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天色蒙蒙亮的時候,她該換值了,蘇卿卿剛一動,便被身後的人攬住了腰身。
有利的臂膀稍稍用力,便将她攏入了懷中。
“卿卿,别走。”
蘇卿卿離開的動作微頓,之後小聲的說着:
“陛下,該奴才換值了。”
蘇卿卿自然之道,君璟晔此時不是在喊“他”這個小太監,而是把自己當成蘇卿卿的“替身”。
君璟晔嗯了一聲,似乎還并未睡醒,隻含糊不清的說着:
“無礙。”
蘇卿卿沉默了一下,又道:
“若是給旁人看到奴才跟陛下這般,怕是要非議陛下。”
蘇卿卿說完,君璟晔那便許久都沒有動靜。
好一會,他似乎清醒了,讪讪的松開了她,睡眼惺忪的看着一臉疲色的蘇卿卿。
“昨晚吓到你了?”
蘇卿卿确實受到了驚吓,隻是卻不敢說,卻也不敢擡頭去看他,隻得垂眸不語。
“回去好生歇着吧。”
蘇卿卿如蒙大赦,趕忙的下了龍榻,回了自己的房間。
君璟晔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忍不住輕笑了一聲。
便是回去了,蘇卿卿也神色恍惚,隻覺得這一切太過荒唐了。
一個天子,一個太監?
可是蘇卿卿想起昨夜裏,君璟晔忘情之時,一聲聲喊着的都是卿卿,又覺得心中軟綿。
當真是因爲他太過思念自己,所以看到一個太監與她眉眼相似,才會做出那樣的事情?
此時天色已經微亮,蘇卿卿迎着窗子裏透出的光,看着自己的右手。
便是這隻手,昨夜裏被他握着,帶動着他的思念與裕望。
蘇卿卿越想,越覺得耳根發熱,索性閉眼不去想這些。
劉總管每日都會跟着陛下一起早朝,今日他伺候陛下早朝的時候,覺得陛下神色間透着股說不出的歡愉。
便是有些大臣說些不中聽的,君璟晔似乎也沒有了往日的不耐煩,就差把開心兩個字寫在腦門上了。
劉總管隐隐記得,陛下之前這種狀态的時候,還是蘇嫔娘娘在宮中的時候。
每次陛下從蘇嫔娘娘宮裏歇息一晚,第二日就是這種狀态。
昨晚上跟小蘇子那個小太監在一塊,陛下就這般喜歡?
果然,天底下姓蘇的,都是有點過人的技能在身上的。
等着散了早朝,君璟晔并無回寝宮,收到暗衛的消息,他要出宮一趟,問了一旁的劉總管。
“她呢,起床沒有?”
劉總管在陛下身邊伺候的久了,自然知道陛下此時問的是那個小太監。
“回陛下,從陛下寝宮離開後,便回了房間歇着,許是昨兒值夜累壞了,此時還未起身呢。”
劉總管回完話,偷偷的瞄了一眼君璟晔,隻見他眉目含春,劉總管趕忙低下頭,真心沒眼看。
君璟晔想起昨夜裏她後來不停的說手酸,那時候他有着極大的忍耐力,才沒有揭穿她女人的身份。
僅僅是讓她手酸而已。
君璟晔要出宮,她此時未醒,便不能帶着她了。
“朕沒回來之前,先不要給她派事情了。”
“是,老奴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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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卿卿昨夜裏沒睡好,白天這一覺,直接睡到了傍晚時分。
平日裏有事派給她的時候,劉總管會讓人把她喊醒,今日卻沒有人喊她。
蘇卿卿樂的自在,醒來後,去廚房轉了一圈,看看有沒有什麽吃的。
蘇卿卿現在是禦前的紅人,禦膳房那邊自然也是極盡全力的讨好。
便是現在都忙碌着給各宮娘娘處送膳食,也能抽出時間來給她弄了個四菜一湯。
蘇卿卿心想,果然不管到了何處,接近權力中心才是最好使的。
這不,昨晚上剛摸了摸龍脈,今天就有這樣好的待遇。
(暴君:神特麽龍脈!)
蘇卿卿在隔間吃東西,隻聽着外面忙碌的聲音,不知是哪個宮的宮女,此時趾高氣昂的叫喊着,數落着禦膳房的太監們。
“我家娘娘要的雪燕羹怎麽還沒送去?莫不是等着陛下親自來訓斥你們,才曉得我們娘娘的重要性?”
小太監們全都不敢吱聲,忙碌着手裏的事情。
“我可告訴你們了,我們娘娘得陛下看重,如今身份貴重,若是你們不好生伺候着,當心陛下治你們的罪!”
蘇卿卿心想,這個還真是狗随主子。
徐嫔那樣張揚的性格,連身邊的宮女都這般的張揚。
很快,有禦膳房的管事小太監笑盈盈的出來安撫着。
“讓徐嫔娘娘隻管放心,這羹用的是上好的雪燕,待會就好了。”
雖然臉上笑着,蘇卿卿卻聽見他心裏在罵娘,可見這個徐嫔很不會做人,将宮裏的這些小太監們都得罪幹淨了。
此時還有其他宮的宮女們來取膳食,看到徐嫔的大宮女,個個都躲着一些,隻是心裏少不得許多的腹诽。
蘇卿卿聽着她們心裏個個咒罵的心聲,吃食也差不多吃飽了,懶得留在這裏聽君璟晔的這些女人們争風吃醋的事情,打算離開。
剛出去,便見那管事的小太監将雪燕端了出來。
“姑娘,這雪燕好了,快些給娘娘端過去吧。”
徐嫔身邊的大宮女此時撩眉看了那管事太監一眼。
“你讓我親自端?”
那管事小太監立馬有眼色的說道:
“我這就安排一個人随姑娘一起送去。”
說着便要喊小太監,隻是此時沒看到空閑的人,徐嫔身邊的大宮女剛好看到一個小太監空手從裏面走出來,便使喚道:
“你,端着那雪燕,去給我們娘娘送去。”
蘇卿卿剛走出來,便被人指着使喚,左右看了看,這邊隻有自己,便問着:
“我?”
那管事小太監一看是禦前的蘇公公,趕忙道:
“這是禦前的蘇公公,小的換個人給徐嫔娘娘送去。”
那大宮女十分的目中無人,并不将這位蘇公公放在眼中。
“那又如何?便是陛下跟前的劉總管,見到我們娘娘都客客氣氣的,一個小太監,讓他給我們娘娘送個羹,還委屈了不成?”
蘇卿卿心想,還真是好大的口氣。
那管事小太監十分爲難的看了蘇卿卿一眼,他得罪不了禦前的人,自然更得罪不起徐嫔這樣的寵妃,左右爲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