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麽知道?”
“切,你媽早告訴我了,她說你能帶我回來,就已經做好決定了,不會聽你爺爺的話的。”
呼,查仁忠長長的舒出一口氣,有媽的孩子是個寶啊。
瑤瑤看了看二叔,“你媽還說了,有了二叔的前車之鑒,你爺爺應該不會再強迫你。”
查仁忠和二叔面露尴尬。
瑤瑤好奇道:“二叔,你也定過娃娃親?”
查峰放下漢堡,情緒有些低落,不知道從何說起。
“二叔喜歡上了一個女人,爺爺不同意,二叔就跑出來了。”查仁忠言簡意赅,替二叔圓場。
“我知道我們不會有結果,但是他竟然把她給殺了。”查峰使勁捏着漢堡,手指深深的陷了進去。
瑤瑤低聲驚呼,“殺了!”說完用手捂住嘴巴。
查峰說話沒頭沒尾,老這樣一驚一乍得把瑤瑤吓成什麽樣,查仁忠趕緊說道:“是女鬼,我二叔喜歡上的是女鬼。”
瑤瑤松了口氣,“甯采臣和聶小倩?”
看着查峰滿臉的胡須,倒和牢房裏的甯采臣有那麽幾分相似。
“當年我去驅鬼,遇到一個男鬼在戲弄小甯,小甯一直在逃,他追上了就咬一口,然後再讓她逃,然後再抓,就像貓抓老鼠一樣。”
時至今日,查峰講述這件事仍然一臉憤怒,“一個大男人怎麽可以這樣欺負女人,我就救下了她。“
“小甯靈魂很弱,到處都有野鬼,她怕鬼勝過怕我,于是就一直跟着我,我一個人在外孤單,沒事就和她聊聊天。”
“她出生在山裏,家裏一貧如洗,父母生了兩個女兒,還想生個兒子,她老二,因爲風俗原因,老大不能送人,就把她給賣了。”
“她也因此走出了大山,來到了縣城,被賣給了一戶人家。養父母結婚九年沒有孩子,買了她取名得子,希望能得到一個兒子。”
“第十年,果真生了個兒子,有了兒子,他們對小甯的态度立馬就變了,每天使喚她幹活,照顧弟弟,也不送去上學,在十九歲的時候,小甯上菜場買菜,被人拐走了,賣到了東莞,從此沒有出頭之日。”查峰恨道。
“老闆本來答應隻要賺到了一百萬,就放她走,做了兩年,她攢足了一百萬,卻被宿舍的閨蜜給偷了,閨蜜取了錢給老闆,自己跑了,留下了絕望的小甯。”
“小甯身心俱焚,在宿舍上吊死了。”查峰說的眼圈微微泛紅。
“小甯這生受盡磨難,死不瞑目,做鬼後吓死了老闆和閨蜜,之後就四處飄蕩。”
“我們無話不談,不久我就喜歡上了她,可是人鬼殊途,我們也沒辦法在一起,我就回去找我爸,想讓他找一個能讓小甯還陽的辦法,結果被他臭罵了一頓。”
“他不相信這世上有心地善良的鬼,所有的鬼都是惡鬼,所以,他毫不留情的把小甯給……”查峰有些哽咽,“小甯那麽弱,我根本來不及保護她。”
“二叔。”查仁忠拍了拍二叔的肩膀,“這麽多年了,爺爺八十大壽你也沒回來。”
“我不是托你爸給他送了個木雕壽桃嘛。”查峰撇了撇嘴,“其實這麽多年了,我也沒那麽恨他了,隻是他太固執,我和他相處不來,還不如不要見面。”
“二叔,你天分高,爺爺的絕技幾乎都被你學了去了,他可是指着你繼承家業呢,你這幾年一走,他老逼着我學這學那,可把我給累壞了,你還是趕緊回來吧。”查仁忠抱怨道。
“不回去,除非你結婚,我回去喝你喜酒。”查峰斬釘截鐵道。
“好吧。”查仁忠無奈道,“二叔,你怎麽來江州了,我聽說你一直在天津,和飛叔在一起。”
“王金刀上周死了,就死在江州,我和阿飛來了三天了,昨晚又熬了一宿,他還沒睡醒,我出來吃點東西。”
“王老爺子死了?”查仁忠震驚道,“怎麽死的?”
查峰表情有點古怪,“夜裏翻牆頭摔死的。”
啊!查仁忠臉不由得抽搐了一下,王金刀入這行之前是習武之人,年輕的時候飛檐走壁不在話下,雖然現在歲數大了,但功夫一直沒落下,要說他是翻牆頭摔死的,還真沒多少人信。
“所以啊,這個結果阿飛不能接受,我就陪着他一起來了,出了事之後,王金刀翻的那家别墅一直沒人,我們輪班監視着,我白天,他夜裏,都三天了,也沒見有人進去。”
“那我耽誤你這麽久,沒事吧,萬一人家回來了。”
“沒事,這縣城不大,那别墅就在江邊,我騎摩托車十分鍾就到了。”
江邊?吳建華賣掉的别墅不是在那裏嗎?查仁忠腦子轉了起來。
“二叔,我把瑤瑤送回去,我和你一起去看看。”
“行,我騎摩托送你們。”查峰擦了擦手,吸幹最後一口可樂,站起來。
查峰開的是哈雷,聲音出奇的大,瑤瑤坐中間,查仁忠坐瑤瑤後面,三個人轟隆隆的離開了。
送走瑤瑤,查峰不再拘束,完全把自己的駕駛風格發揮了出來,一路上左穿右插,車速不減,轟隆隆的似哈雷彗星從街上穿過,吓得查仁忠拼命抱住查峰的腰,緊緊的閉上了眼睛。
摩托車呼嘯着不到八分鍾就到了别墅門口。
查仁忠睜開眼,熟悉的門口,這不正是吳建華當日的房子嗎。
查仁忠把當日驅鬼的過程以及中山裝的事情告訴了二叔。
查峰眉頭蹙起,“這裏面估計真有問題。”
查峰摩托車再次呼嘯起來,帶着查仁忠回去找王金刀的兒子王飛了。
摩托車的轟隆聲隔着數百米都能聽見,王飛頂着兩隻黑眼圈機械般的刷着牙。
“阿飛,有線索了。”查峰進了門就大叫。
王飛頓時精神煥發,“有人回來了?”
“不是,是我侄兒。”
“仁忠?那别墅是仁忠的?”
“不是,哎,仁忠,你和他說。”查峰一下子不知道怎麽解釋,幹脆讓查仁忠自己和王飛說。
查仁忠把當日的經過和中山裝的事情重講了一遍給王飛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