劃完之後,痕迹全無,除了幾張符貼在屋頂,其他一點變化也看不出來,查仁忠擦了擦額頭的汗,拿出兩張符紙給徐彪,給他一前一後貼上,讓他靠着牆角站好,不要亂跑。
查仁忠點上雪茄,獨自走到棺材近處,吞吐了幾大口濃煙,将棺材包裹。
深吸幾口氣,揣了幾張符在身上,查仁忠伸手摘了棺材蓋上的符紙。
煙霧瞬時像雲海一樣翻滾起來,一個又一個身影的輪廓從煙霧中出現,一個緊挨着一個,密密麻麻,眨眼就有五隻鬼在煙霧裏顯了形。
怎麽這麽多,眼看着煙霧要被沖散,查仁忠接連噴出幾口。
濃郁的煙氣複又将棺材周邊包裹,隻是煙霧的範圍足足擴大了兩倍,将近二十隻鬼在煙霧裏掙紮。
室内的氣溫急劇下降,好像來到了寒冬臘月,徐彪抱緊了胳膊,用一身肥肉來抵禦寒冷。
終于,煙霧束縛不住渴望自由的鬼魂,一隻隻的鬼像越了獄的逃犯裹着煙氣四下沖了出去。
砰,砰,砰。沒逃多遠,衆鬼就接連撞在了牆上,上下左右都嘗試了之後,發現室内是一個更大的棺材,怒氣橫生,嘶吼着沖向查仁忠。
查仁忠毫不退讓,沖進群鬼中,與它們貼身厮打起來。
前世爲人,今世做鬼,鬼魂本就無形,現在被煙氣籠罩就像有了身體,查仁忠的力道打在煙氣上,如同打在鬼體上。
這些鬼做鬼時間比做人時間長,早就忘了打架的滋味,猛然間被揍的七暈八素。
查仁忠越打越勇,憑着一雙肉掌,扯碎幾具鬼魂。
徐彪在牆角裏看的瑟瑟發抖,忘記了屋内的寒冷,暗道這小子打起架來真他媽是個瘋子,不禁有些後悔跟他一起下來,導緻現在身陷鬼屋之中。
煙氣越打越少,有幾隻鬼率先掙脫了煙氣的束縛,隐去了身形,飄在查仁忠周圍,趁其不備,一雙鬼爪伸向他的脖子。
查仁忠氣喘籲籲的停了下來,有些喘不過氣,脖子上赫然出現幾道黑色的爪印。
暗道不好,掏出一張符紙,燒成灰,左手握一把符灰塞進嘴幹吞了下去,右手握一把符灰擦在了脖子上,窒息感慢慢的消失了。
查仁忠點了兩點朱砂在眼皮上,閉上眼,看見周圍有四五隻鬼已經掙脫煙氣隐去了身形,幹脆閉上眼睛再次沖了過去。
屋子裏的鬼看到查仁忠中了鬼爪也跟沒事人一樣,知道普通招數對他沒有用,可是屋裏也沒有可以操縱的東西,擅長迷魂術的開始搖頭晃腦的施法,其餘幾隻則轉而沖向角落裏的徐彪。
徐彪看到一名男鬼穿着西服張牙舞爪的朝自己沖來,吓的蹲在了地上,一個勁的往牆角裏縮,叫出了戒指裏的小鬼,擋在了自己的前面。
穿西服的男鬼看到徐彪戒指裏竟然飄出來一隻小鬼,張開大嘴,一口把它給吞了,渾身一震,竟然沖破了附在身上的煙霧,大喜之下跐溜鑽進了徐彪的戒指裏。
徐彪見西服男鬼突然不見,以爲是自己的小鬼立了功,放心了不少。
緊接着又一隻長發鬼沖到了徐彪的面前,不過這次卻沒有憑空消失,而是在撞上了徐彪胸前的符紙,尖叫一聲,躲了回去。
知道自己不會受到傷害,徐彪心神大定,看向站在中間的查仁忠。
查仁忠呆呆的站在那一動不動,空中的女鬼興奮的大叫一聲,沖了下來。
徐彪汗都吓出來了,又不敢大叫,生怕其餘的鬼改變目标,小心翼翼的貼着牆壁悄悄的向門口挪去。
興奮的尖叫立刻變成了慘叫,女鬼保持着俯沖的姿勢,而查仁忠沾滿符灰的雙手緊緊抓住了女鬼的脖子,雙手用力,将她的腦袋撕了下來。
雖然沒有橫流的鮮血,徐彪看到這一幕,還是忍不住蹲在了角落幹嘔。
剩下的幾隻鬼都飛到了空中,查仁忠試着推了推棺材蓋,太重,推不動,轉頭向蹲在角落的徐彪招了招手。
煙氣早就沒有了,剩下的鬼都隐了身形,徐彪膽量陡然又恢複了,扶着牆站起來,深深咳嗽了幾聲,吐出幾口唾沫,一步三晃了走了過來。
“這棺材蓋什麽玩意做的,聽起來沒那麽重啊。”查仁忠敲了敲棺材蓋,咚咚的發出木頭的聲音。
徐彪嘿嘿一笑,伸手摸到棺材蓋下檐,發出咯嗒一聲。
徐彪指了指查仁忠,“你那邊也有個暗扣。”
查仁忠挨邊摸着,果然有一個鎖扣,咯嗒一下将鎖扣打開,用力推棺材蓋,果然不費什麽力氣。
棺材漸漸露出一條細縫,徐彪站在一旁,瞪大眼睛向縫裏瞧去。
查仁忠慢慢推着,一邊推一邊觀察棺材裏的情況,細縫擴大到了拳頭大小,查仁忠斜着看到了棺材裏面躺着的那張臉,竟然有些熟悉,臉上竟然沒有貼符。
不好,查仁忠大叫一聲,趕忙伸手要合起棺材。
全神貫注的徐彪被他突然的大叫吓的膽都要破了,本能的後退兩步摔倒在了地上。
棺材裏突然伸出一隻手,手很黃,很瘦,力氣卻非常大。
這隻手抓在棺材蓋的邊緣,攔住了要閉合的趨勢。
查仁忠拉不動,趕緊跑到棺材另一邊用力推着,并大叫:“徐彪,快點過來幫忙。”
“詐。。。詐屍了。”好歹是見過大世面的人,徐彪雖然心裏恐懼,但知道眼前恐怕是生死危機,眼看着棺材越開越打,趕緊跑到查仁忠那邊抖着一身的肥肉,奮力推着。
棺材蓋上傳來巨大的力氣。
咯吱,棺材蓋發出難聽的摩擦聲,棺材内的身影坐了起來,嘭的一聲将棺材蓋完全掀開。
徐彪定睛一看,這分明是一個活人嘛,雖然是挺瘦,不過看起來就是一副營養不良的樣子,臉上顴骨瘦的高高凸起,哪有自己的半分模樣。
“他,媽的奸商,這倒黴臉哪點像我了。”徐彪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