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爾森跑過來,急促的報道:
“東主,能動員上來防禦的都動員了,咱們護衛隊一百八十餘人,還有商隊百十來個也可以派上用場,村裏的戰士一百五十人,另有其他數支還停留在村裏的商隊護衛和夥計近二百人,近七百人的力量,支撐一段時間應該可以做到,就是不知道馬賊還有沒有援軍!”
迦南點點頭,“足夠了,你傳下去,凡參戰之人,每人金币十枚,由我迦南物流承擔,若有表現出色者,另有重賞!”
菲爾森退下後,埃蒙法師在旁邊輕聲提醒道:
“迦南,我看還是送你回紅水吧,若上真知道你陷于如此險地,會怪罪的!”
迦南松了松因緊張而捏的發白的拳頭,堅定地搖搖頭,
“不,埃蒙法師,我一走,人心不在,戰意盡失,村裏的防禦必破無疑!您要知道,這裏除了财物,還有上千名老弱婦孺,錢财我不在乎,沒了還可以再來,那些生命呢?他們當中有很多人都是看着我長大的。”
埃蒙法師還待再說,卻被迦南擺手止住,他想了想,覺的到了現在,馬上走還是稍停再走也沒多大區别,留下的話,确實能激勵戰士們戰鬥,至于若有危險,到時搞暈迦南直接飛走便是——梅琳給了他一張飛毯,跑路是沒有問題的。
迦南在村子裏巡視,打氣激勵,忽然看到一群少年,各持長矛短刀,成群而來,正是村裏那些十四,五的半大小子,正是熱血沸騰,天不怕地不怕的時候。
迦南也知道現在這種情況靠勸是勸不回這些少年的,他隻能走過去叮囑他們小心。
在曠野當中,村民們時刻都要面對饑荒、野獸和馬賊,尤其是男孩子們,往往一滿十歲,就開始跟大人學着狩獵。
村子外面的馬賊在一陣亂糟糟的吵鬧之後,終于開始了有組織的行動,馬賊這種團夥性質,很少進行攻堅之戰,這是需要紀律和犧牲的差事,絕對不是散漫慣了的馬賊的擅長的,當然,栅牆内的護衛隊比他們也強不到哪裏去,但好歹也進行過一些訓練,從準軍事的角度來說,還是略強于馬賊的。
醞釀片刻之後,數十名馬賊飛馬馳出,每人手上都舞轉着長長的套索,這是曠野人攻取營地最普遍的方式,扔出套索,套住木柵,然後回頭打馬用力拉!
栅牆裏的人也有辦法,有大人在,讓那些孩子上牆戰鬥是不可能的,但如果讓他們破壞馬賊們的攻擊還是沒有問題的,所以第一波的攻擊不僅沒将套索套到栅牆上,反倒有十幾個馬賊被射下馬,眼見是不活了……大體上,希塔姆村的攻防戰就是這個樣子了。
簡單而可笑!
但确完全體現了荒原的特點——殘酷而血腥。
這場戰鬥整整進行了一個下千,随着日色西沉,雙方不約而同的選擇了罷戰。馬賊們埋鍋造飯,搬運屍體,救治傷者。而村子裏也是如此,雖然有栅牆保護,傷亡遠遠小于馬賊們,但每個人的臉色都不太好看。除了要休息之外,還有一批人晚上要上牆警戒。
至于說夜戰,基本上不可能做到。
夜戰,是一種需要嚴明紀律,良好訓練的隊伍才能做到的戰術動作,在混亂城幫,也隻有少數經過正規訓練的精銳軍隊能做到,卻不是馬賊或者護衛隊、獵人這樣的烏合之衆能夠做到的。
休整了一夜之後,菲爾森在天還沒有放亮的時候,便來到栅牆上巡視,居然發現那名了望哨睡着了,氣得他一腳将這個睡得迷迷糊糊的哨兵踢醒。
“起來!幾千人的安危,你還真敢睡!真被人半夜砍了腦袋,便讓你睡個夠!”
哨兵揉了揉眼睛,看了眼自家的首領,嘴裏嘟囔道:
“隊長,晚上是真沒睡,不是俺自辯,就這曠野上的蚊蟲,個個指頭大小,你倒是想睡,能睡的着嗎?這不天色已亮,蚊蟲退去,哥幾個才小小的打了個盹而已!這特麽的一晚上,盡跟這蚊子作戰了,渾身熱血沸騰!”
菲爾森被他氣笑了,卻也不再訓斥,随口問道:“哦?那麽戰況如何呢?”
那哨兵撇撇嘴,爬起來活動了下腰腿,悻悻道:“它沒吃飽,我沒睡着!”
迦南也天沒亮便起來,勞累了一晚,今天仍然抓後勤,爲殘酷戰鬥的戰士們熬粥做餅,村子裏不缺吃食,葷的素的應有盡有,也不缺人手,村裏的女人個個天未亮便起,蒸餅熬粥,肉香撲鼻,誰都清楚,現在的小投入,才能保證今後的大安全。
在昨天的戰鬥中,防禦方面已經付出了數十人傷亡的代價……當然,攻擊方的死傷更重,至少是防守方的三倍……甚至四倍。
造成死傷的,多半是箭矢之傷,馬賊們并沒有硬沖,栅木還在,阻礙沒倒,習慣于馬上作戰的馬賊是不怎麽願意下馬步戰的。
有好消息,也有壞消息。
好消息是村裏衆志成城,鬥志旺盛,不虞物質;另外已有幾個騎兵沖出重圍,再加上前期菲爾森派出的哨探沒回營地的,想來已前往附近的村子報信。
曠野中上對待馬賊的态度是一緻的,深惡痛絕,必除之而後快,所以援兵是肯定有的,隻不過什麽時候來,就不好說了。
壞消息則是村外的馬賊在入夜之後又有了增加,現在看去,已是接近兩千多的規模,這樣的人數,再加上擔心各部落援軍的到來,今日的戰鬥注定會慘烈異常,而且,馬賊也絕不會隻停留在抛索套的階段,直接面對面,已成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