鞋店玻璃門上堆的厚厚的灰清晰可見,用手指可以在門上劃出清楚的痕迹。
店裏的鞋架子上空空如也,白色泛黃的收銀台依然占據在裏牆中間的位置,龜裂的桌腿露出了三合闆本來的黃色,地上幾張白紙上蓋滿了灰塵,依稀見着紙上有寫字的痕迹。
牆上的電線耷拉在鞋櫃上,電線和牆之間織了一張好大的蜘蛛網,上面沾滿了幹癟的蚊蟲。
王志輝用面紙擦出一小塊幹淨的玻璃,湊到上面看着。
“都不知道荒廢了多少年了,能查出什麽來啊?”吳大慶叽咕道。
“難道徐彪開這家鞋店真的隻是爲了賺錢?”胡藍藍開始懷疑自己的判斷,是不是自己想偏了。
查仁忠也擦出一片玻璃,扒在上面瞧着,這麽大的面積,一覽無餘,搞不出什麽鬼吧。
查仁忠退後一步,左邊是一家已經看不出樣貌的門店,玻璃門都被砸了,屋子裏就像個垃圾場,各種看不出原材料的垃圾到處放着。
“徐彪這個店保存的還挺不錯的。”查峰到左邊晃了一圈,回來說道,“那邊的門面都不能用了,他這家收拾收拾還能做點小買賣呢。”
“到底是有錢有勢啊!廢棄了十幾年的店都沒人敢砸。”高文武感歎道。
王志輝左右看看,總覺得哪裏不協調。
查仁忠和王志輝相視一眼,“你也覺得奇怪?”
“這麽多家店,就他家的保存這麽好,看着不舒服。”王志輝笑道。
“連售票室都是破破爛爛的。”胡藍藍轉到右邊,透過以前的售票窗口向裏望着。
“我小時候有個夢想,就是坐在這裏當售票員。”吳大慶踩着地上散亂的磚頭走進售票室,看着高高的櫃台,想起小時候從這邊接過票時的崇拜目光,好似回到了童年。
吳大慶扶起倒地的高凳子,墊了張面紙,坐了上去,沖外面的人囔了一聲,“排隊買票!不要擠,不要插隊,一個一個的來。”
“還挺有意思。”高文武看到吳大慶玩的開心,也跑了進來,把吳大慶從椅子上拖了下來,拾起面紙,自己一屁股坐到了凳子上。
“美女,不用買票,進去吧。”高文武沖着窗外的胡藍藍叫道。
胡藍藍哈哈大笑,仔細着腳下的磚頭,也鑽了進來。
“什麽味道?”胡藍藍嗅着鼻子,隐隐聞到了昨天鴨雜的香味。
“你們昨天誰沒洗澡,怎麽還有鴨雜的味道。”胡藍藍笑道。
“他!”
高文武和吳大慶互相指着。
“我衣服都換了,看見沒!”高文武扯着t恤說道。
“我内褲都換了!”吳大慶囔道。
胡藍藍走到牆邊,味道更明顯了,胡藍藍看着牆角的門,心裏一跳,招呼着高文武和吳大慶,墊着腳悄聲的走出了售票室。
“怎麽了?”高文武奇怪的問道。
胡藍藍把大家都叫了過來,指着售票室說,“裏面可能有人。”
王志輝聽聞一驚,“會不會是徐彪?”
“不知道。”胡藍藍搖了搖頭,“我在屋子裏聞到一股鴨雜味,售票室裏還有間裏屋,我懷疑裏面有人。”
“走,咱們進去看看。”王志輝從地上撿起一塊磚頭,握在手裏。
大家紛紛彎腰挑選着順手的磚頭,胡藍藍站在最後,手裏也握着半塊磚頭,跟着進去了。
王志輝一腳踹開門,門後還有一層厚簾子,王志輝像握槍一樣把磚頭沖前面指着,沖了進去。
掀開簾子,屋子裏鴨雜的香辣味更明顯了。
王志輝睜眼掃視一圈,喊道:“沒人!”
大家魚貫而入,而後迅速的分散開來,各自找幹淨地方站了。
“卧靠!”
看清楚房間裏的擺設,每個人忍不住在心裏感慨一聲。
小凳子上擺着兩大份鴨雜,經過一晚的高溫發酵,已經長滿了白色的絨毛,地上淩亂的散落着捏扁的空啤酒罐頭和沒喝完湯的桶裝方便面,大家輕輕的踢着啤酒罐頭,盡力找出一份幹淨的落腳點。
吳大慶慌亂之中踩進了方便面桶裏,鞋子都濕了,鞋面上沾滿了白毛和細細的胡蘿蔔丁。
吳大慶穿着鞋子,一臉嫌棄的把腳伸到水龍頭下使勁的沖着。
參觀完畢大家就趕緊出去了。
“徐彪那麽大的老闆就住這種地方?”吳大慶不相信的說道。
“我看剛才屋裏的電應該是從鞋店裏接過來的,肯定就是徐彪搞的。”王飛說道。
“他就是幹這行的,有自己的水電工,拉幾根線,改個水管不難。”王志輝贊同道。
“我看屋裏的鴨雜就是吳大家的。”胡藍藍說道。
“哇,藍藍,你鼻子真靈,不僅能聞到鴨雜,連是哪家的都知道?”高文武滿臉的不相信。
“笨啊,包裝袋上不是寫着吳大鴨雜嘛。”胡藍藍白了高文武一眼。
噢……高文武讪讪的哼了一聲。
“你們還記不記得昨晚我們出門的時候,有個胖子來買兩份鴨雜。”查仁忠提醒道。
“好像嗓門挺大。”王飛努力回憶着。
“好像看了我一眼。”胡藍藍不确定的說道。
“有嗎?”查峰則絲毫沒有印象。
王志輝皺皺眉頭,也是沒有印象。
“你看見了嗎?”高文武問吳大慶。
“我跑去開車,第一個出去的,怎麽會看見。”吳大慶說道。
“徐彪找到幫手了。”查仁忠皺着眉說道。
“你是說那個胖子?”王志輝問道。
查仁忠點點頭,“不然太巧了,隻買了兩份鴨雜。而且一個外地人,有多大的概率會跑到這種老街區裏打包鴨雜?”
王志輝被說的心動了,“可是這都是假設,我們連他們是什麽時候離開的都不知道?”
查仁忠擡頭前後望着。
“這裏沒有監控,隻有出了前面那條街才有。”王志輝知道查仁忠的想法,打算通過附近的監控找到徐彪離開的證據。
“人應該是夜裏跑的。”胡藍藍推測道。
“可是沒有證據。”王志輝皺起眉頭,他怕判斷錯了方向,忙活了半天卻被證明是白費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