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門外有什麽風景這麽誘人?不管陶謙有沒有看見,反正喊得嗓子腫痛地陳登和南門城頭上的士兵們是親眼看見了!
當守城的徐州兵聽到陳登大喊一聲:“晉國的騎兵進城啦!”,便如同在這三伏天裏喝了一碗深井水鎮過的酸梅湯,從上到下的每一個毛孔裏面無不透着一股子舒爽。
晉國前來救援的大軍終于趕到了!這就意味着他們辛辛苦苦守衛着的下邳城得救了,意味着城内自己的妻兒老小得救了。不管是新兵還是老卒,到了此時,都從内心深處湧上了一股爲自己和兄弟們感動的情愫。隻有付出過,才懂得“守衛”兩字有多麽重要。
沖進下邳城來的晉國騎兵,除了先頭的部隊一直向着西門上狂奔,中間一路大軍忽然扭轉馬頭向着南門而來,一馬當先領頭的是一位生得面目清秀,唇紅齒白的小将。
隻見這位小将打馬來到尚未失守的南門下,一聲清脆動人的聲音忽然沖着城頭飄了上來:“我是飛虎軍重騎二師師長關平的夫人呂绮玲,勞煩城頭的将軍下令打開城門,讓吾率軍出城掃平敵軍!”
“啥?關平夫人?呂绮玲!”城頭包括陳登在内的官兵聽完這話之後,都有些愣住了,他們都在想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毛病了,下面的那位小将居然是個女流之輩?
不等陳登開口問詢,從這支來到城門下的騎兵後隊又沖上來一位小将,隻聽他一聲中氣十足的喊聲響起:“城頭的守将可是東海陳元龍太守?吾乃飛虎軍關平,特來援助你們,還請打開南門,讓飛虎騎兵出城應戰!”
“快、快!趕緊提起城門,放下吊橋,讓城下的友軍出城攻打潘鳳個王八蛋!”守城的士卒口中雖然不幹不淨地問候着潘鳳,但手腳極爲利索地轉動着絞盤,就等着看城下一對小兩口如何出城去揍潘鳳。
等到城門才升起一半時,呂绮玲便欲打馬沖出,被旁邊的關平一把給拽住了馬缰繩。關平一臉郁悶地小聲對媳婦說:“老婆大人啊,這次出來你可是跟我約法三章的,如今你處處搶我的風頭,回去我便向嶽父大人告狀,以後再也不讓你出來了!”
“你敢!小心回去老娘讓你跪搓衣闆!”呂绮玲美目倒豎,狠狠地瞪着關平,不過還是停了下來,先讓關平第一個沖出了南門。
因爲攻打城門受阻的潘鳳,正有些心急火燎的時候,忽然看見不遠處的城門被人打開,吊橋也放倒在了護城河上,再聯想到剛才那轟隆一聲巨響,還以爲某一路聯軍已經率先攻破了城門,于是灰心喪氣地下了命令:“停止攻城,大軍整頓隊形,準備進城休整!”
聽完命令的傳令兵已經轉身離開,向外走了幾步,忽然聽到潘鳳大喊一聲:“不對,有大軍出城,肯定不是聯軍!傳令兵,命令有變化,速速傳令各軍,立即向後撤退,避開出城作戰的騎兵包圍!”
潘鳳這邊的話還沒有喊完,那邊廂性急呂绮玲清脆的嗓音已經喊了起來:“城外帶兵的是哪個雜毛将軍?你家姑奶奶呂绮玲在此,可敢上前一戰!”比呂绮玲搶先一步沖出城外的關平,這時候也顧不得阻攔自己媳婦在戰場之上胡言亂語,趕緊指揮出城的騎兵調整陣型,等到大軍集結完畢,便準備對城外這支攻城的部隊發起攻擊。
人醜臉黑的潘鳳,看着遠處手中揮舞着小一号銀槍的呂绮玲,心裏真是要多别扭有多别扭。不跟這小妮子打一場吧,人家站在那裏跟自己叫闆,連姑奶奶都稱呼上了;跟她打一場吧,又怕被人取笑自己欺負女流之輩。
正在潘鳳猶豫之時,卻聽到一句讓他極爲惱火的話語:“嗨!對面那個黑醜漢子,你不會就是袁紹帳下文醜吧!”原來初次上戰場的呂绮玲,隻聽說過袁紹帳下有一猛将名曰文醜,外形黢黑粗陋不堪,如今她看到了和文醜有的一比地潘鳳,所以錯把潘鳳當成了文醜。
呂绮玲一句話喊完,不遠處的關平趕緊提醒她:“媳婦啊,咱别在大庭廣衆之下丢人了成不?沒看見遠處主将大旗上那個‘潘’字嗎?你可以管他叫潘醜,也不能喊成文醜呀!”
關平這話其實是故意喊的,用心很險惡,借着數落自己的媳婦,轉彎抹角地辱罵潘鳳人醜。他的用意很簡單,激怒潘鳳,讓其上前鬥将,然後活捉了潘鳳,回頭在嶽父面前也好得瑟一下。
潘鳳果然受不了關平這句尖酸之語,氣得哇哇直叫,拎起兩把盤古開天斧就撲了上來,動手的對象不是呂绮玲,而是後來說話的可惡小子。
關平一看潘鳳來戰自己,絲毫沒有懼意,揮舞手中的大刀便與潘鳳戰在一起。自幼便随父親學藝的關平,現在雖然尚未臻至武學大成的境界,但論起戰力來也絲毫不遜于一流将領,更加之他經常受到呂布、趙雲、張遼、甚至是趙興本人的親自指點,手下的功夫不僅招式越來越精純,而且花樣比他老子關羽還多,隻是火候不到而已。
潘鳳此人雖然名不見經傳,但手底下居然還有幾下真章,與關平鬥了十幾回合也不落下乘。
一旁的呂绮玲本來就被關平剛才的一通數落給弄得臊的不行,現在看到潘鳳居然不理睬自己,分明是被人無視了,于是将許多的怨念瞬間全部傾注于手中的暴雨梨花槍之上,也不吭聲,摸到潘鳳身後,抽冷子就是狠狠的一槍,正好刺中了潘鳳的後背。
幸好呂绮玲是女子出身,出手時不想取人性命,沒有沖着潘鳳的後心窩子招呼,所以潘鳳受傷被刺的位置是肩胛骨靠近脊柱的一處,雖然疼痛難忍,但好歹沒有當場被人紮個透心涼。
潘鳳後背中槍,痛得丢了左手大斧,右手正欲提斧向後劈砍,卻被關平狠狠地一刀打飛了出去,不等他再有動作,關平的大刀片子已經擱在了他的脖子上,而呂绮玲的槍尖也抵在了他的後心窩處。
潘鳳聽到身後的女子說了一句:“關平,你恁地沒用,捉這麽個醜漢,還打了二十多招,若不是我來幫忙,還不定誰輸誰赢!”
在疼痛和羞愧雙重折磨之下,潘鳳終于翻個白眼,毫無顧忌地向馬下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