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易方式基本上采取以貨易貨的方式,賣給曠野土著的貨物品種就很多了,鐵器銅器等金屬器皿,糧食,酒,鹽,布料等等生活用品,一句話,隻要是曠野中沒有的,他們都賣。
以前也不是沒有聰明人想過和曠野中的土著人做買賣,但法師們是看不上這點蠅頭小利的,凡人沒有法師背後的支持,也做不長久,聽人說,這家鋪子的東家有一名法師護衛,而且還是一位正式法師,所以他們的這點小打小鬧也沒太放在大家族眼中。
城南富人區一座二層小樓,二樓書房内,一名體形颀長、容貌英俊的少年正在伏案讀書,書房外,一名面容和善的老法師坐在一張躺椅上,正悠哉遊哉地搖晃着,雙眼微閉,似乎是睡着了。
和迦南城絕大多數富家子弟不同,從書房的擺設來看,如果未見主人,是誰也不會把這裏當成一位不足二十歲的少女的書房這裏除了大量的書籍之外,就是挂在牆壁上的弓箭、騎士劍和牆角的騎槍。
大多數貴族子弟,臉上都帶着一種病态的白皙,但這個少年膚色卻呈現出小麥色,充滿健康氣息的青春朝氣中,帶着一股英氣,給人完全不同的感覺。
也不知過了多久,大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一個掌櫃打扮的中年男人一路小跑的奔了進來,向門口的老法師點頭緻意,卻是站在書房門外,語速極快,
“少爺,押往城外的車隊在城門處被城記軍查扣,理由是違禁物質不允許外運,我和他們理論了許久,好處也給了,好話也說了,都沒有作用,特此告知少爺,請恕小人無能!”
少年的眉頭微微挑起,但旋即間卻又平息了心情,隻是淡然地問道:“這是半個月内的第四次查扣了吧?”
掌櫃連連點頭道:“是,十天前一次,扣的糧食,八天前扣的布匹,三天前扣的雜貨,還有今天這次,少爺,我看這城防軍動作越來越頻繁急促,怕是刻意針對我們,鹘鳥雜貨鋪跟我們販運的物資一樣,我看他們就查都沒查,少爺,您再不疏通關系,這買賣怕是很難做的下去……”
少年平靜異常,“知道了,你先下去,無非是生意做大了,影響到了某些人的利益而已!”
掌櫃的萬般無奈,想說些什麽,又不知從何說起,看了看老法師,也隻得無奈退下,對凡人而言,迦南城上層的法師圈子,那才是真正的貴族,是他們不敢碰觸的禁忌,送禮都沒地方送,再者說,他們那些所謂的重禮。在法師眼中根本不值一文。
等掌櫃的退下,少年把目光看向老法師,“埃蒙法師……”
老法師搖搖頭,歎了口氣,“迦南啊,我在你三年前開始做這行當時就和你說過,麻煩是遲早的,前期有我這張老臉在,生意也很有限,所以沒人來管你的閑事,可若是生意大到一定程度,又怎麽可能躲的過同行間的傾軋?
你雖從不在迦南城售貨,可生意就是生意,又哪裏能完全做到不影響他人的?你賣貨與遊商,價格公道,那些同行就隻能少賣,或者根本賣不出去。那些背後使陰勁的,都是背靠迦南城法師家族,族中法師不少,我這張老臉啊,在他們面前是吃不開的!”
迦南倒沒有多少憤怒不甘之意,“埃蒙法師,您勿需自責,您已爲迦南做了很多,迦南都知道的;迦南也知道,總有這一天,那些城裏的大家族是不會容我把生意一直做下去的。造福曠野?呵呵,我隻不過想知道他們的底線在哪裏罷了!”
肖老點點頭,“你知道就好,底線嘛,也不是一成不變的,若是普通凡人做此事,不出一個月,家破人亡;普通貴族做此事,撐不過一年;你有我這過了氣的正式法師撐腰,三年便是極限,倒也不必擔心人生安全……”
迦南微微一笑,“埃蒙法師,若是教師來呢?”
埃蒙法師呵呵一笑,“若是大人在,你大概便可一直做下去了,迦南城實力最高的三位三級法師,便與梅傑大人實力相當,他們之間溝通,可比我拿熱臉貼人冷屁股要管用的多……”
迦南撇撇嘴,“法師世界倒是真現實呢,虧我原來還以爲魔法師是如何的清高不群,其實從本質上來說,和凡人也沒多大的區别……埃蒙法師,如果是一位更厲害的法師給咱們雜貨鋪撐腰呢,比如大魔法師,會怎樣?”
埃蒙法師左右看看沒人,也是人老路絕沒了禁忌,打趣道:
“若是有大魔法師撐腰,你便是要那些法師大人去駕車馭馬,想必他們也是樂意的呢……”
一老一少哈哈笑了起來,其中有玩笑,也有心酸,生活中的很多事,不去做,不體驗,是不知道其中艱難的,迦南城看似平靜,秩序井然,人民安居樂業,但其背後的陰暗又豈是普通人敢碰觸的?
迦南并不缺錢,梅琳臨走前給她們一家留下了一筆巨大的,足夠她們無憂無慮生活幾輩子的财富,但這些财富,卻填不滿空虛的思想。
哥哥皮瓦,三年前就獨自回去曠野,憑他一身的本事在部落打出了名頭,打出了地位,一年前,徹底站穩腳跟,準備成婚的皮瓦把母親接回了部落,當然還帶着跟屁蟲小三和小四,這是女人一生最大的願望,生于曠野,死于曠野,最後埋于親人身旁,這種事,沒人能阻擋。
好在,他們現在在迦南部落過的很好,一部分原因是皮瓦争氣,另一部分是梅琳的餘威還死死籠罩在這個曠野村落,沒人敢輕言挑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