那棵樹上,自己的身體随着鋼索直接竄到了那棵樹上。
這樹是附近最高的點了,黑衣黑褲的曲長歌站在樹上,在這寂靜的夜裏仿佛和樹融爲了一體。
從上面俯瞰下去,整個侯府都盡收眼底。
侯府裏現在是沒有動靜,想必那守夜的婆子都已經睡得香甜。
而侯府外面一圈卻不是這樣的,侯府的圍牆都是禦林軍圍着,雖說不是很密集,可三五步一個人,想出去個人卻不是那麽容易。
曲長歌知道這是小皇帝害怕韓将軍跟邊軍聯系,畢竟韓将軍對于邊軍來說,那是不一樣的存在。
當然,明面上有禦林軍,暗地裏還有多少人看着就不好說了。
曲長歌冷哼一聲,突然看到剛剛那人和下面的禦林軍說話,趁着這麽個功夫,她拿着鋼索無聲無息地飛到了院牆外面的一棵大樹上。
幾個縱身,曲長歌就已經到了離侯府有一段距離的一棵大樹上。
那人和禦林軍說了幾句話以後就轉身往黑暗之處遁去,曲長歌從樹上一躍而下,不遠不近地跟着。
很快,那人到了一處府邸,曲長歌的視力也不錯,輕松看到門頭上挂着敕造承恩侯府的牌匾,那人從不起眼的角門悄悄進去。
這裏防守沒有那麽嚴,曲長歌很輕松地翻牆跟了上去。
那人也沒人領着,直接往府裏一處書房而去,看得出來,他就是這府裏的人。
曲長歌俯身在書房後窗戶處的一片冬青裏,雖說書房門口有人把守,可他們肯定是看不清冬青裏藏了人。
“啓禀侯爺,曲長歌确實是醒來了,不過看着樣子沒有完全恢複。”一個有些尖利的聲音響起。
曲長歌聽着聲音估摸着這人是房梁上那位。
接下來就聽見裏面有人咳嗽了一聲:“行,知道了,退下吧1
這個肯定就是那個啥承恩侯了,這承恩侯府是當今太後的娘家,承恩侯是太後的哥哥。
果然是小皇帝和他那個娘在背後搗鬼,曲長歌氣得夠嗆,真想一刀劈了這個承恩侯。
“侯爺,這曲長歌可跟韓仲君夫妻不一樣,她一個不知來曆的孤女,能在軍中混到如此地位,不可小觑。而且她那個脾氣,向來是說一不二,就是先帝在的時候,她也曾出言頂撞過。先帝心善,看着她守邊關的功勞上,不予計較。可如果她知道他們那次遇襲是侯爺的意思,恐怕不會善罷甘休的。”一個陰測測的聲音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