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那幾個字确實寫的龍飛鳳舞,而不是曲裏拐彎,潦草難辨。趙興前世雖然算不上書法家,但确實曾被戰友譽爲“文武雙全”。在國學方面,因爲受了書香門第的父親和家人的影響,趙興在琴棋書畫方面,也是能拿的出手的,并非人們想象的那樣,就是一個粗魯的大頭兵。
也許,這算是上天對于趙興前世一直做好人的一種回報和眷顧吧,讓他站在東漢末年的天空之下時,仍然有一技傍身,可以活得如魚得水,活蹦亂跳。
與李家一衆外戚相互認識過之後,參加了一場不鹹不淡地接風洗塵宴席,趙興四人便在管家鄭伯的帶領下,迫不及待地出了莊子後門,在田野丘陵間穿行了兩個時辰,終于來到了李家别院。
說實話,宴席上趙興也就是勉強支應着,連一分鍾都不願意多待。那種寄人籬下的感覺,真的不好受,那怕是在自己的外公和舅舅家,被幾位别有用心的親戚虎視眈眈地盯着,任誰心裏頭都會添堵。
從遠處看,李家别院背靠太行山餘脈,處于山腳靠上一點的位置,倒也頗有一些擋風聚水的意思。
所謂的李家别院,其實就是在一些李家佃戶群聚的住處,起了三排座東朝西各五間的庫房。這幾間房屋,平日裏用來放置農具,存放暫時沒有晾曬好的糧食,偶爾李家賬房過來收租時,也會小住上幾日。
房屋裏面的家具物件并不齊全,更算不上整齊幹淨,到處吊挂的灰塵和蛛網,無聲地告訴進到屋内的人們,這裏已經很久不住人了。
三排房子四周,用石頭堆砌了兩人高的圍牆,形成一個封閉的院落,兩排房後是幾畦菜地,其間還栽種着幾株果樹。正對前排房屋的前院是半封閉的,跟佃戶們晾曬谷物的小廣場連成一體,隻用籬笆做了一下隔斷,院裏院外的人可以清楚地看到對方。
雖然很簡陋,也很陳舊,但趙興對這個新家卻很滿意,因爲可以不用看着别人的臉色生活。房前那空曠寬大的曬谷場,正适合趙興日後練武,甚至能組織上百八十号人地隊伍,在上面同時進行操練。
“槍杆子裏面出政權!”這是趙興同志深入到骨子裏面的認識。一路西行,趙興爲重生後的未來進行了認真細緻的謀劃,組建忠于自己的武裝力量是他考慮的重點,但眼前的任務卻是要盡快積累财富,打好基礎。有了錢才有糧食,才能買得起武器和馬匹。而有了武裝力量,才談得上“占山爲王”,爲即将到來的亂世有所準備。
都說窮人家的孩子當家早,對于趙興而言,他可是無時無刻都在想着能夠早日當家作主。當家好啊!自己說了算,“天老大、地老二、我老三”,不用看别人臉色、受别人的冷嘲熱諷。關鍵的是,隻有當了家,一些想法才能付諸于行動。
剛搬進“新”家的幾日間,趙興帶着周倉和裴元紹忙前跑後地收拾房間,按照自己的喜好重新擺放家具,把零散的農具集中放進後排靠北的一間房子裏面,并對其他房間進行了清潔整理。
最後,趙興占據了中排靠南邊的兩間,最南邊一間爲卧室,緊挨着的爲書房,兩間房屋内有門互通,書房的門又通向正中一間用來會客的廳堂。趙氏占據了北邊兩間内部相通,卻與廳堂隔斷的房屋。一間做卧室、一間算是以後女眷會客之處。
前排五間房屋周倉和裴元紹一人在北、一人在南,各分了最靠外的一間,正好形成護衛中後院的格局。其餘三間空置,其中居中的一間前後有門,後門正好與中排房屋的客廳相對,可以做爲來客臨時等候之所。
後排五間房屋,靠南兩間一做廚房、一做飯廳,其餘三間做爲倉庫,放置糧食和農具之類。
看着忙得不亦樂乎的趙興,李玉娉發自内心地感到高興和欣慰。
隻有失去過,才更加懂得珍惜和感恩。正因爲上天差一點連本來癡傻的兒子,一位母親賴以生存的寄托都要收回,所以現在面對聰明伶俐的趙興時,李玉娉隻覺得那怕受再多的困苦和委屈,那也是值得的。看着現在忙裏忙完,一副大人模樣的兒子,李玉娉隻覺得那苦和累也不再難熬,不過是上天給的一次考驗。隻要經受住了這種考驗,等待人們的就會使幸福和甘甜。
趙氏在心裏對自己說:“隻要興兒覺得開心,今後都由着他性子來。童老說過興兒将來能成大事,甘羅八歲能拜相,我家興兒十四歲也能持家,今後一切就由他做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