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人?宋老闆回憶起房子裏的人,恍然大悟,拍手道:“那個道士?”
“不是,是沙發上那個男孩。”
男孩?宋老闆使勁的想了想,除了那個道士,其他人都沒有印象。
既然想不出來,宋老闆也不白費力氣了,“現在怎麽辦?”
“放心,我會整出點大動靜,讓他想捂也捂不住。”
查仁忠依舊沉默在沙發裏,眉頭緊鎖,發愣出了神,連煙燒到手指都沒發覺。
吳建華不敢打擾查仁忠,便指使吳大偉和梁羽打掃屋子。
吳大偉和梁羽不知道查仁忠是真的在思索還是在裝13,隻能心裏發着牢騷幫吳建華收拾房間。
道士對查仁忠一向是敬而遠之,在一邊默默的收拾自己的東西,不起眼的就收拾出一大包東西出來,背着就出了門,“這要命的買賣我不幹了。”
屋子裏的氣氛一下子安靜下來,三個人忙忙碌碌的打掃地面,确沒有什麽聲音,一人窩在沙發裏,眼睛緊閉,像魂魄出遊,僅留下了一具驅殼。
屋子收拾完了,吳建華心力憔悴,攤坐在另一具沙發上,看着查仁忠,心想大師是不是中了邪,這都兩小時了,還一直不吭不響的坐着。
梁羽幫領導打掃屋子,格外賣力,跑出去扔完了垃圾,回來還不忘大喘氣的喊了幾聲累。
胖子左看看右看看的陪到了最後,這時候也一抹腦門,大叫幾聲累,坐在沙發上。
三個人六隻眼睛齊刷刷的看向查仁忠。
“他不會在做法吧?”梁羽嘀咕道。
“會不會靈魂出竅,捉鬼去了?”胖子用手在查仁忠眼前晃了晃。
吳建華恍然大悟,贊同吳大偉的看法,能保持兩個小時像木雕一般一動不動,肯定是仙遊天地了,大師果然是大師,這些手段也隻有在電影裏才能看到,吳建華恨不得要點香跪拜。
梁羽從茶幾的香煙盒裏抽出一根煙,點着了,在另兩人困惑的眼神中抽了一口煙吐向查仁忠。
查仁忠打了個激靈,像冰雕複蘇一樣,抽了抽鼻子,深深的吸了口煙氣,繼而大大的伸了個懶腰,咯蹦一聲扭了扭脖子,看到大家都在注視着自己,疑問道:“怎麽了?”
“大師,您剛剛是仙遊了一番?”吳建華小心翼翼的問道,查仁忠在他心裏已經上升到了活神仙的地位。
查仁忠嘴角微微一抽,其實剛剛是因爲思考過度,睡着了,但看到眼前這雙充滿崇拜之意的眼睛,也不好意思說出事實,隻有含糊不清的嗯了一聲。
吳建華雙腿微顫真的有了跪拜的心思。
查仁忠認真的說道:“你家這個鬼不一般。”
“是,是。之前請的道士都吓跑了,這肯定是一隻厲鬼,還得麻煩上仙您費心了。”吳建華谄笑道。
查仁忠擺了擺手,“不僅僅是本事不一般,她的來曆也不同尋常。這女鬼溺水而死,死的時候已經懷胎待産,死後是一屍兩命,渾身充滿怨氣,不入輪回,孕婦連同嬰兒的靈魂都留在了人間,凝化成鬼,并仍共用一體,之前我将她困住,女鬼無奈,生生吸收了自己孩子的靈魂才掙脫出來,之後的報複肯定會更加厲害。”
吳建華倒吸了一口冷氣,毫不猶豫的跪在了查仁忠腿邊,抱着他,“大仙,冤有頭,債有主,他不會來找我吧。”
“報複倒是小事,之前來這的宋老闆和他身邊的那個人才是讓我顧慮的關鍵。”
“宋老闆一直想買我的房子,出價也是最高的,他聽說我這鬧鬼,就帶了一位大師來确認,這有什麽問題?”吳建華疑惑道。
查仁忠轉向吳大偉,“胖子,你還記得你出租屋隔壁的那個女的嗎?”
吳大偉撓了撓頭,“記得,不過就見過一次,連話都沒說過,長什麽樣都不記得了。”
查仁忠點了點頭,“她的行爲舉止都很奇怪,從來不離開房間,這麽熱的天,連澡都不洗,屋子裏連件像樣的生活用品都沒有。”
胖子輕輕的嘔了一下,腦補出一副動人的畫面。
“你怎麽知道的這麽清楚?”梁羽問道。
“她死了,是江木告訴我的。”
“死了!”胖子和梁羽驚訝的叫出了聲。
“被鬼弄死的?”胖子皺起了眉頭。
“這女的和我家有什麽關系。”聽到他們三人扯了半天女人,吳建華更糊塗了。
“這女的死的很奇怪,死的太安詳了,死的太沒有毛病了,本來我也隻是随意猜測,不過見到了宋老闆,我又想起了我那個猜測。”
“宋老闆到底有什麽問題?”牽扯到自己的大買主,吳建華心急如焚。
“你不覺得宋老闆的态度有點奇怪嗎?”
“哪裏奇怪?”
查仁忠豎起一根手指,“第一,他來的時候信心十足,很有把握。一般人都不相信有鬼的存在,他怎麽會如此的有信心。”
查仁忠豎起第二根手指,“第二,他聽說沒鬼的時候很吃驚。爲什麽會吃驚?難道他确定這裏有鬼,而且确定他的人能把鬼找出來。”
查仁忠豎起第三根手指,“第三,既然知道了沒鬼,爲什麽還堅持要晚上再來。如果今天我沒有來,即使是白天來,他也笃定能撞到鬼,現在出現了變數,他把到訪的時間換成了晚上,是不是他回去要做一些特殊的準備工作。”
“你的意思是說,這鬼是他弄來的?”吳建華思考着查仁忠的話,越想越覺得不對勁,“他故意大方出價,讓我死心塌地的準備賣給他,最後再弄出鬧鬼的風波,低價成交。”吳建華感覺撥開了迷霧,越想心裏越是亮堂,忍不住破口大罵。
“我擔心這不是個個案。”查仁忠思索着。
“你懷疑我那屋鬧鬼也是人爲,難道鬼還能家養?”胖子出聲問道。
“宋老闆帶來的那個人和大偉屋隔壁的女的聲音太像了,聽到他的聲音之後我一直在回想是不是在哪見過這個男的,卻一直想不出來,後來我模糊了性别,終于想到了不久前的那個女的。”查仁忠想了想又搖了搖頭,“不可能,太匪夷所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