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在看到面前站着的袁妙,表情突然一下就變了,那笑容不再拽得二五八萬一般,變得很有親和力,大眼睛也彎成了兩輪彎月,還對着袁妙招呼道:“妙妙,你沒事了吧?”
這聲音袁妙太熟了,就是那個冒煙房子裏聽到的聲音,她點點頭,沖着他深深地鞠了一躬:“小澤哥哥,謝謝你!”
金曦澤卻是一下子楞在了那裏,馬上将袁妙扶了起來:“妙妙,你吓着我了,這是幹嘛?”
“謝謝你啊,我想送你禮物,可現在我也沒有錢去買,隻能好好給你鞠個躬了,等以後我掙錢了,一定買禮物送給你。要是沒有你和李老師,我可能就……”袁妙的話還沒說完,就讓金曦澤一臉驚恐地一下捂住了嘴:“别說,别說那個字。”
袁妙被他弄得莫名其妙,不過還是點了點頭。
金曦澤的臉上又恢複了原來的陽光明媚:“妙妙,我們去玩跷跷闆吧!”說着也不管袁妙答應不答應,拉起她的小手就到了跷跷闆跟前,把小光頭張盛就扔在了原地,張盛隻得撓了撓他的小光頭自己找玩的去了。
袁妙一看,那跷跷闆上還有人呢,怎麽玩。
她這還沒想完呢,跷跷闆上的兩個男孩子看到他們來了,非常利落地下來了,金曦澤理所當然地将袁妙按在了一邊,他自己就去了那一邊。
天,難道幼兒園裏也有黑/社會嗎?
不過,這個金曦澤很是照顧她,一邊和她說着話,一邊輕輕翹高她又輕輕地放下,讓她居然有種在飛的感覺,兩下就讓她咯咯笑了起來。
這都多少年沒有玩過這個了,其實年紀小也有很多好處的,起碼能玩這個,要是到了四十多歲還跟人玩這個,估計就會有人說自己老不正經了吧!
隻是這金曦澤爲什麽對自己這麽好,袁妙想破頭也沒有想出所以然來,她就是再強大也想不起前世将近四十年前的事情。
算了,不想了,袁妙準備自己這輩子做個随性的人,前世三十歲以前她跟王秋敏一樣,特别在乎别人說什麽,或是有事情想不通就使勁想,簡直就是鑽死牛角尖。
後來發生的事情越來越多,她爲了那些事情得了偏頭疼,一有事情就頭疼欲裂,好在有杜冰在旁邊疏導,慢慢她也不那樣死較勁了,結果日子倒是好過起來。
杜冰的性格很好,大大咧咧的,不會像她那樣總是去想那些沒有影的事情,事情能解決就一定解決,不能解決就放放再說,說不得過段時間就有新的辦法,這是她的人生信條。
她雖說嫁了個不怎麽會掙錢的老公,可她老公對她那是沒得說,掙多少錢都是第一時間交給她,哪怕去外地工作,那都絕不會有什麽稀奇古怪的事情發生。
杜冰生了一個聽話懂事的女兒,老公也很是喜歡,甚至比杜冰對女兒還要細心,沒有旁人那些什麽重男輕女的思想。
三個人住的房子雖是不大,可過得開開心心的,小小的屋子裏總是充滿歡笑。
杜冰經常到袁妙家裏來,也從來不羨慕她的大房子和各種名牌衣服包包,她就是挎着個幾十塊錢的包包也很是自然地跟她這個挎着好幾萬包包的人一起去逛街。
袁妙覺得自己在杜冰那裏學會很多,起碼她的人生裏不再都是陰郁,還有陽光和快樂。
中午吃飯的時候就到了,這可能是小朋友們最喜歡的時候,小班的教室裏二十多個小朋友圍成一圈,每人發了小飯碗等着老師分飯菜了。
今天吃的是綠豆粥和包子,李老師幫着生活老師将綠豆粥都分到每個孩子的碗裏,然後開始一個個發包子了。
第一個發到包子的是張盛,他可能也是餓了,那個包子在他手裏不過三兩口就給消滅了。
而這個時候,坐在最後位置的袁妙還沒拿到包子呢,就聽得張盛站起來對李老師喊道:“李老師,我還要包子。”說着還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這一下倒是鬧得小朋友們都笑了起來,都覺得這張盛像是老師今天上午說的西遊記裏豬八戒吃人參果一般了。
張盛看到大家都笑,氣鼓鼓地說道:“我就是吃完了,你們笑什麽笑?”
李老師隻得趕緊給最後幾個發完了,就去了他座位邊給他的小盤子裏夾了一個包子:“好了好了,趕緊吃吧,等會兒該涼了。”幼兒園的肉包子做得小小的,好似小湯包一般,就是方便小朋友們吃,一個小朋友吃幾個都很正常。
這個時候什麽事情也沒有吃包子事大了,這可是肉包子,要知道家裏那點子肉票一個星期能吃上一次肉就不錯了,所以小朋友們見了肉包子一個個都吃得很快,都想多吃兩個。
昨天王秋敏也是看弟弟過來了,才會炒辣椒炒肉的,不然一個星期他們也很難吃上一頓,現在買肉隻能到國營肉店,還要憑肉票才能買,那肉票也不過是成人才一個月一斤,哪裏是說買就能買的。
不過,這種日子很快就要過去了,不久以後就會有個體戶、議價糧、議價豬肉,然後慢慢的這種票那種票開始取消了。
倒是袁妙剛剛重生,對這些肉啊什麽的,還沒有虧欠多少,吃起來慢條斯理的。
她這慢動作看得袁炜着急不已,可是他如今嘴沒得空閑啊,他要是早知道這邊幼兒園的夥食這麽好,早就讓媽媽送自己來這邊了,媽媽單位幼兒園的夥食哪裏有這麽好。
吃過飯,小朋友們都摸了摸圓滾滾的肚皮很是惬意,隻是大夏天的中午一吃飽了都犯困。
休息了一下,李老師又領着小朋友們去旁邊的房間睡覺,每人一個小小的漆着綠漆的床,擺了滿滿一屋子,差不多有三十張吧!
袁妙也不知道這個時候的幼兒園爲什麽會這麽喜歡綠色,哪哪都是漆成這個顔色,跟掉進了黃瓜地裏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