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卓卻不知道身後葛水憐的小女兒情緒。他連續經曆兩次生死,堅定的眼神中仿佛看穿了很多東西,漆黑的瞳仁,變得更加深邃了。
他拉開胸前那破碎的衣服,露出一道暗紅色的疤痕。奇怪!剛剛明明見了血,這麽大的一個窟窿居然莫名其妙的愈合了!饒是鬼胎這隻怪物,也想不明白,爲何他白卓區區一個人類、一個半吊子陰陽師,受了如此重的傷卻還不死。
白卓戳了戳這道疤痕,對鬼胎說道:“這可真是痛啊,‘朋友’,上次和這次的恩怨,就在今夜了結吧!”他手中捏着一張黑色符咒,閑庭信步的走向這鬼胎。
鬼胎對白卓身上那愈合的傷口百思不得其解,又看到白卓來勢洶洶的走來,臉上不由露出驚慌之色。白卓嘲諷道:“你也會害怕?還是說,這是你的小伎倆?”
鬼胎在結界中受了重創,失去一條手臂,肉身也受了暫時無法愈合的創傷,哪裏還有心情和白卓耍一些小伎倆?它是真的,害怕了。
白卓往前走走一步,這鬼胎便往後退一步,白卓的每一步,都仿佛踏在這鬼胎的靈魂之上,讓這鬼胎驚恐不已。終于,退無可退,而食堂的大門在另外一頭,它并不是鬼魂,此時,這具肉身卻成了它最大的累贅,它無法逃脫!
白卓邊走邊說,“小伎倆又如何……你跳出三界之外?色界、欲界、無色界,你,本就不存在!你不在五行之中?你非金非木非水非火非土,更加說明你不存于這個世界上!”他雙指夾着黑色符咒,放在自己眼前,緩緩閉上了眼睛,繼續說:“一個本就不存在的東西,卻要來禍害世間?”
說完,他輕笑一聲,猛然睜開雙眼,眼神中精光閃爍,“既然你屬于無!那我便讓你——無!”
“好、好帥……”葛水憐跪坐在地上,臉上開出一朵小桃花,眼睛裏星光點點,喃喃自語了一句,随後又清醒了過來,“呸呸呸!想我葛水憐是個青春無敵美少女,怎麽會看上這隻豬頭呢……可是……可是剛才那側着臉的自信一笑,真的好帥……啊!要死要死,葛水憐,他不過是你的救命恩人而已,可不要喜歡上這個豬頭啊!”
而鬼胎的表情則是驚恐無比,看到白卓氣勢洶洶,立即先發制人!它的臉一半是皮肉,一半是骷髅,表情變得更加恐怖猙獰,嘴巴裏的那條舌頭猛然彈射出去,射向白卓的腦袋。
白卓冷笑一聲:“呵呵,狗急跳牆?早就等着你這招呢!”他用嘴巴叼住這張黑色符咒,掐了幾個熟悉的手訣,“臨兵鬥者皆數組前行!前者!五行!急急如律令!”
嗡!白卓雙手像是套了一雙五色的手套,伸手一把擋住疾射而來的舌頭,順勢将其拽了過來!這鬼胎原本是力大無窮,卻在五行結界中受了重創,被白卓這一拽,身子踉跄一下,便跪在了白卓身前!
“手中劍!急急如律令!”白卓迅速卷起它的長舌頭,臉上怒目圓睜,表情像是個鏟奸除惡的劊子手,雙指并攏化作手中劍,一劍斬了下去!
“啊——!”鬼胎這稚嫩的喉嚨發出尖厲的慘叫聲,身上的怨氣也變得更加濃重。但是白卓面無表情,不爲所動,将它原本扭轉的腦袋擺正,“這才看上去舒服一些。”
他眯着嘴含糊的說完,咧嘴一笑,将叼在嘴上的黑色符咒吐了出去,黑色鎮魂符沾着白卓的血唾沫,貼在了鬼胎的額頭上。
呼——白卓舒了一口氣,說,“接下來,将我的朋友還我吧!”白卓掏出一張黑色空白符紙。這符紙是他父母在十多年前送給他的二十六歲生日禮物,他很舍不得用,但又擔心普通符紙治不了這鬼胎,才拿出了一張。
他畫上咒印,是一張“雷帝神符。”離火符雖然神奇,卻依然是五行之火,對鬼胎是無效的。而閃電,鬼神懼之,是滅鬼的不二之選。
“秘術——雷帝招來,急急如……”白卓嘴裏正在念咒,忽然,食堂裏陰風大作吹得人睜不開雙眼,空氣頓時變得粘稠起來,一陣陣霧氣從外頭飄了進來,隻聽天地之間響起壯烈的古代軍歌,整齊劃一的腳步聲由遠到近,讓衆人不知所措!
草!天道不留,地府不收,誅盡邪魔,陰兵借道!白卓腦海中響起蘇媚娘所說的這句話,心中暗叫糟糕。這出場都自帶bgm的,正是“陰兵借道!”
被定住的鬼胎竟然劇烈的抖動起來,臉色驚恐,想要極力掙脫開鎮魂符的束縛!白卓立即扯開嗓子吼道:“所有人都躲開霧氣!閉上雙眼!否則,生魂俱滅!葛水憐,尤其是你!”
白卓從來沒有這麽誇張的命令過大家,在場的人都十分信任白卓,下意識的閉上了雙眼,就連那些哭泣的小孩子也是一樣,緊緊得閉上了雙眼。
“閉上眼!不要睜開!睜開就沒命了!草!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來!”白卓嘴裏念碎碎了片刻,也是閉上了眼睛。
忽然,他覺得不對勁,猛然睜開雙眼,罵道:“草你嗎的!楊柳還在它身上!”
這些陰兵看上去和之前的那些陰兵沒什麽兩樣,各個都是身高馬大。不過這次,它們來的更多了,起碼有四十個左右,他們的臉上還是蒙着奇怪的紗布,讓人看不到它們的臉,身上全是曆經風霜的甲胄,它們人手一杆長槍和斬馬刀,它們,殺氣沖天!
白卓剛睜開雙眼,正看到那幾個陰兵将鬼胎壓在地上,準備帶走。這要是帶走了它,楊柳的生魂豈不是也被帶走,煙消雲散了?
草!
這陰兵給白卓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罵了一句,給自己壯了壯膽,吼道:“我勒個草喂!你們帶走它,有沒有經過老子的同意!”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