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在理着頭緒,那個男的空調沒開,溫度低是因爲陰氣重。”
“沒開空調?”梁羽驚訝道。
查仁忠點了點頭,“我特意看了一眼。”
查仁忠接着說:“男的屋内陰氣重的有點離譜,我看他的模樣,小鬼已經在吸他的精氣了,我估計小鬼在他屋裏。所以給了他一包符灰。至于那女的,我有些看不明白。”
“那女的臉色也不好,會不會小鬼也對她下手了。”梁羽問道。
查仁忠沉思了一會,“有可能,但她精神狀态并不是那麽糟糕,有可能是她的生活習慣造成的。大白天的,她的房間窗簾都沒開,隻開了一盞小夜燈,有些奇怪。”
“那我們現在怎麽辦?”胖子問道。
“等。”查仁忠回答。
“等?”胖子疑問道。
梁羽也一臉疑惑的看着查仁忠。
“等你那猥瑣男打電話找我。”查仁忠故作高深又信心十足。
“這麽拽。”胖子撇了撇嘴,躺在了床上,他是賴在梁羽這不走了。
到了晚上,胡渣男咳嗽着爬起來,有氣無力的打電話請了假,吞了一顆感冒藥,感覺還是難受的狠,看到桌上查仁忠給的藥,猶豫了一下,把藥倒到杯子裏,沖了開水,帶着燙喝了下去。
頓時,心裏舒坦了許多,憋了許久的汗液争先恐後的從毛孔裏向外跑,長長的舒出一口氣,泡了兩碗方便面,吃完之後打了個飽嗝,倒在床上沉沉的睡着了。
梁羽租的一整套房子,是單身公寓,一室一廳一廚一衛,卧室夠大,床也夠大,不過吳胖子擠在床上,梁羽和查仁忠就睡的不自在。
屋子裏的空調雖然老舊,但冷氣十足,吳胖子打地鋪睡在地上,緊緊靠着床邊。梁羽和查仁忠橫七豎八的躺在床上。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不知誰的手機響起,是卡農的鈴聲。
查仁忠閉着眼睛摸到手機,睜眼一看,是個陌生号碼。
“喂,老中醫,我是你弟弟的鄰居。”
查仁忠腦中回想起那個胡渣男。
“你好,有什麽事?”查仁忠聲音不急不緩。
“那個,你那個藥挺管用的,我想找您再要點。”
“我那是祖傳秘方,制作繁雜,一下子拿不出多少。”查仁忠坐起來,靠着床頭。
“大師,您有多少,我和您買。”胡渣男語氣急切又誠懇。
“這樣,你中午十二點到樓下的小飯館,我給你号下脈。對症下藥畢竟好的快一些。”
“行,行,好的,好的。”好像生怕查仁忠改主意,胡渣男連忙答應。
“兄弟們,午飯有着落了。”查仁忠一拍梁羽的大腿,清脆的響聲伴随着梁羽的慘叫聲連綿不絕。
胡渣男早早的就來到了飯館裏,查仁忠三個人磨蹭了好一會才到。
查仁忠與胡渣男相對而坐,梁羽和胡渣男坐一起,胖子和查仁忠坐一起。
查仁忠拿過菜單,關切的問了一句:“吃過飯了嗎?”
“沒,沒,你們點,這頓我來。”胡渣男賠笑着。
“這多不好意思。”查仁忠腼腆的笑了笑。
查仁忠叫來了服務員,行雲流水的報了幾個菜名。
“把手伸過來。”查仁忠看着對面的胡渣男。
胡渣男一愣,随即大喜,知道查仁忠要給他醫治了,把袖子撸的老高,露出精瘦的手臂。大中午的,一桌人隻有胡渣男一人穿了件長袖襯衫,還把扣子扣的死死的。
查仁忠兩指搭在胡渣男手腕上,稍稍用力按住,閉眼睛,眉頭微皺。
桌子上頓時安靜下來,隻聽見胡渣男粗重的喘氣聲。
“放松。”查仁忠重重的吐出兩個字,像是命令,不容置疑。
胡渣男心中一顆心稍微放了下去,對面這小子看起來年輕,說不定還真有兩下子。
胖子看着查仁忠裝腔作勢的樣子,心中暗笑,“裝的一手好逼。”
許久,查仁忠拿開手,睜開了眼睛,輕輕的歎了口氣。
這口氣歎的胡渣男魂都要飛掉了。
“大師,怎麽樣?”胡渣男探起了身。
這時,服務員來上菜了,小飯館的菜開了頭,下面的菜就像流水線一樣端了上來,不一會,桌上就擺滿了。
“先吃飯吧,你這病吃飽了才好對付。”說完,查仁忠就夾了塊肉放進嘴裏,大嚼起來。
“你吃啊。”查仁忠看到胡渣男一動不動,像主人一樣熱情勸菜,“你身子太虛了,這兒最需要吃的就是你了。”
胡渣男也不知道查仁忠賣的什麽葫蘆,更不知道從何問起,一頓飯吃的沒滋沒味的。
好不容易等到查仁忠三人停下了筷子,胡渣男小心翼翼的開了口,“大師。”
查仁忠一擺手,“放心,你的病我能治。”
胡渣男見查仁忠說的斬釘截鐵,懸着的心終于放下。
“你這病,入體不長,但病情發展奇快,如果再任憑發展下去,恐怕過不了。。。”查仁忠豎起三根手指,接着說道:“三天。”
“大師。”胡渣男看着查仁忠就像看着救世主,仿佛除了大師這兩個字再也不會說别的了。
“你信不信我?”查仁忠看着胡渣男的眼睛。
“信!信!”胡渣男頭如搗蒜。
“姓名,年齡。”
“我叫江木,今年29歲。”
胖子忍不住出了聲,“29歲?我以爲30幾歲的,比我們也大不了幾歲啊。”
江木讪讪一笑,“我長的着急了些。”
查仁忠點了點頭,老氣橫秋道:“年紀小是好事,至少身體底子還算厚實。”
“我家祖上研習中醫,兼修道術,延傳至今,你這病,病因在外。”查仁忠點燃一支煙,“昨天見你第一面,我就知道你已疾病入體,如果昨天告訴你,你肯定不相信,眼睜睜看你去死,我又于心不忍,所以昨天給你一劑藥,先鞏固精元,但若病因不除,就無法根治。”
“大師,我這病因是?”
“鬼!”查仁忠認真的看着江木,一字一句的說道:“你房間鬧鬼。”
“大師,你開玩笑吧。”江木皺起眉頭,有種被戲弄的感覺。
“你覺得我再耍你?”查仁忠一挑眉毛。
江木沒有回答,算是默認。
查仁忠手指頭敲着桌子,連番發問,“室外溫度40多度,你房間沒開空調,爲什麽冰涼如秋?你一個大小夥子30歲沒到,爲什麽氣血兩空?你以爲你怕冷是感冒,你爲什麽沒有留鼻涕,沒有鼻噻?爲什麽明明很困,卻無法入眠?”
查仁忠向後靠在椅背上,語氣放慢,“爲什麽你吃了我的藥,精神回複?我想你昨夜睡的不錯吧。”
“還有,爲什麽我要在中午和你見面?”查仁忠指了指外面,“中午陽氣旺,你屋裏的鬼不敢跟出來,你有沒有發現這頓飯吃到現在,你的症狀已經減輕。”
江木回過神,發現自己不知什麽時候已經把襯衫解開了,身上還微微出了點汗,心中不免震驚。
“我知道你不願相信這世上有鬼,我們接受的教育都在否認這種怪力亂神的傳言,但是,這不是迷信,不是要你去崇拜什麽,從科學的角度上講,鬼和人一樣,隻是存在的形式不一樣,你可以理解爲兩個物種,這樣更容易接受些。”
江木不住的撓着自己的頭發,查仁忠的話他不願相信,但心中也有些動搖,他講的那些狀況都沒有錯。
查仁忠看的出來他的内心在掙紮,起身站起,“走吧,去你房間,見到事實你才會相信,如果你不相信我,這病治起來有點困難。”
四人站在江木的房門前,江木打開房門,明顯的撲來一陣冷風,江木在屋外時間久了,連皮膚都曬的滾燙,此刻一冷一熱感覺更明顯,冷不住打了個寒顫,之前一直在屋裏,都察覺不到屋内屋外溫差這麽大。
屋子不大,堆了不少東西,四個人就顯得擁擠,梁羽和胖子站在門口看着。
“記得是什麽時候拉上的窗簾嗎?”
江木仔細的想了想,“不記得了,我平時睡覺都不關窗戶的,我喜歡通風透氣。”
江木越想越覺得毛骨悚然,伸手要拉開窗簾。
“先别拉。”查仁忠拉住了江木。
查仁忠深深吸了一口煙,緩緩的吐了出來,濃郁的煙霧像在浸泡在了水中,極度緩慢的氤氲着,小小的一口煙竟然漸漸充滿了整個房間。
目光随着煙霧的蔓延看去,在天花闆的牆角,逐漸出現了不一樣的形狀。
一個人形煙霧逐漸出現在了衆人的眼前,看身形,像個小孩,煙霧漸漸清晰,一頭短發,是個男孩子的模樣。
小鬼知道被發現了,跐溜一下鑽進牆裏不見了。
江木看的目瞪口呆,使勁揉了揉眼睛,待回過神來,查仁忠已經拉開了窗簾,熾烈的陽光灑進屋裏,溫度立馬上升不少,煙霧早已消失,隻有查仁忠連綿不斷地吐着煙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