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和盛目光沉沉,他從那宦官的眼中以及神态舉止裏發現,這個男子,一定是當今天子,不然那宦官不會緊張城這般。
看來,眼下是宮中政權變動的關鍵時刻。
那人的身法極好,便是這麽多的士兵圍着,都沒能将他如何。
但是他同樣也進不去城中,眼看着從城裏湧出更多的士兵,他怕不敵,奪了路人的一匹馬,便要逃走。
此時,城門的援兵已經到了,爲首的那人騎着馬,守城門的那位監察寮宦官上前顫聲請安說道:
“康都督,找到了,卻讓他跑了!”
康晉榮此時目光沉沉,“确定是他?”
“千真萬确,奴才不會認錯。”
康晉榮目光幽深,等了你半月,終于等到你了。
“給我追,敢冒充陛下的逆賊,便是追到天涯海角,也要将其誅殺!”
陳和頌親眼目的了一幕皇權争鬥血淋淋的現場,看着康晉榮帶着城門的士兵追過去,一時有些回不過神兒來。
想到剛才那人的背影,忍不住低喃了一句:
“我看着那人的背影,怎麽跟華兄那樣相似?”
君璟晔當即臉色一白,示意陳和頌噤聲。
“慎言,如今是抓逆賊的時候,稍有不慎,便會惹火燒身。”
陳和盛也覺得自己的弟弟沒有輕重,他方才也注意到了那人跟華天一的身形很像,不過這并沒有什麽稀奇的,天下之大,便是長得相似的人都會有幾個,更何況是身形相似的。
且那個監察寮的太監不會看錯,他就是在宮中伺候的,自然是認得當今天子的。
趁着此時城門處人心惶惶,陳和盛怕多停留再惹了是非,給了城門處将領偷偷塞了銀子,便順利通過了。
畢竟剛剛已經找到了監察寮要找的人,自然不會再那般仔細的去比對畫像。
君璟晔進了城中後,回首看了一眼城門,目光幽幽,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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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卿卿這幾日在晉陽無聊極了,不像在萍姐的客棧裏那般自在,也鮮少出門,多數時間是在院子裏。
唯一與外界的聯系,便是暗衛們帶來的消息。
暗衛告訴她,陛下已經進了京城,一切順利。
蘇卿卿輕哼了一聲,似乎并不怎麽在意君璟晔是不是能進去。
但是心中卻放心了一些,君璟晔那便順利了,她才又過問起了萍姐丈夫在牢中的一切。
已經以萍姐的名義托人使了許多的銀錢給獄卒,雖說上頭的事情,獄卒不能決定,但是平日裏還是能給些照顧,加上有人要爲難犯人的時候,都是獄卒動手。
打人也是有技巧的,買通了獄卒,至少能保他一條命。
且已經許諾那些獄卒,隻要他能在牢裏活過一個月,一個月後,還有重謝。
而萍姐,此時已經在去往京中的路上,餘家路上派了人截殺,隻是護送萍姐進京的,是君璟晔調教的暗衛,憑着餘清垚養着的那些狗,還不是對手。
安排好了一切,蘇卿卿就好吃好睡,那日她竟發現,自己的裙子似乎短了一丢丢。
因爲她穿的衣服都是量身裁的,長短剛好,入夏的時候穿着還剛好,這會似乎有點短了。
蘇卿卿原本覺得是衣服質量不好,縮水了。
等着換了第二套的時候,發現也稍微短了一點。
蘇卿卿想了想,腦中突然蹦出一個詞來:長高了!
算了算這身體的年紀,正該是長身體的身後,因爲暴君那個挨千刀的,被迫從女孩成了女人。
不然,擱現代,還是一妥妥的小蘿莉,暴君怎麽忍下下得去手。
想到自己還能長高,蘇卿卿高興了一天。
果然是這段時間不受他鞭打折磨了,身體得到休息,還是有無限可能的。
再長高一些才好,這樣與高大的他,才成比例,不然某些時候真的累得慌,點着腳尖都疼了,還要保持穩定。
想着想着,蘇卿卿覺得自己的思緒便朝着不健康的方向去了......
好在她及時打住,才沒有遭到二狗的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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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中,天子的遺體停靈太久,如今是夏天,早已腐化的不成樣子,太後在朝堂上發了好大的火氣,問這些臣子攔着不讓發喪是何居心。
這都過去二十天了,還不見陛下回來,朝中衆臣子的心都有些動搖了。
實在沒有借口再攔着太後不讓發喪了,葬了天子之後,便要商讨新帝的事情,有人提議要迎回在西北的三王爺,三王爺軍功卓絕,擔得起帝位。
也有人說西北不可以日無将,能做得好将軍,未必做得好皇帝。
朝中還有豫王,此時正年少,太後還能輔佐幾年,比三王爺更合适。
隻有太後默不作聲,隻輕飄飄的說了句惠妃有孕,且太醫斷定是男胎,若是惠妃能順利生産,陛下便是後繼有人,不用再找任何的王爺。
而惠妃養胎這幾個月,由太後攝政,朝中也不會有事。
太後這樣說了,衆人不敢在說什麽,總歸都是君家的天下,他們隻做好臣子的本分就行了。
這件事傳到京中,人們茶餘飯後都會議論幾句。
在胎裏的孩子,如何能斷定是男是女,不過是太後爲了鞏固權利的一種手段罷了。
朝中的人也是看透不說透,正常的上朝。
隻是原來站隊君璟晔的人,此時都心驚膽戰,生怕太後哪一天開始開刀呢。
後宮裏的女人就沒有這麽平靜了,從陛下入葬之後,那些妃嫔們都心思浮動。
尤其是她們沒有在陛下活着的時候沒有承寵,如今陛下死了,更沒有子嗣。
像她們這樣沒有子嗣的妃嫔,都是要殉葬的。
想到那個泡發最後腐爛的不像樣子的屍體,她們就作嘔,更别提陪葬了。
好在太後仁慈,免了所有的陪葬。
如今娘家有些實力的,便偷偷的遞了折子給太後,想要将女兒接出來。
并非是讓她們再嫁,或是修一座家廟,便是在家養一輩子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