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換了地方的緣故。
這家客棧比萍姐家的客棧也不差,陳家大夫人來過,這院子和房間是客棧最好的,連被褥都是最新的。
隻是不知爲何,竟然睡不習慣,半夜正睡着,突然就醒來了。
窗戶明亮,月光透過窗紙映照進來。
蘇卿卿披了衣服行至窗前,打開窗子有徐徐清風入室,她擡頭便看到了此時碧盤一般的夜空中,一輪皎皎明月。
蘇卿卿微怔,不知爲何心中突然想起君璟晔的毒怎麽樣了。
之前的數月,每到月圓之夜,便是他化身狼人要解毒的時候。
月圓之夜,總是讓她要死要活,覺得夜漫長的有些難捱和痛苦。
如今頭一個月圓之夜他不在身邊,她竟然失眠了。
莫非這身子也有記憶?
到了月圓之夜,不挨一頓鞭打,便睡不着?
蘇卿卿看了一會月亮,心中不禁生出了一些擔心。
暴君進京沒有?
會不會被攔在城外?
現在也沒有個電話能聯系一下,她失去了靈力,更沒辦法千裏傳音。
想要知道點他的消息太難了。
蘇卿卿在窗邊看了一會,放下窗子回了榻上。
躺着的時候,隻覺得心中躁悶,如何也睡不着。
蘇卿卿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心想着,莫非自己是白天睡得多了,所以晚上睡不着了?
而此時同樣無聊的系統,十分精準的,友情的提醒道:
【這是發情了。】
蘇卿卿:......
蘇卿卿懶得理它,逼着眼睛讓自己睡去。
做出一副系統在扯淡的模樣,其實心中卻遲疑——
莫非這身體已經對君璟晔有了依賴?
剛剛不過想了想之前的月圓之夜,這邊便有些躁悶?
蘇卿卿壓下心中的念頭,不敢再去觸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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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的京城城門處,依舊在盤查嚴格,過往行人不僅僅是盤查通關文牒,更盤查容貌。
君璟晔看着那些士兵手中的畫像,忍不住嘴角微動。
看來畫師的水平真的有待提高,連他俊朗英氣的千分之一都沒畫出來。
陳和頌看着京中城門盤查的這樣嚴格,不由得奇怪。
“京中這是怎麽了?這樣的長隊,得盤查到什麽時候?”
君璟晔此時也跟着附和道:
“記得兩個月前來京城的時候,還沒有這般嚴格。”
陳和盛各地做生意,知道的事情比較多,壓低聲音跟他們二人說着:
“前些日子陛下去谷神廟遇刺落水了,後來由荥陽的官員護送陛下的屍首回京,因爲是落水,所以屍首腐敗的厲害,朝中有官員不肯認那是當今天子,太後卻一排衆議,要早些發喪。這皇室的争鬥從來都是腥風血雨,現在城門查的嚴格,隻怕是怕心懷叵測之人,趁着這個時機入京,未免動蕩,太後一派還是十分的謹慎。”、
君璟晔聽完,神色從詫異再到無奈歎息,神情拿捏的剛剛好。
仿佛是第一次聽聞這樣的皇家辛密,驚訝的同時,也覺得人性與親情的淡薄,爲之歎息。
蘇卿卿要是在旁邊,肯定扣666,好演技。
“好了,知道就行了,京城的地界兒,少非議這些事情,莫要平白無故惹事。”說完,看了自家弟弟陳和頌一眼,“尤其是你,把你在晉陽時的性子收一收,京中随便一個官員,都能讓我們家吃不了兜着走,莫要惹事端!”
陳和頌聳了聳肩膀,嘴裏嘟囔了幾句什麽,陳和盛也沒有去計較,依舊排着隊等着進城。
君璟晔看着城門處不僅僅有巡防營的兵在把守,還有監察寮的人也在。
監察寮的人基本是從宮中的太監中選拔,他們裏面,見過天顔的人很多,君璟晔雖然不認得他們,但是若是這麽走過去,必然會被他們認出來。
到時候隻怕會以叛賊的名義就地正法,根本不會給他任何進城的機會。
這些事情,在他出城之前便早已經想到了。
他敢這麽明目張膽的進京,自然是有了應對之策。
君璟晔無懼盤查,随着陳家的車隊一起朝前走着,等着快到他們的時候,陳和盛上前交了官府的文牒,有人來盤查貨物,他都配合着。
貨物沒事,便開始一個個的檢查人。
快到君璟晔的時候,此時突然有個帶着圍帽的人硬闖城門的關卡。
一時間,所有人的注意都被吸引了過去。
隻見那人的身形高大,偉岸的身姿挺拔如松。
“開城門。”
語氣沉沉,自有威嚴。
連守門的将領和監察寮的人都是一愣,心想,這是哪兒來的愣頭青,竟然敢在這個時候來城門撒野!
“文牒,摘了帽子,接受檢查。”
那帶着圍帽的人似乎很生氣,随後将帽子摘下,連語氣都嚴肅了起來。
“瞎了你們的狗眼,連朕都不認得了!”
此話一出,周圍所有人都愣住,包括守門的士兵和監察寮的公公。
因爲背對着陳家一行人,陳家兄弟看不到那人長什麽樣。
但是聽他自稱是當今天子,便是陳和盛都極爲驚訝。
而陳和頌則是按捺不住的想要湊過去看看當今天子是何模樣,剛一動,了解自己弟弟的陳和盛将他拉住。
城門這麽嚴格,都是太後的人,防的是誰?
自然便是當今天子,這已經是昭然若揭的事實。
他若真是天子,還敢這樣的自投羅網,簡直是必死無疑。
若不是天子,這樣冒充天子,也是冒大不韪,同樣是死罪。
而此時監察寮的那位宦官緩過神兒來,目光中露出驚訝與恐懼之色,好一會才強裝鎮定,顫着手指着那人,尖聲呵斥道:
“大膽!陛下已經駕崩,大膽狂徒,竟然敢冒充天子,來人,還不快給咱家拿下,若是反抗,格殺勿論!”
當即,城門口守着的将領紛紛的拔刀,沖着那人而去。
“大膽!你們竟然敢犯上作亂,阻撓朕進京,是誰給你們的膽子!”
說着,便将圍帽快速的戴上,陳家兄弟還沒來得及看到他長什麽模樣,他便與那些将領纏鬥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