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南也曾向她問起過,如何在不影響迦南城格局的情況下能擴大迦南物流的影響力,從而幫助到更多的曠野土著,梅琳借口對經商不了解,搪塞了過去……開什麽玩笑,她是法師,不是低賤的商人,就算知道,那也得不知道,有失她的身份。況且,将她的手段傳授給迦南,未必就是一件好事,任何事情都有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過快的進程,不僅會毀了曠野,也會毀了迦南。
領先半步是時代的弄潮兒,領先一步就得撲街!
就這麽磕磕絆絆的往前走,挺好!有些東西,包括失敗和挫折,必須親身經曆過,才會更珍惜,更能坦然面對,這是人生的一部分,梅琳始終認爲,對迦南來說,重要的是過程,而不是結果。
改變荒原?那是需要數百年堅持不懈、幾代人的努力才可能見到成效的,迦南活不了那麽久,所以,一切不過是個美好的願景罷了,一個種族,自己不努力,不求變,誰也幫不了!
“長大了!”梅琳歎道。
“是啊,少爺長大了。”埃蒙法師在梅琳身後幽幽地說道。
梅琳楞了一下,突然反應過來,迦南已經無論是曠野中的土著,還是貴族,在這個年齡的男孩子,已經可以考慮成家立室了。
“這個……埃蒙法師,你幫着留意一下,我會跟迦南的舅媽商量一下的。”
梅琳有些糾結,她自己都沒有訂婚、結婚的經驗,怎麽幫别人成家立室?而且……迦南舅媽算是他唯一血脈親人,或許她才有決定權。
不過,在梅琳看來,迦南幾乎沒有可能回曠野上取一個土著姑娘,最好是在城裏娶一個,完成一個城鄉融合,這對他或者未來的事業,都有很大的幫助。
迦南忙完手頭活計,飛奔過來,和城裏少年不同,他是不會彬彬有禮、故作斯文的,在這方面,他依然保持着曠野人的粗犷。
“老師,埃蒙法師,你們在說什麽?在說我嗎?”
埃蒙法師是有眼力的,急忙打岔道:“我正和大說呢,你這孩子,不認真打磨騎士技藝,偏偏整日鼓搗這些商賈之術,成何體統!”
迦南毫不在意的一甩頭發,“商賈之術怎麽了?騎士難道就不吃飯不穿衣不用度?把城裏那些所謂的騎士扔到曠野去,一年之後,保證什麽都會了!
再說了,誰說我不學習的?前次那位錢德勒教師來宅中授課,還誇我曆史學得好呢!”
梅琳笑道:“哦?還有此事?很好,不過,你記住,你一個人學習,對于曠野土著的文明進程沒有幫助,你一個人也實現不了這麽大的目标,隻有所有曠野土著一起努力,曠野上的土著們才會真正擺脫愚昧。”
……
快樂,無憂無慮的日子總是過的很快,一個月後,梅琳悄然離開迦南城,她沒和迦南道别,也不知道該怎麽說,這孩子很堅強,他頂的住!
回程時,她特意繞了個圈子,一個月前剛殺了三名逆水之流的法師,現在原路返回純屬自找麻煩……隻是這,不是你想避就一定避得開的。
因爲繞了圈子,所以梅琳無意間進入了逆水之流的勢力範圍,這本來也沒什麽,就算在逆水之流勢力範圍内,也是有很多流浪法師行動,梅琳隻要将身上曠野之森的标識取下來就好。沒人在意一個低調不惹是非的陌生法師。
路上,不時可以遇到逆水之流的法師,但有兩個法師的談話卻引起了她的關注。
“帕爾弗雷德,你這麽着急是要去什麽地方?”
“菲斯多爾大人那裏發現了一個外域法師,就藏在前面不遠的帕爾農鎮,方才傳信過來,怕一人拿不下,特邀老師過去相助!”
“如此,便要抓緊些了,這人也是倒黴,竟闖進我們逆水之流的地盤,合該歸附我逆水之流!”
兩人一路言語,緊跟在另一名逆水之流法師的身後;後面梅琳聽的真切,便戴上青銅面具,隐藏身形跟在後面。
她倒不是爲了救人,那個外域法師和她八杆子打不着的關系,如果不是人手不夠,這些外域法師早在裂縫出來時便會被曠野之森一一打殺,但既然逆水之流在其中伸了手,一貫喜好無事生非的他又如何忍得下從中攪合一把的機會?
那三個逆水之流法師找她麻煩的事,她還記着呢!
梅琳小心翼翼地跟在後面,那兩個人不過是一級法師而已,如何能察覺?帕爾農鎮距離的不遠,三百來裏路轉眼便至。
當他們趕到時,鎮外已經有三個人在對峙,兩名逆水之舟的三級法師,另外一名,應該就是那個外域法師了。
“我初來乍到,蒙鎮民收留,其中幹系,你我法師之間的事,與他們無關,是走是留,各憑本事,二位以爲如何?”
那位外域法師眼中露出絲絲殺意,言語之間,仍然是傲氣十足,梅琳有些驚訝能在鬥法之際想到普通凡人,不想他們死傷,隻憑這一點,他就是個有原則的法師,值得活下來,不應該落在逆水之流手上。
逆水之流門下,卻沒那麽多的講究,一個逆水之流人輕笑道:
“你跟我們回去,帕爾農鎮必然無恙;若是反抗,嘿嘿,那窩藏之人可是需負擔責任的!”
他這話也不算威脅,逆水之流勢力範圍之内,對凡人管理極嚴,誰若隐瞞陌生法師的行蹤,是一定要受到懲罰的;本來對三級法師這樣的法師,不進城鎮照樣能生存的很好,但他闖過位面通道,損失慘重,必須要找到一個休息的地方,所以不得不找了個偏僻的小鎮容身,沒成想還是被逆水之流發現,看來小鎮鎮民,有純樸者,也有告密者,也不可一概而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