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擔心我?他是怕我跑了吧?”王金刀從鬼門關跑了回來,又看到查大軍不陰不陽的臉,郁氣難消。
“大軍這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金刀,到底出什麽事了?”出雲安慰道。
胡十八暗地裏搗了搗查大軍,“金刀這副模樣肯定吃大虧了,你也安慰一句。”
“你……沒事吧。”查大軍摸了摸胡子,道了聲。
王金刀腦袋偏向一邊,沒理睬。
查大軍一咂嘴,索性不說話了。
“金刀,是不是找到魃了?”不管王金刀是當初做人還是如今做鬼,出雲頭回看到他吓成這副模樣,揣測着是碰到厲害角色了。
王金刀不吭聲的點點頭,還沒緩過神來。
三個老頭立馬轉到了王金刀的面前,眼睛裏閃爍着濃烈的渴望,期待的心情如同在等待着彩票的開獎。
王金刀看着面前的三張老臉,微微活動着嘴巴,思忖着該從哪說起。
三張老臉幹巴巴的瞅着翻着白眼正在組織語言的王金刀,等他開口,等待的時間總是過得特别的慢,就在查大軍等不及的時候,王金刀開口了。
“昨晚,我在商業廣場裏晃悠了一圈,這裏人氣太旺,晚上連隻鬼都沒有,不過,在西邊有家醫院,我尋思着那裏死人多,陰氣重,魃會不會躲在那裏。”
出雲聽了贊賞道:“聰明!”
“有頭腦!”胡十八也趕緊拍了個馬屁,現在可就指着王金刀提供線索了,可得把他捋舒服了。
王金刀白了他們一眼,不爲所動,繼續說着。
“我在重症病房裏來回竄悠,等着哪個快不行的靈魂出竅……”
“你打算吃了他們?”查大軍臉色一黑。
“吃你個頭啊!”王金刀囔道,“我守株待魃,懂不懂?”
“對,對,這招不錯,金刀,你别理他,繼續說。”出雲打圓場道。
王金刀剛提起來的興緻減下去大半,嘟囔着叙述道:“有個三十出頭的小夥子,晚上做心髒微創手術,手術前夫妻倆還在那笑同病房七十幾歲的老大爺,老大爺是食道癌,切了癌變的一截食道之後再接一截,術後恢複不好,食道漏水發炎,肺部也有問題,老人家什麽都不能吃,喝湯都是直接打到胃子裏。”
王金刀歎氣道:“人老了,禁不起折騰,生不起大病啊,小夫妻倆嘲笑老大爺天天唠叨想要吃肉,哎,這人呐,多少得有點同情心,小夥子做的是微創小手術,臨别前還笑嘻嘻叫老婆去買宵夜,誰知道進了手術室,出來後就直接轉到重症監護室了,小媳婦宵夜還沒吃上兩口,得知消息之後六神無主,哭都不會了,光着腳就跑到了重症監護室,結果醫生還不讓進。”
“小媳婦看到渾身擦滿管子的老公,癱坐在病房外,嚎啕大哭,哭到夜裏,沒力氣了,扶着牆回到原來的病房,睡着了。”
“小夥子沒能熬到第二天,半夜就死了,靈魂出竅之後我就在後面跟着,他飄到病房裏看了會躺在病床上的妻子,滿臉怒氣的沖到醫生辦公室,這麽晚了,一層樓也隻有一名值班醫生,作爲初生鬼魂,沒多大能力,連顯形都不能,在辦公室裏橫沖直撞了半天,除了讓值班醫生加了件外套,也沒起到别的效果。”
“小夥子轉回了病房裏,看着睡着的老婆,不停的哭着,可是鬼沒有眼淚,他就站那不停的啜泣……”
“真是可憐。”即使是見多了生死離别的三個老頭,也都不禁唏噓着。
“是啊,所以我就準備去安慰他了。”王金刀說道。
“他娘的。”王金刀突然憤怒的咒罵一聲,“一個老鬼沖了出來,一口就把小夥子吞掉了。”
“靠!”三個老頭都忍不住罵了起來。
“沒人性!”出雲鼻孔裏噴出粗氣。
“無恥!”胡十八狠狠的拍了下大腿
“該殺!”查大軍激動的胸膛起伏着。
“我氣不過,就沖過去和他打起來了。”王金刀現在談起來依然氣憤填膺。
“媽的,我竟然打不過他,我仔細一瞧,好家夥,穿着一身道袍,死前是個道士,一臉的長須和出雲有點像,我瞅着眼熟,一下子想起來了,是茅山派的叛徒——清風!”
出雲驚訝的出了聲,自從當年一戰之後,清風就消失無影,想不到死後竟然做了鬼,至今仍留在人世間!
“我認出了這家夥,肯定跑了,他生前與魃一夥,死後肯定也沆瀣一氣,他露面了,魃估計也距離不遠,我就往酒店這邊逃了,有你們三個在,對付一個鬼還不是順手的事。”
“他娘的,鬼倒黴起來比人還慘。”王金刀罵道,“清風追的緊了,我慌不擇路,随便沖進了一間房間,看到有個長發男子坐在沙發上看科幻片,聲音開的巨大,房間裏到處都是轟隆隆的爆炸聲。”
王金刀現在回想起來,仍是流露出驚恐的神情,“我也沒多想,從他身邊飛過去了,誰想到,被他一巴掌扇出了身形,撞到了牆角裏,把我都撞懵了。”
“我剛站起來,沙發上的男子已經站在了我的面前,嘴裏露出兩顆獠牙……”
“是魃!”三個老頭齊齊失聲叫了出來。
王金刀苦澀的點點頭,“倒黴催的,撞魃手裏了。”
“清風也跟進來了,他和魃果然混在了一起,我跑不了了,我說我認栽了,大不了鬼也不做了,認殺認剮,悉聽尊便。”
“他們沒殺你啊?”查大軍奇怪道。
王金刀這次沒有罵他,垂頭喪氣的說道:“是沒殺我?他們讓我給你們傳個信,約好時間見一面。”
查大軍上前一步質問道:“你叛變了?”
“叛變你姥姥!”王金刀吼道,“他們估計想從你們這得知老鬼的下落。”
兩軍對陣,不斬來使,這種約見的方式還挺老派的,符合這幾個老頭的口味。
“你去通知他們,晚上12點去他們房間。”出雲很快拿定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