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站在台階下的那位年輕将軍卻無半點懼怕之色。
“吾乃劉州牧帳下騎兵都尉霍峻是也!”
霍峻是跟随兄長霍崎剛投奔到劉表帳下的。
劉表正值用人之際,所以破格将霍家兄弟二人都提拔爲了都尉。
霍峻深感劉表知遇之恩,所以在劉誕對劉表甩臉子的時候他便忍不住站了出來。
劉誕的記憶裏對這個霍峻還是有些印象的。
他在劉表帳下的時候沒能揮發出什麽才能。
在轉投到劉備麾下的時候卻展現出了驚人的軍事才能。
劉誕記得最深刻的是,霍峻在随劉備入川之時,他曾以數百士兵抵擋住劉璋近萬人長達一年的進攻。
可謂是功勳卓着!
所以,當劉誕知道頂撞他的人是霍峻之後,眼中的寒芒便慢慢暖下來。
“年紀不大,膽子不小!”
“今年多大了?”
霍峻聽劉誕忽然問起這事,頓時臉上生出些許疑惑。
這人幹嘛要問這個?
難不成是被他瞧出來什麽了?
原來這霍峻長的人高馬大,但實際上才剛剛十五歲而已。
正是那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年紀!
坐在他旁邊的霍崎終于做不住了。
于是他一把将霍峻拉扯回來,自己上去緩緩抱拳說道。
“家弟不懂規矩,打擾了二位将軍的雅興!”
“卑職在此代其請罪,還請二位大人海涵!”
說着霍崎就對劉誕、劉表抱拳躬身行了一禮。
霍峻見狀氣得牙根發癢,但是在自己大哥面前他卻不好發作。
劉誕看的出來,這小子是有一肚子不服氣。
這不沒什麽好奇怪的,畢竟人不輕狂枉少年嘛!
“景升兄,你我在這枯燥飲酒沒有樂趣!”
“不如找些人打擂,添些彩頭可好?”
劉表聽到這話頓時愣了片刻。
随後他才笑呵呵地看向劉誕問道。
“賢弟打算添些什麽彩頭啊?”
劉誕聽後呵呵一笑,而後滿是認真地看向劉表說道。
“若愚弟我這邊僥幸獲得,就請兄長讓我帶走城内舊部人馬。”
當初劉誕留在襄陽城内的部隊有小一萬人呢!
雖然他不知道這些人劉表是怎麽擺平的,但能帶走今天還是要盡量一起帶走的。
劉表聽了這話以後臉色當時有些不自在起來。
劉誕留在城内的兵士,有一半已經被他打散分到周邊縣城去了。
現在他想要全要回去,着實有些難辦啊!
“賢弟啊,你且聽我說……”
劉表想找借口搪塞一下,但話才說到一半就被劉誕打斷了。
“兄長您是不知道啊,我這些舊部都是從洛陽一路跟随而來的。”
“他們都比較念舊,我今日若不将他們帶走的話,那日後他們自己主動找過來,那很可能将駐地城池都一起帶來喽!”
劉誕嬉皮笑臉說出的這些話,聽起來給開玩笑似的。
但是劉表聽後卻是立刻驚出了一身冷汗。
他之前倒是沒想到過這一點。
如果這些人真像劉誕說的那種忠心的話。
那襄陽周邊的縣城、鄉鎮那可就危險了!
且不說他們會不會真的帶城投奔過去,單說劉誕發難時候的裏應外合就讓人防不勝防啊!
帶走,這些人必須讓他帶走!
無論輸赢,這些人都留不得。
“賢弟真會說笑,都是大漢兵将,哪裏分什麽你我親疏啊!”
“不過既然他們都是念舊主之人,賢弟又跟我開了這個口……”
“那便依了賢弟所言,你原來的舊部統統帶走便是。”
劉誕聽後嘴角微微上揚,而後緩緩抱拳笑着道了聲謝。
蔡瑁這個時候卻再也聽不下去了。
于是他揉着胸口起身大聲質問劉誕。
“那你方若輸了又該如何?”
你隻說赢了怎樣,幹啥不說輸了怎樣?
想從我們這裏讨到便宜,門都沒有!
蔡瑁想到這裏,臉上不禁露出一副得意的壞笑。
劉誕瞥了蔡瑁一眼,随後轉頭看向劉表說道。
“愚弟若是不慎輸了,那便主動請辭了這襄陽太守之位!”
“退位讓賢給大才之人!如何?”
說完這話,劉誕轉頭一臉壞笑地又瞥了蔡瑁一眼。
蔡瑁聽了這話鼻子都差點氣歪了。
不要臉啊,這劉誕是真不要臉啊!
整個襄陽郡都已經是我們的地盤了。
你這個時候請辭不請辭還有什麽區别嗎?
無恥,真是無恥!
合着我們例外都撈不着什麽好處是不是?
老子的礦場的賬還沒跟你算呢!
“不行!”
“你若是輸了,景山的礦場要還給我們!”
蔡瑁這話一出口,瞬間讓現場的氣氛又緊張了起來。
景山内的煤礦和鐵礦資源極爲珍貴。
所以無論是劉誕還是劉表或者是蔡瑁,都極爲看重。
有了煤和鐵,他們就可以冶煉出鋼鐵。
而鋼鐵在這個時代,那可是有錢都難買到的戰略資源。
所以當蔡瑁提出這個問題的時候,劉表眼中的神色頓時也變了。
“賢弟啊,這山礦一向都是由朝廷掌管的。”
“但是上次你罰沒景山礦場之後,卻一直沒跟荊州牧府進行交割。”
“今日既然蔡瑁又提起此事,不如就将此事一并妥善處理好了。”
“不如這樣可好?無論輸赢,那些舊部你都可帶走。”
“但景山礦場賢弟必須交還給荊州牧府監管,這樣爲兄也好給朝廷和皇上有個交代。”
劉誕聽這兩人一唱一和,忍不住輕輕嗤笑一聲。
“還真是想屁吃呢!”
他這話說得聲音不大,所以就連旁邊劉表都沒聽清楚。
“賢弟說了什麽?”
劉誕這個時候清了清嗓子才再次開口說道。
“我是說,礦場之事已有定論!”
“景山之礦乃是蔡家縱容蔡惑、蔡林私自開采。”
“私開鐵礦是什麽樣的大罪,兄長比任何都要清楚才對。”
蔡瑁聽到這裏又忍不住開口插話說道。
“你是蔡惑、蔡林兩人的事情,跟我們蔡家沒任何牽連!”
“劉義雲,你不要血口噴人!”
劉誕聽了這話卻是淺淺一笑,而後一臉陰寒地看着蔡瑁緩聲問道。
“你說沒牽連就沒牽連了?”
“他們兩個就是蔡家一個旁系子弟而已,要那麽多煤鐵做什麽?”
“怕不是你們蔡家有什麽更大的想法吧?”
劉誕這一出口,瞬間讓宴會上的氣氛緊張到了極點。
所有的賓客都安靜了下來,樂師歌舞也都散去了。
大廳四周已經站滿了數百兵甲,廳内的蔡和、蔡中、張允等武将全都緩緩站了起來。
張飛、典韋、黃忠三人也跟着起身,雙眼之中全是肅殺之氣。
劉表見狀額頭頓時滲出無數細小的汗珠。
這個劉誕還真不是省油的燈啊!
你到老子的地盤隻身赴宴,還敢這麽嚣張、這麽狂?
你到底有多大的膽子啊?
劉大膽不愧是劉大膽啊!
但可氣的是,劉表等人還真不敢拿劉誕怎麽着!
“你們想做什麽?”
“全都給我坐下!”
劉表面色一沉,目露兇光地瞪了蔡瑁等人一眼。
随後他又對着躲在門外的歌舞樂師大聲吼道。
“誰讓你們出去的?”
“都給本官回來!”
“接着奏樂、接着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