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們在天黑之前将棺木準備好,隻是要埋在何處時,有些犯了難。
總不能葬在園子裏,若是葬在外面,便成了孤魂野鬼了。
所以,便來請示君璟晔。
君璟晔想了想,許久才道:
“便葬在皇陵所在的山腳下吧。”
侍衛們也是一愣,沒想到陛下竟然讓葬在皇陵下。
等着侍衛離開後,蘇卿卿悠哉的說着:
“陛下,若是那人不是先皇的女人,或是備着先皇做了背叛先皇的事情,生了旁人的孩子,才被沉湖,陛下将她葬在皇陵山下,這大過節的,豈不是給先皇送去一頂綠帽子?”
君璟晔:“......”
蘇卿卿最近在君璟晔面前口無遮攔慣了,君璟晔也不制止,由着話頭說了下去。
“先皇真可憐,太後那邊的綠色還沒摘掉,又多了一抹,來年墳頭上的草肯定長得茂盛。”
君璟晔:“......”
沒大沒小,簡直放肆!
君璟晔将她撈過來,重重的在她屁股上打了幾下。
君璟晔的手勁兒可想而知,這巴掌可比在床笫之間的巴掌重多了。
蘇卿卿哎呦了兩聲,隻聽着君璟晔說了聲“欠收拾”,便扛着她,将她抛到了榻上。
蘇卿卿來不及求饒,便被制伏了,隻能支支吾吾的說着:
“陛下......想想你死去的爹......”
你還做的下去?
事實證明——他能!
......
蘇卿卿白日裏看了一天撈骨頭,晚上全身的骨頭差點被拆了。
君璟晔不能在别苑久留了,第二日天不亮便離開了。
蘇卿卿隻覺得他在自己的手腕上系了個什麽東西,因爲太困了,沒有睜眼,索性由着他去了。
等着她睡醒時,已經快午時了。
小桃兒抿唇笑着走了進來,服侍蘇卿卿更衣,蘇卿卿待吓人随和,小桃兒此時也忍不住打趣道:
“陛下待娘娘真好。”
“這叫好?”蘇卿卿覺得小桃兒對好字有點誤會。
她就是不好意思給小桃兒看一下自己的股屁,不然,那幾個手掌印就說明了一切!
他不止隔衣服打了她!後來還打了好多下呢!
蘇卿卿笑起來就委屈。
小桃兒服侍她淨手的時候,從手腕上垂落兩個小巧的東西,蘇卿卿看了看,竟然是兩個玲珑剔透的羊脂玉骰子,白皙的玉璧上,鑲嵌着小小殷紅的寶石,精巧無比,兩個串在一起,做成了手鏈,系在了她的手腕上。
蘇卿卿突然想起今天早上君璟晔離開的時候,好像在自己的手上戴了個什麽東西。
莫非,這個是君璟晔留下來的?
她不由得想起了在晉陽賭場的時候,陳和頌要他将自己做抵押時,君璟晔說的那番話來。
她此時才驚覺,那時君璟晔的一颦一笑,以及舉手投足間的清隽貴氣,自己都還清楚的記得。
蘇卿卿盯着那骰子手鏈,一時間有些微怔,不自覺的耳邊便想起溫庭筠的一句詩來:玲珑骰子安紅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她甩了甩頭,将腦中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都甩開。
自己真是沒出息,兩個小玩意兒竟然讓自己生出了一些旖旎的心思,真是吃的虧不夠多,竟然相信這些。
君元策那小兔崽子,從小到大,有什麽稀罕東西都捧到自己面前來,最後還不是手起刀落的剖了她的内丹。
男人信不得。
蘇卿卿将手鏈給摘了下來,喊着小桃兒想收起來。
下一秒,蘇卿卿就後悔了,又戴了上去。
她爲什麽不戴?
既然是君璟晔給她的,她戴着君璟晔高興,能在他面前刷足好感不說,而且,這樣戴在自己的手上,可以時時刻刻的提醒自己,不能被男人一時的心血來潮迷失了自己。
小桃兒見蘇卿卿又戴了回去,忍不住抿唇低笑,心中想着:
娘娘雖然嘴上嫌棄的很,但是心裏還是很在意陛下的,這般珍重陛下給的東西。
蘇卿卿聽着小桃兒的心聲,隻覺得很沒面子,她挺直了腰杆兒,喊着擺膳,趁着進膳食的時候才爲自己辯解道:
“我之所以這麽戴着,全是爲了你們,陛下看我戴着他給的小禮物,心情一好,也就不爲難你們,說不定還有什麽賞賜呢,懂不懂?”
小桃兒看着蘇卿卿嘴硬的樣子,頗覺可愛,煞有其事的點頭。
“懂懂懂,奴婢都懂,娘娘淡泊名利,處世不驚,閑看庭前花開花落,漫看天邊雲卷雲舒。”
這些宮女們現在受蘇卿卿的感染,個個都很是活潑,蘇卿卿聽着她打趣自己,嬌嗔責罵着:
“杏兒,快撕她的嘴,竟然敢打趣本宮了!”
杏兒小桃兒笑鬧了兩聲,便服侍蘇卿卿用膳了。
下午的時候,蘇卿卿跟小桃兒她們将前日裏做的藕粉收了,加上烘幹的桂花,以及一些幹果沖跑了一碗,跟想象中的味道一樣,裝了罐兒,給徐令妧還有許夫人送去一些。
徐令妧知道昨日裏陛下來了,所以在自己的院裏沒有出門,盡量避開。
徐令妧想着明日便是中秋了,不由得感慨道:
“妹妹,若是陛下讓妹妹回宮,妹妹便回去吧,不用在這裏陪我。”
蘇卿卿這次還真不是在陪徐令妧,隻是很多原因不能跟徐令妧明說。
“不急,這裏自由自在,沒什麽拘束,我很是喜歡。”
徐令妧還想再勸勸,想着陛下在宮中身邊多的是年輕貌美的女人,生怕蘇卿卿失寵。
隻是還沒來得及說話,便聽着外面有人禀報着:
“娘娘,外面的人說,宮裏的一位娘娘來看您了,這會都到院子外面了。”
“宮裏的娘娘?”徐令妧很是驚訝,她在宮中很少與人結交,隻有蘇卿卿一個朋友,這個時候誰會來看她?
她想着的時候,院裏一陣熱鬧,應該是那位娘娘已經來了。
不管是誰,既然來了,便要出去迎上一迎。
隻是她沒想到的,來的人竟然是徐令姗!
而此時的徐令姗盛裝打扮,趾高氣昂的出現在徐令妧的院子是,那雙眼睛裏不是姐妹間的親昵和儒慕,有的隻有得逞的痛快,以及淬了毒的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