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蓋打開的刹那，一股馊味迎面撲來，已經體力不支的出雲頓時精力回滿，一個箭步躲的遠遠的。
查大軍也後退了幾步，皺起了鼻子。
呼！胡十八扒拉了幾分鍾，猛的擡起頭，跑到一邊，貪婪的呼吸着，手上拎着一塊破布，胡渣滿滿的黑臉盡是興奮的表情。
“看到沒有。”胡十八拎起手上的破布，伸到出雲和查大軍的面前。
出雲捂着鼻子退的遠遠的，查大軍皺起眉頭，嫌棄的扭過了頭。
“這布你們都認識吧。”胡十八咧開一嘴黃牙，絲毫不嫌棄破布散發的馊味，笑嘻嘻的說道，“這可是魃當年穿的衣服。”
“直接找到魃不就好了，找到衣服有什麽用？”出雲不客氣的說道。
“至少知道了魃吸夠了血，已經恢複了肉身，褪掉了屍味，智商也恢複了，知道把舊衣服扔掉，生怕被人找到。”胡十八沖着出雲說着。
“融入現代社會可沒那麽容易，一定有人在我們前面找到了他。”查大軍吐着煙，沖淡着眼前的馊味。
“我們現在去哪？”胡十八手段用盡了。
“去問問這輛垃圾車負責哪一片的，過去看看。”查大軍想出了辦法。
“這個點，人家都下班回家了，我們在這附近吃頓飯休息一下再過來吧。”出雲肚子早就餓了，用手搭了個遮陽棚，四處張望着。
河邊就是居民區，靠外的門面房除了水果攤就是小飯館，三個老頭挑了個裝修最幹淨的走了進去。
三個老頭腰酸背痛的坐在椅子上，長籲短歎，連喝了三杯水。
“我把去年一年的路都走完了。”出雲敲着酸痛的小腿抱怨着。
查大軍和胡十八各喝了一大口水，翻了個白眼給出雲，這老家夥這些年養尊處優的越來越懶了。
吃飽喝足之後，兩個老頭趴桌上就睡着了，出雲看着油膩的桌面，嫌棄的停止了腰背，雙眼微閉，打起坐來。
“哎，哎，大爺。”剛坐定的出雲被老闆小聲叫醒了。
“有事？”出雲一臉奇怪的看着老闆。
“大爺，這兩人身體還好吧？”老闆指着趴在對面的查大軍和十八說道。
“身體好着呢，怎麽了？”出雲一臉困惑。
“這大熱天的，我怕大爺們中暑了，你還是把他們叫起來吧，我們這小本買賣，看的我心慌。”老闆局促不安的說道。
出雲斜看了老闆一眼，“沒事，他們就是走了一上午，累了，趴這歇會。”
老闆站在一旁，糾着嘴，皺着眉，急道：“那更得回家去休息了，萬一在我這出點什麽事，我有嘴也說不清啊。”
老闆看出雲老大不樂意，說道：“大爺，你把他倆叫起來，我不收你們飯錢，好不好？”
“你這個小飯館，我還不樂意來呢！”出雲老臉紅了，哐哐哐揣着桌子，把兩老頭震醒。
“幹嘛呢？老東西，讓不讓人睡覺啊！”胡十八睡的正香，被突如其來的震響吵醒了，看到正踢着桌子的出雲，破口大罵。
“囔什麽囔？”出雲一指站旁邊的老闆，“人家老闆怕你們死在這，攆咱們走呢！”
“不是，大爺，這天這麽熱，您回家睡呀，我這做買賣的，你在我這睡也不合适啊。”老闆一臉的擔心，生怕踢桌子的老頭把睡覺的這兩位給吓死了。
胡十八和查大軍看到旁邊桌子的人都看着自己，老臉一紅，怎麽稀裏糊塗的就睡着了。
查大軍掏出錢包，問道：“多少錢？”
“老闆說不要錢！”
老闆剛想伸手借錢，出雲開口了，“老闆說了，不要錢。”
查大軍抓着錢的手嗖的一下子縮了回來，不相信的問着：“真的？”
老闆尴尬的站着，搓着手，不想說是，也不好說不是。
“要不你們再睡會。”出雲提議道。
“真不收錢。”老闆趕忙說道，這年頭，誰敢跟歲數大的叫闆，一言不合躺你面前，輕輕松松把你坑的傾家蕩産。
三個老頭打着哈欠走出了飯店。
“還是城裏好啊，老年人吃飯都不用給錢。”胡十八笑着說道。
“好什麽呀？人家看你們倆一身的老零件，誰敢招待你們。”出雲反駁道。
“你吃完了不睡覺，坐那幹嘛？現在好了，外面太陽這麽大，真中暑了怎麽辦？”查大軍不滿的說道。
“行了，行了。”出雲擦了下額頭上的汗，“我請你們喝茶去。”
“去哪喝啊？”胡十八問道，“這附近哪有地方喝茶？”
“誰說在這喝的，反正時間還早，去狀元樓，順便找老闆聊聊。”出雲站在路口等着出租車。
查大軍和胡十八想想狀元樓确實也是個去處，出雲難得肯請客，兩人便不再抱怨，站在出雲身後一起等車了。
三個老頭打的來到了狀元樓，服務員在吧台打着瞌睡，店裏沒有客人。
出雲敲了敲吧台，吵醒了服務員。
服務員擦着口水擡起頭，大爺，廚師還沒來，隻有茶，你們喝什麽茶？
把你們這最好的茶上上來。出雲财大氣粗的說道，你們這雅間在哪？
哦，包間在樓上。
看這個打扮時尚的老頭應該是個有錢人，服務員從吧台裏出來，把三個老頭帶進了二樓的包間。
三個老頭松松散散的坐在能容下十人的桌子上。
把你們老闆叫來，我要收些幹貨。出雲對着空調坐下，掏出一把梳子，梳着有些散亂的銀發。
難怪看起來氣度不凡，原來是行内人。服務員态度更加恭敬了。
您要多黑的幹貨？
出雲眼睛一瞪，有沒有眼力勁？老子出來買東西什麽時候對過暗語！
是，是，是，是我招待不周了，我們老闆一會就到，你們先喝茶。
服務員笑着給三個老頭斟滿茶，退出去了。
在這行裏，越是歲數大的越不能惹，人老成精，更别說這些大半輩子一直和鬼打交道的老頭子，如果想整人，那手段可是層出不窮，而且現在這個年代，好多東西都幾近失傳了，每個老頭子在行内都是遺産般尊貴的存在。
今天一次送上門三個老頭，如果能和他們搞好關系，以後在行内的名聲勢必會水漲船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