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皓先生,下一步我們該如何行動?”跟人動完手已經過了一段時間,有些技癢難忍地典韋甕聲甕氣地問田豐。
“孟曉稍安勿躁,國昌已派人送來密信,不日之後,我們将返上黨!”田豐仍然一副成竹在胸的神情,并沒有絲毫的心浮氣躁。
“根據情報分析,朝廷派出的北征大軍,在北中郎将盧子幹的率領下,已渡過黃河,自河内一路殺向魏郡,不出三日将抵達邺城,距離廣平也就是七天的路程了!”趙雲一臉凝重地說道。
“根據國昌的最新安排,我們的戰略重點在并州,并非廣平,隻要關将軍的病情得到穩固,我們立即揮師西進,留一地爛攤子給盧植收拾!”田豐毫無懼色地說道。
“今日午時,華神醫就要爲大哥刮骨療傷,但願他妙手回春,能夠速速醫好大哥的箭傷!”趙雲有些擔憂地說道。
“子龍勿憂,聽聞華神醫臨行前曾爲國昌内弟李進思做開顱去淤的手術,現如今李進思已能開口說話,足見神醫之能天下無雙!”田豐安慰着趙雲。
關羽大帳之内,臨時布置的手術間中,華佗一臉驚訝之色地問已經被救醒的關羽:“雲長果真不服用吾新近調制而成的‘麻沸散’?”
“既然神醫亦不确定此藥會否有毒負作用,羽還是少用爲妙。如今大軍在外,萬一因爲吾而耽誤行止,豈不罪過!”關羽滿臉堅決地說道。
“既如此,還請雲長入内接受醫治!”華佗無奈,隻好答應了關羽的要求。
手術間中,華佗先是讓關羽褪去了上身衣物,用鋒利的刀片将關羽腫得如同大腿一般的胳膊上的汗毛全部剔除,然後用高度酒精仔細擦洗了關羽的上身,之後又給關羽穿上了上黨新制的手術服,這才從手術箱中取出了各式打磨铮亮地器械,準備給關羽施術。
“雲長,要否口中噙一布團?”準備動手的華佗關心地問道。
“神醫無需多慮,些許小痛,關某忍得!來人,取頂級長河大曲一壇,《春秋》一本!”關羽毫不在乎地說道。
随後,手下士卒送上了關羽常帶身側的《春秋》一書,一壇出自上黨的頂級長河大曲和一隻盛酒的大碗。
“請神醫動手!”關羽美美地啜了一口長河大曲,如若無事地說道。
關羽左臂中的箭傷十分嚴重,估計是因爲箭頭生鏽,直接傷了骨頭,留下了很多病菌在皮下組織之内,就算是敷上雲南白藥也無濟于事。華佗已經接受了趙興的“病菌緻病說”,自然是一眼就看出了問題所在,所以要爲關羽刮骨取鏽,這跟上一世關公刮骨療毒也差不了多少。
“雲長隻需忍耐片刻,我會盡快而爲!”說完這話,華佗沉穩的右手一刀拉開關羽左臂之上皮膚,微黑的淤血瞬間溢了出來。
“用吸血棉紗!”華佗對着身邊輔助的弟子說道。随後一塊吸血面紗抹去了關羽臂上污血。
“用鑷子分開兩邊表皮!”
華佗第二刀直入關羽的肌腱,沿着受傷之處,一刀割到了骨頭之上。
“嘶!”關羽痛得滿頭青筋暴起,緊咬牙關,汗如雨下。“咕咚、咕咚……”關羽用右臂抓起酒壇連飲好幾大口。“真好酒也!”
“用止血鉗!”
“将棉紗填進傷口處吸血!”
“拿锉刀來!”随着華佗一個個清晰地手術口令下達,關武聖終于迎來了刮骨的“高潮”部分!
一邊飲酒,一邊看《春秋》的關羽似乎已經凝聚成了一座塑像,怒目圓瞪、雙目緊鎖,專心地看着手中的書冊,放佛已經置身事外,忘記了時間和一切……
“咯吱、咯吱……”的刮骨聲清晰可聞,透過營帳傳出去老遠,令圍在營帳之外的大小将領牙根兒不由自主地泛着酸。
“取出紗布,拿縫合針線!”手腳麻利的華佗已經将關羽骨頭上附着的鐵鏽全部清理幹淨,準備爲關羽縫合傷口。
“穿羊場線,走平針,開始縫合刀口!”華佗向弟子吩咐道。不一會,兩寸多長的刀口被精心縫合在一起,上面敷上了最好的雲南白藥。
“關将軍,手術完成,你隻需靜養一些時日,必可痊愈,今後絲毫不會影響陣前殺敵!”華佗一臉佩服地對關羽說道。
“多謝神醫救治!”滿臉通紅的關羽放下手中《春秋》,向華佗鞠躬行了大禮。一禮行畢,關羽隻覺得眼冒金星,一頭向華佗栽去,沒有了知覺。
營外聽到關羽說話的将士們已經沖了進來,一見關羽暈頭栽倒,十分着急。
“諸位無需着急,關将軍隻是因爲多日病痛傷了元氣,今日開刀又耗盡氣力,昏睡過去而已!隻要耐心将養,不出一月即可恢複!”華佗向大小将士耐心地解釋。
“有勞神醫回春妙手!”田豐大帳之内,田豐和趙雲同時向華佗行禮。
“元皓、子龍何必見外,治病救人乃吾分内之事,當不得如此大禮!”華佗并沒有多少得意和驕傲之色。作爲一名“醉心醫學研究的工作者”,華佗對于錢物和名利從來都不在乎,他隻是懷着一顆醫者仁心,盡力挽救每一名受傷的患者。自從被人請到上黨之後,華佗好幾次想辭行,準備繼續自己行走天下治病救人的旅程,可因爲趙興那層出不窮,隻言片語的醫學見解,總是讓他舍不得離去。其實不是趙興故作高深調華佗胃口,實在是因爲趙興也就知道一些皮毛和說法,并非醫學聖手。
“吾觀廣平城外頭纏黃巾者不止十萬之數,如此之多的百姓,可曾想好如何安置?如若被朝廷大軍圍困,隻怕個個難逃一死!”華佗憂心忡忡地向田豐說道。
“神醫不用擔憂,不日之後我們同返上黨,你所見數十萬百姓,全部轉移進入并州!國昌來信曾言,不讓廣平境内一個黃巾百姓落入朝廷之手!”田豐笑着向華佗解釋。
“人人皆稱吾爲神醫,然縱使吾之醫術通神入化,終吾一生,能救得萬人性命已是大幸,國昌卻在彈指間救得十數萬冀州百姓,能醫天下者非醫也!”華佗感慨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