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福穿着新做的白色的确良襯衣,和紅色的蘇來娣站在一起,兩人很是相配。
老支書站了起來,走到一對新人旁邊站定,說了一番吉祥話,新人也借新時尚,對着大家和李媽媽鞠了躬,然後老支書就宣布大家可以開吃了。
這話得到了積極響應,桌上這麽多好吃的,誰要再忍着就是傻子了。
吃過喜酒,大家又各自分工收拾。
李媽媽把剩下的菜分配好,每家都有一份,還是用各家自己的碗裝好。
雖說是剩菜,可裏面有魚有肉,大家就是在過年的時候也不見得吃得這麽好,所以大家都很是樂于接受這剩菜。
桌椅闆凳什麽的,都由各家男人扛了回去。
熱鬧過後,就剩下李家三口人和曲長歌了。
他們還能在這邊待兩天,兩天後就隻留下李媽媽一個人了。
四人正在廚房把最後的掃尾工作做完,正在這時候院門被敲響了。
其實也就是籬笆紮的圍牆,難爲這些人還去敲門。
四人就從廚房走了出來,看着門外站了一大堆的人,正是李家那些人。
值得驚訝的是,那個喜歡出風頭的老太太居然沒有來。
李家那些人今天的态度跟昨天比簡直就是天壤之别,看來這個三堂哥在他們家的分量還挺大的。
領頭的是個四十多歲的男人,一臉笑地對李成福說道:“成福啊,我們來接你三堂哥的。”
李成福看了他一眼:“五叔啊,三堂哥可是準備在我們的喜酒裏面下毒呢,這個事情要報到革委會去,也不知道能判他幾年呢?”
“可不敢,哪能下毒呢,就是你三堂哥淘氣,想下點巴豆粉,你就大人不記小人過,高擡貴手呗1李家五叔連連擺手說道。
曲長歌笑了:“都多少歲了,還淘氣?淘氣就得踢屁股蛋1
她一邊笑,一邊在院子裏放的石頭上随意地踢了一腳,那石頭也沒見有任何動靜,隻是沒過三秒就嘩啦一下裂成了兩塊。
這一腳可是震驚全場,連李家五叔的聲音都沒了,實在是曲長歌太吓人了。
半晌,李家五叔才在虛空中找到自己的聲音,卻是粗嘎難聽得厲害:“不!不淘氣了1
曲長歌哼了一聲:“跟你們李家說一下,我是來娣的親姐姐,李媽媽是我們來娣的婆婆,如果我們不在的時候,你們敢動李媽媽半個手指頭,哼哼!反正這裏離省城也就一天的路程”
後面沒多說,不過意思在場的人誰不懂。
如果沒有前面那一腳,估計沒人放在心上,可是這一腳已經把李家在場所有男人的顧忌都踢了出來。
那就是如果誰敢動,那這一腳踢的就是那個人的屁股。
連石頭都能踢開,這屁股,衆人悚然一驚,不約而同地慫到了家,一起顫着聲說道:“不!不會!不會1
曲長歌好似還算滿意,轉頭進了柴房。
衆人正準備跟進去,曲長歌手裏拎着一個好似木偶一般的人出來,放在了院子裏.
那人個子也不小,不知道她就那麽舉重若輕地直接拎着出來,放在了李家人面前。
李家五叔一下就認出這是自己的兒子,撲上去一看,兒子渾身僵直,舉着手,兩隻眼睛滴溜亂轉,眼睛都紅了。
“怎麽會這樣?”李家五叔終于受不了喊了出來。
曲長歌說道:“他夜裏做的那些事也不知道是招了天譴還是怎麽的,我們早上發現的時候就這個樣子,都一天了,還這樣,你們還是送去醫院看看吧1
李家五叔轉頭瞪着說話的曲長歌:“你”
後面的話還沒說出來,那舉着手瞪着眼的僵直木偶就好似被觸動了什麽開關,手腳腦袋都軟塌塌地往地上倒了下去。
李家五叔也顧不得那麽多了,伸手就去接兒子,其他人也醒悟過來,總算大家七手八腳地将人兜住了。
曲長歌又說道:“做人做事都不要過分,一時不報并不代表一世不報。帶着你們的人,趕緊滾蛋1
李家衆人也不敢反駁,擡起三堂哥如潮水一般撤了出去。
李媽媽一直沒出聲,可這回忍不住開始抹眼淚了,又抓住曲長歌的手:“長歌,謝謝你!他們一直欺負我們孤兒寡母的,要不是我娘家人多,又住在一個村子裏,說不得早就讓他們給擠兌死了。這一回,你算是幫了我們的大忙了,我想以後他們也不敢來家裏亂嘈嘈了。”
曲長歌安慰道:“李媽媽,您不用這樣,以後要是他們再敢來,你就寫信給我,我回來幫您出氣。”
李成福卻是說道:“姐,以後你就教我本事,不用師父出山,我就把事兒都給辦了,我真是受夠了這鳥氣了,我要親手打得他們哭爹喊娘的。”
曲長歌笑了:“你跟你媳婦兒學就行了,她會的多着呢。”
李成福聽得眼睛都亮了:“真的嗎?”
蘇來娣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會一點兒,就是老長時間沒有正經練習了,以後我一定要把姐教我的本事學起來,我們一起進步吧1
曲長歌點頭:“這就對了,兩個人都一起練習,以後有事情也好打個配合。”
晚上,曲長歌從自己的行李袋裏拿了幾袋糖和點心出來,這樣明天蘇來娣和李成福兩個回李媽媽娘家也有東西送了。
李成福本來是不要的,可這些東西确實是比自己準備的東西質量好多了,他想着以後自己慢慢還曲長歌的情好了,反正已經受了她這麽多的恩惠,虱子多了不癢,債多了不愁吧!
第二日蘇來娣和李成福兩個在村裏走人家,這也是他們村裏的規矩,送上糖謝謝大家到家吃喜酒,那些德高望重的則是多了一包點心。
曲長歌和李媽媽兩個就在家裏準備中飯,本來李媽媽是不想要曲長歌幫忙的,可是曲長歌覺得自己雖是來做客的,可畢竟李媽媽是長輩,總也是要幫着才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