閑聊許久,午飯好了,一席人上了桌,依舊是徐彪口若懸河大吹自己的發家史,不時的眼睛溜向查仁忠,想接着飯前的話題,隻是桌上人多,不方便開口,雖然嘴上說個不停,但心裏像有隻貓在撓,撓的癢癢的卻無處下手。
飯後,小保姆給每人沏了一杯茶,徐彪和查仁忠坐在陽台旁邊的搖椅上,其他人識趣的各自找了地方坐下來,不鹹不淡的聊着,心裏的注意力全都在陽台上。
“查兄弟,我也不和你藏着掖着,我這份家業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是我徐彪拼了命一點一點賺出來的,我身體這幾年大不如從前,我女兒已經嫁人,我兒子……”徐彪重重的歎了口氣,“隻知道花錢擺闊,不會做生意,不懂經營,我這家業要是給了他,不出幾年,肯定一分不剩。”
徐彪手拍在查仁忠大腿上,“所以查老弟啊,哥哥我實在想多活幾年,再奮鬥奮鬥,給後代多留些積蓄,讓黃良他們日子也好過些。”徐彪情深意切,就差再擠出幾滴眼淚。
查仁忠點頭道:“徐叔,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我看你底子不錯,隻是有些氣虛,趕明我回家的時候讓我爺爺給你寄幾副中藥,好好調理調理。”
“老弟啊,哥哥是個爽快人,你也别和哥哥繞彎子了,諸葛亮那法子到底行不行?”
查仁忠搖了搖頭。
徐彪想了想,也對,如果真能行,那這世上老妖怪也太多了。
徐彪眼珠轉了轉,猶猶豫豫的說道:“我聽說有個法子。”
徐彪往查仁忠身邊湊了湊,低聲道:“換身體。”
查仁忠沒聽明白,徐彪接着說道:“就是把靈魂換到别人的身體裏。”
查仁忠聽完恍然大悟,想到前段時間碰到的事情,後背津出一陣冷汗,強穩住心神,擺出一副吃驚的神情:“你怎麽知道的?”
徐彪看到查仁忠的反應,洋洋得意,“我徐彪雖然不懂陰陽,但朋友遍布五湖四海,三教九流。我本以爲換身這事太過于驚悚,看到老弟你的反應,看來卻有其法啊。”
查仁忠鎮定心神,恢複了神情,說道:“此法乃是禁忌之術,早已不傳後人,難度之大不是一般學道之人可以駕馭的,所需準備也極其繁瑣,非一人之力可以完成,現今世上還真沒幾人會的。莫非徐叔已經牽上線,搭上橋?”
徐彪嘿嘿一笑,也不承認,也不否認。
“徐叔,咱們是自家人,我多說一句,這件事我不會說出去,不過你也得擦亮眼睛,千萬不要讓那些裝神弄鬼的騙子給忽悠了。”
徐彪重重的拍了下大腿,起身,沖着查仁忠說,“走,帶你去看看。”
沒有徐彪的允許,其他人隻能乖乖的待在房間裏,徐彪和查仁忠兩人打開暗門,順着樓梯向地下走去。
黃良和胖子相互傳遞了下眼神,雖然不知道他們去幹什麽,但用腳趾頭想也覺得計劃進展比想象中的順利,雖然并沒有計劃。
關上門,眼前一片漆黑,徐彪拍了拍手,沿着牆壁亮起多盞聲控燈,燈光柔和,适合剛剛适應黑暗的眼睛。
樓梯蜿蜒而下,樓梯并不窄,以徐彪的體型還可以靈活的轉身,查仁忠跟在徐彪後面,一步一步的向下走,鞋子的踢踏聲在回音的作用下誇張的擴大着。
轉了兩個彎,查仁忠和徐彪來到了地下室,地下室沒有裝燈,四個角落挂着四支巨大的紅蠟燭,火苗高串,燒的正旺。
地下室空空如野,隻在正中間擺放着一口黑色棺材,棺材蓋四面各貼一張符,無形中散發出吓人的恐怖之意。
徐彪遠遠站着不言語,查仁忠知道他在賣關子,也不願搭理他,繞着棺材走了一圈,棺材上的符都是貨真價實的真符,而且都比較高級,那這棺材裏放着的肯定不是普通的屍體。
查仁忠敲了敲棺材,咚咚聲在地下室裏盤旋了好一陣才消散。
“這裏面是你的新皮囊?”
徐彪突然好像少女一樣羞澀的笑着點了點頭,“這人臉已經照着我的樣子整過了,本來他們要找個胖子,不過我這身體就是因爲才染了不少毛病,就讓他們找了個練健美的。”
說到這,徐彪有些不好意思,他從小就胖,胖了幾十年,現在夢想着換上一副健美的身材,自己都覺得有些害臊。
“你是不是沒見過?”查仁忠好像明白了,指了指棺材。
徐彪點了點頭。
“想看看?”查仁忠問道。
徐彪再次點點頭,“他們說這棺材如果打開,容易屍變,那身體就廢了。”
屍變?查仁忠低下頭,仔細觀察貼在棺材蓋上的符,慢慢的看出了端倪。
這些符都是鎮壓陰氣的,鎮壓的是這具棺材裏的陰氣。
棺材裏放的是屍體,單純的屍體是沒有陰氣的,人們常說的屍變是人死後靈魂不夠強大沒能脫離屍體,日久天長靈魂喪失意識,在墳地那種陰氣彌漫的氛圍下和屍體重新結合在一起,恢複了部分行動能力,民間俗稱僵屍,其實已經可以算是另一種生物了。
徐彪說的屍變,應該是賣主吓唬他的,不過地下室雖然陰涼,但這種氣溫不足以保存屍體,那該怎麽辦?查仁忠覺得自己高考的時候大腦都沒這麽飛速的運轉過。
陰氣!查仁忠眼神一亮,用陰氣來保存屍體,既不會将屍體冷凍成冰塊,又能保持肌膚的活力。
屍體碰到空氣會腐爛,所以這具棺材裏面充斥着陰氣。
大量的陰氣就需要大量的鬼魂,所以棺材裏除了屍體還擠滿了鬼魂。
要保證鬼魂不附身在屍體上,屍體上肯定貼了符,想通之後,查仁忠感到神清氣爽,長舒一口氣。
“徐叔,棺材下面也貼了符吧。”
“對,對,有辦法嗎?”徐彪喜道,看來查仁忠想到辦法了。他雖然舍得花大筆的錢買這個屍體,但什麽也沒瞧見,心裏還是有些顧慮的,行走江湖這麽多年,什麽樣的騙子沒見過,他自己就沒少做過騙人的事,隻是這一行買賣他不懂,就像壟斷行業一樣,這裏面的彎彎道道完全不了解,隻能由着别人說,連還價的餘地都沒有,如果查仁忠能讓他親眼瞧見,他這心裏的石頭就算落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