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另外三人也看出了異樣。
“到底是什麽情況?”王志輝問道。
“你準備好了嗎?”吳峰沒有搭理王志輝,而是繼續看着查仁忠。
胡藍藍坐在查仁忠的身邊,握住了他微微發汗的手心。
查仁忠深呼吸一口氣,點點頭。
吳峰掏出手機,點了一番,把屋子中間的一面顯示器轉了過來,顯示器裏出現了景豪裏的一段監控錄像。
錄像時間是晚上,查洛把三位老爺子送回了房間,在查大軍的房間裏停留一會之後,進了電梯間。
查洛坐了一層樓之後出來了,進了一間标間。
吳峰摁了快進,夜裏,查洛房間的門開了,查洛衣着整齊的出來了,左右看了看,摁下了電梯,晚上的電梯沒人使用,很快電梯門就開了。
查洛進了電梯,這下,直接坐到了頂樓。
視頻到這裏就結束了。
“這是查洛被綁架的前一天晚上。”吳峰語氣平緩的說道,但在查仁忠的腦裏卻如同驚天的霹靂聲。
他從畫面裏看到自己父親的瞬間就明白了,但仍抱着僥幸的心理,直到看到自己父親再次出現在了電梯裏直達頂樓,他的臉色蒼白了,知道吳峰和徐彪在懷疑什麽,也終于明白了早上吳峰和爺爺說的那番話,如果得知這起綁架是自己父親親手導演的,查大軍會是什麽反應,确實比查洛被撕票更難以接受。
查仁忠知道這種事情吳峰和徐彪肯定是确定過了才敢給自己看,他沒有質疑,隻是呆呆的坐着,聽着胡藍藍急切的提問,心如死灰。
“如果仁忠父親是被鬼給迷住了呢?”胡藍藍看着查仁忠的面無表情的樣子,急切的辯解道。
“查洛并不是不會道術,隻是比起查峰差點而已。”吳峰瞥了眼查仁忠,雖然是對着胡藍藍解釋,但是更像是說給查仁忠聽的。
“我們已經調查過開房記錄,查洛兩個月前開了一間頂樓的套間,到現在一直沒有退房,剛才監控裏的那間标間,是給三位老前輩開房的時候一起開的。”
“可頂樓那麽多套間,難道就是魃住的套間嗎?萬一是……是他在外面金屋藏嬌的呢?”胡藍藍心也亂了,胡扯道,偷情和自導綁架比起來,确實更能讓人接受。
“藍藍。”吳峰轉而看着她,“還記得他們說過魃的房間号嗎?”
吳峰點了下頭,“一樣,隻要有絲毫的不确定,我們都不會拿給你們看的。”
胡藍藍看向查仁忠,感受到他手心的冰涼,用力握了握。
查仁忠依舊保持着坐姿,一動不動。
腦中浮現的是父親溫文爾雅的模樣,細框眼睛,不高不低的聲線,不急不緩的語調,不會争吵,母親偶爾的埋怨也隻能換回他抱歉的笑容。
從小到大沒有喝罵過自己,隻要自己犯錯,父親擺出一臉的愠色就能吓得自己乖乖的認錯。
做人的原則,道德的底線,都是父親教的,雖然父親在語言上的教導并不多,但他的一言一行都是自己學習的教科書。
一直仰望的背景,有朝一日轉過身竟然是一副道貌岸然的面具。
真的是無法接受。
“仁忠,我知道你一時無法接受。”吳峰寬聲安慰道。
“我希望你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緒,也許我們看到的隻是表面,真正的情況到當天就能夠看清楚了,不過你最好提前有個準備。”
查仁忠呆滞的點點頭。
“還有件事情想請你們幫忙。”
“什麽事?”胡藍藍警惕的問道。
“希望你們把這個事情告訴查峰,由你們告訴他,他更容易接受些,我們的行動也需要他們的力量。”
“等查峰接受之後你們一起來一趟這裏,我們做最後的計劃。”吳峰說道,“你們的狀态調整好了,我們的行動就開始。”
查仁忠茫然的點着頭,喝了口水,喉嚨還是發幹,“知道了。”
“沒什麽事,我先回去了。”查仁忠像丢了魂,自顧自的離開了。
“那我們也先回去了。”
胡藍藍追了出去,王志輝和吳峰打了招呼,帶着吳大慶追出去了。
現在落地窗前看着四人離開之後,吳峰打了個手勢,樓下一個年輕人跑過去關上了門。
吳峰走近了辦公室,打開電腦,屏幕上是徐彪的胖臉,“這麽早告訴他們合适嗎?”
“這一步是跳不過去的,與其瞞到那時候給他們打擊,不如提前讓他們做好準備。”
“萬一他們接受不了,暴露了計劃怎麽辦?”
徐彪淡淡一笑,“那隻能說天不助我。”
吳峰白了他一眼,“你還有地方躲嗎?”
“最後的地方就是這處工廠了。”
吳峰歎了口氣,“不赢都不行了。”
“哈哈哈!”徐彪在視頻前開懷大笑,“好好幹吧。”
吳峰關了視頻,跑到一樓,親自指揮上了。
吳大慶關了導航,沿着大路慢慢往回開。
“你認識路嗎?導航都不開。”王志輝問道。
“那條小路我可不想開了,咱們寶縣就這麽大,路都是通的,再說,我慢點開,讓仁忠冷靜一下。”吳大慶瞥了眼頭上的後視鏡,查仁忠魂不守舍的坐着,一言未發。
“仁忠……”胡藍藍輕聲喚道。
查仁忠好像入定一般,不理不睬。
車上安靜了下來,隻聽見發動機不太明顯的轟鳴聲。
查仁忠沒有留意到身邊的環境,像在做夢一般,眼睛睜着,腦海裏卻全是父親筆直的背影,溫暖的笑容,平和的語氣和沉思時略顯嚴肅的表情。
記得當初被父親打的最嚴重的一次,是因爲欺負一名男同學,結果被男同學的父親找到了家裏,父親二話沒說,抽出皮帶狠狠的揍了他一頓,那一次皮開肉綻,男同學的父親什麽狠話也沒說出口就被吓跑了,後來是爺爺和媽媽一起出來,合力攔住了查洛才救下了嚎啕大哭的查仁忠,從此以後查仁忠再也沒有欺負過其他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