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哥,你的眼鏡,被我我不小心弄壞了,對不起。”小男孩曹心不知從哪裏冒了出來,輕聲說道。小男孩經過一個晚上充沛靈氣的洗禮,變得靈動許多——要知道,讓一隻鬼道歉,簡直是天方夜譚。可白卓什麽都沒說,就做到了。
白卓看着曹心手中的眼鏡,鏡片已經四分五裂,隻剩支架。“算了,不過是一副平光眼鏡。不帶也沒關系。”确實,這隻是一副普通的平光眼鏡,隻不過浸泡了黑狗血和無根水,有些特别而已,買一副重新做就是了。他的作用是,能夠讓白卓分清楚哪個是鬼魂,哪個是人類。
白家,算是一個沒落的陰陽世家,他白卓也是白家最後一根獨苗。他生下來就能看到不屬于人間的東西,也能觸碰到那些東西,可是,正因爲他有時候分不清是人是鬼,時常鬧笑話,也讓旁人覺得毛骨悚然。加之父母早逝,造成了現在性格孤僻、沒有多少朋友的白卓。直到前些年他翻閱大量古籍,配合現代的一些東西,讓他找到了方法,那副眼鏡就是解決方法,隻要帶着那副眼鏡,如果看普通人,不會有反應,如果看别的東西,那麽那東西的身上就會呈現一種血色的輪廓。
他問:“你怎麽到我房間裏來了?”
“早上來了一個大姐姐,她好可怕,我跑到哥哥這裏來,不小心撞壞了哥哥的眼鏡。”
“可怕?”白卓想不明白,一個鬼魂還怕那個嬌滴滴的美少女?他搖搖頭笑說:“那你可要小心了,以後她就和你一樣,暫時住在這裏了。”曹心深以爲然,重重點了點頭。
白卓洗漱後,找到了那個美女的房間。他敲了敲門,美女打開房門,白卓心想,這樣的妹子,真美!在我心裏,能夠打上九十八分,九十九分留給未來的老婆,一百分,是老媽的。
“早上好,美女,我就是房東,我叫白卓。”
美女笑眯眯對着白卓說:“白公子你好,我叫林瑤瑤!”
公子?這美女還愛好古風,真是可愛。
“哈哈,林瑤瑤你好,咱們寫個合同,然後押金和租金交一下,以後咱們就是鄰居了。”白卓掏出一張黃紙,上邊歪歪斜斜字迹,全是他自拟的合同,一條一條寫得規規矩矩。
林瑤瑤長得不高,隻到白卓的鼻尖,她接過合同,歪着小腦袋看了一會兒,簽下了她的名字,是繁體字。
“美女好文采,字也寫得秀氣。”
林瑤瑤抿着小嘴笑了笑,掏出一疊毛爺爺,點了四十張給他,“先租三個月吧,合适我再續約。”
和美女聊天就是開心呢,白卓幹脆利落,沒有再數錢,“請多多照顧!”“多多指教。”
有了錢,而且家中多了一位美麗俏房客,白卓情緒高漲,轉身走掉了。
林瑤瑤覺得這少年有趣,收起合同,突然皺起眉頭,驚叫道:“啊呀,忘記那兩張假鈔還在裏邊!”
白卓花了三百塊錢買了一副平光眼鏡,還是那之前那種款式的眼鏡架子,他原本不帥的臉上再帶上這副眼鏡,顯得更加老土了。“得去孤兒院一趟了,也不知道孤兒院的情況怎麽樣。”他自言自語說。直到他走掉,這眼鏡店的老闆才發現,收過來的錢,其中有一張,竟然是——冥币!老闆心裏一揪,暗罵見鬼,扔了這張冥币,罵罵咧咧的打烊了。
乖寶寶孤兒院,有點遠,乘坐公交車需要兩個小時。與孤兒院的認識,是白卓無意間在網上看到院長的帖子之後的事情。那時候院長說,孤兒院裏十幾個孩子,都在做同樣一個噩夢,連續了五六天,弄的院長和她母親心力憔悴,請不到高僧,也請不起道士,隻能網上求助,白卓看到後決定無償幫助,成功解決了院長和孩子們的困擾,之後院長的母親,每到周末就打電話對白卓噓寒問暖。一來二去,白卓也就成了孤兒院的常客。
說起“院長”,難免會讓人想起秃頭睿智老人或者年事已高的白發老太太,但乖寶寶孤兒院的院長不同,這院長,才二十九歲,是位離異的美麗少婦,時間沒有在她臉上留下歲月的痕迹,當時白卓還叫他美女,倒是鬧了個大笑話。
“咦?小白,你來的正好!”
“歐陽院長?你這是要出去麽?”白卓看着歐陽院長挎着包包,推着電瓶車往外走去,神情不佳,還有些匆忙。歐陽院長說:“是啊,我還怕我媽媽忙不過來,正巧你來了,今夜便留在院裏吃飯吧,我出去辦點事情就回來。”說完,她就騎着電瓶車走掉了。
白卓很高興,因爲歐陽院長真的是把他當作自己人來對待,有點親人的味道,像是,弟弟?
“白大師,你來了!這幫小鬼,非要玩老鷹捉小雞,可累死我了。”歐陽院長的媽媽捶着脊背苦笑着說。
“阿姨,您先歇息一會兒,讓我來收拾這群小崽子!”
那群小屁孩一見白卓來了,嘴裏叫着大灰狼來了,十幾個頓時散開,跑了個沒影,隻有兩個年紀稍大的一個男孩一個女孩留了下來。“白叔叔好!”倆人異口同聲說。
“你們叫院長姐姐,也要叫我哥哥啊!”白卓佯裝生氣。
那個男孩子比較誠實,說:“姐姐漂亮,白叔叔看上去比較老。”确實,帶上眼鏡的白卓,加上濃密的胡子渣,看上去還真的比剛才那歐陽院長要大上一些。
白卓放下剛買的水果,臉一黑,扮作大灰狼,“吼!大灰狼來了!”那女孩子機靈,轉身就跑。男孩子也反應過來,跑開了,嘴裏喊道:“小佳,等等我!”白卓拔腿就追,抓住男孩子将他按在腿上就是一頓“毒打”。打完了這個繼續尋找下一個去了。
孩子們鬧夠了,有幾個在宿舍睡着了,剩下的都跑過來搶水果吃,無憂無慮,除了沒有父母,和尋常孩子一樣天真爛漫。
歐陽院長的媽媽坐在白卓旁邊,咬了一口蘋果,說:“小孩子真好,無憂無慮的,白大師,你說是吧?”她叫秦珠,是本地人,丈夫撒手人間,一個人将歐陽詩蕊,也就是歐陽院長拉扯成人,是一位令人敬佩的母親。
白卓苦笑說:“阿姨,可别叫我白大師了,和院長一樣,叫我小白多好,叫我白大師我可擔當不起。”
“當得起,當得起,若不是大師你,我們這孤兒院就要關門大吉了,這十幾個孩子還沒有着落,也不知道他們的将來會怎麽樣。”秦珠唏噓着,握住白卓的手,格外親切。
白卓問:“剛剛看到院長出去了,好像有什麽急事?”
“嗨,她啊,除了前夫那點破事兒,還有什麽事情?早聽我勸,什麽事情都沒了。”
白卓聽秦珠唠叨過這個的事情,歐陽詩蕊二十五歲那年,與前夫相親,一見鍾情并且閃戀領證,不聽母親勸告然後閃婚。最後受不了丈夫的無恥作風,離婚了。隻是沒想到,那男人到現在都纏着歐陽詩蕊,這讓白卓有些受不了。
秦珠擡頭看了看,烏雲密布,天色也有些晚,說:“白大師,今晚就留在這邊吃飯了,你先休息一會兒,我去做飯了。”
白卓點點頭,躺在屋檐下的椅子上,發着呆,不知不覺就睡着了。
不知過了多久,白卓感覺臉上癢癢的,睜眼一看,有幾個小屁孩吓了一條,扔掉手中的毛筆,跑了。這時,歐陽詩蕊從裏屋走了出來,說:“小白,來吃飯……噗嗤……”歐陽詩蕊捂住嘴巴狂笑,白卓反應過來,連忙往衛生間跑去,不久,就傳來白卓的慘叫聲。
飯桌上,有幾個小男孩委屈的坐在桌前扒着飯,白卓黑着一張臉,右眼一個圈圈,左眼一個熊貓眼,紅色香腸嘴,加上中間一隻豬鼻子,笑的歐陽詩蕊飯都吃不下了。白卓瞪了歐陽詩蕊一眼,然後指着大圓桌對面那幾個孩子說:“你你你,還有你,今天晚上洗碗,不然打屁股。”
歐陽詩蕊忍笑說:“行了,孩子都給你道歉了,别生氣了。我那卸妝水剛好用完,待會兒出去買兩瓶回來,洗洗就好了。”沒錯,白卓臉上這些傑作,都是那幾個“慣犯”用化妝筆畫的,洗不掉!
等歐陽詩蕊買了卸妝水,白卓洗掉了臉上的“妝容”,隻聽轟隆隆聲響,伴随着電閃雷鳴,狂風暴雨傾盆而至。
孤兒院宿舍漏水了,淋濕了四張床,雨勢頗大,等到了八九點鍾還在下着,雨珠隐隐還有變大的趨勢。看來晚上這四張床不能睡了。
十幾個孩子加上秦珠,全都安排妥當,白卓準備告辭回家。下着這麽大的雨,秦珠和歐陽詩蕊怎麽能讓白卓一個人回去?而且這孤兒院偏僻的很,公交車沒了,打車也不方便,于是,白卓被留了下來。可是,問題來了。房間,隻剩下歐陽詩蕊的這個房間了,白卓剛想說,晚上由他來照顧孩子,結果秦珠一句話讓白卓和歐陽詩蕊鬧了個大紅臉。秦珠說:“孩子們睡不安穩,不好動,白大師是貴客,不能怠慢了你,詩蕊,今晚就委屈你和白大師一個房間了。”說完,秦珠便将白卓和歐陽詩蕊轟出宿舍,關上了門,留下白卓和歐陽詩蕊面面相觑。
白卓不知道說什麽才好,試探問了一句:“我打地鋪吧?”哪知歐陽詩蕊赤着張臉,結巴道:“什嗎?你,你,你還真想和我一個房間?”白卓吓了一跳,知道唐突了美女,撓撓頭說:“那,那我睡食堂好了。”
“睡什麽食堂!”歐陽詩蕊氣說。白卓愣了,難不成讓我睡廁所吧?他低頭說:“那我還是回去好了。”
“回什麽回,走吧,去我房間。”
“啊?”白卓表示跟不上節奏,完全不知道院長在想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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