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左往左,哎哎哎,過了過了……停!走錯了,往前……是你的前面……”
曹钰騎坐在白卓肩膀上,前後指揮着,那顆菱形的夜明珠果然就是機關所在,可以移動。曹钰和白卓齊心協力,終于觸發了玉石高台的機關。高台中間有一塊玉石闆緩緩下沉收縮,一條幽深的梯道出現在石闆之下。
在毫無科技可言的古代,居然能夠将機關做的如同現代科技一樣,白卓不得不感歎古人的智慧與力量。白卓義無反顧的走下梯道,曹钰緊随其後,還不忘輕輕拉着白卓的衣角。似乎在潛移默化之中,曹钰對白卓産生了一些依賴感,所謂患難見真情,或許曹钰的表現也屬于這其中的一種吧。
梯道很長,每塊石闆都是由青綠的玉石組成,白卓光腳踩在上面,光滑而又冰涼。
大約走了兩三分鍾,梯道的盡頭出現一扇石門,兩人正愁該如何打開石門的時候,這石門卻自動開啓,咕噜噜的往邊上打開。然而眼前的情形讓白卓大吃一驚!
在白卓心中,屬于無敵存在的蘇媚娘,此刻的她,身形居然變得透明起來,九條潔白的狐狸尾巴萎靡地垂在地上,一副就要灰飛煙滅的感覺。
相處了這麽久,說心裏話,白卓還是挺喜歡這個大大咧咧、張口閉口自稱老娘的狐狸精。最主要的是,白卓知道蘇媚娘是千年鬼仙,她非但沒有害過人,反而還救過白卓幾次。如果蘇媚娘是惡鬼的話,白卓早在幾個月前就被蘇媚娘給解決了。
此情此景,白卓立即從背包中翻出家夥,左手握着陰陽鏡,右手持着雷木神劍,毫不猶豫的擋在蘇媚娘的面前——盡管此時的他已經沒有絲毫魂力可言。
“姓白的,你走開,你絕對不是它的對手。”蘇媚娘虛弱的說着,“你會沒命的。”
白卓充耳不聞,全神戒備起來,他幾乎能夠感覺到一股無形的壓力從四面八方襲來,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臨兵鬥者皆數組前行!”九字真言脫口而出,手印信手拈來,“鬥者,太乙能法……”
“姓白的,不要!你沒了魂力,會折損陽壽的!”蘇媚娘遙遙一指,便将白卓的借法打斷,吃力地喝到,“姓白的,可别自作自受,你要是爲了我而折了陽壽,安知熙非扒了我的皮不可。”
“怎麽說你也救過我的命,見死不救的話,我就不是白卓了。”白卓回頭笑道。
蘇媚娘能夠看出來,白卓笑得很真誠。
“趁它還沒有恢複,我們趕緊離開這裏,那東西我也不要了。”蘇媚娘說。
白卓好奇,就連蘇媚娘也想得到的東西,那絕對不會是一件普通的東西。他帶着蘇媚娘往後退去,隻是事與願違,墓室中響起滲人怒喝。
“汝等何人,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且留下性命來!”四周忽然黑氣彙聚起來形成一道人形。
這“人”身胯下騎着一匹亦由黑氣幻化而成的黑色披甲戰馬,腰間别劍,手持長槍,披挂戴甲,威風凜凜,不過看不清楚它的臉。
“末将乃天王近衛,擅闖皇陵者,殺無赦!”這由黑氣形成的亡靈戰将提槍策馬,胯下黑馬唏律律地站立起來。看到這等場面,白卓才知道,就算是全盛時期的自己,遇上這個亡靈戰将,也隻是以卵擊石罷了,之前解決的魃僵在這亡靈戰将面前,完全不值一提!
“姓白的,快走!”蘇媚娘喊道。
白卓收起裝備,一把抱起跪坐在地上的蘇媚娘,往門口跑去,同時喊道:“曹钰!快跑!”
曹钰聽到白卓那撕心裂肺的喊聲,毫不猶豫拔腿就跑。蘇媚娘很輕,幾乎沒有重量,因爲蘇媚娘本來就是鬼魂,如果不是白卓體質奇特,他根本就沒有機會觸碰蘇媚娘,更别說抱着她跑了。
白卓跑得飛快,盡管他很累,但是人命關天,腎上腺激素刺激着他不斷激發自己的體能。他很快就追上了曹钰,曹钰已經上了玉石梯道,一件棉衣遮擋不住她的秘密,白卓跟在曹钰身後能夠若影若現的看到那些不該看到的東西。可惜,現在他無心欣賞。
跑了一段路,白卓回頭看了一眼,他以爲這亡靈戰将騎着馬,不方便追擊自己,不料這亡靈戰将居然化作一團黑氣滾滾而來,吓得白卓喊道:“曹钰,加快速度!”
蘇媚娘依偎在白卓懷中,虛弱道:“隻要出了剛才那個陵墓宮殿,它就追不上來了。”蘇媚娘知道這一點,顯然,她身後的亡靈戰将也明白,追擊的氣勢變得更加兇猛起來。
黑色霧氣不斷變化,此時正幻化成一頭兇猛的黑獅,向白卓撲了過去。蘇媚娘潔白的狐狸尾巴環繞着白卓的脖子,将他護住,黑獅撞在蘇媚娘的九條尾巴上,不禁慢了一拍,而白卓懷中蘇媚娘的身形,也淡了幾分。
白卓心急如焚,邊跑邊說:“傻子,你要是再受一擊,可就真要灰飛煙滅了!你兩千多年的修行,這可不是開玩笑的!”蘇媚娘聽了之後,神色顯得有些複雜。
曹钰跑得夠快,白卓緊跟其後,眨眼的功夫,便已經回到了玉石高台。白卓放下蘇媚娘,抓着高台邊沿,率先跳了下去,然後接住曹钰,重新帶上蘇媚娘,原路返回。
但事實告訴白卓,情況并沒有那麽簡單。從通道裏湧進來的水阻擋了白卓的去路,不知該往哪裏逃跑。正在猶豫間,那頭黑獅來勢洶洶,蘇媚娘還來不及反應,它便鑽入了白卓的身體。
“白卓!”“姓白的!”
曹钰和蘇媚娘的呼喊,可惜白卓已經聽不見了。
白卓像是失了魂一般,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他看到了漫天的血雨。他看到了那些血淋淋的殘肢斷腿,幾乎鋪滿了整個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