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過多次良家的女子吊死在餘家家門口的事情,百姓們雖然議論紛紛,但是餘家總能把輿論壓下去,有上級護着,普通老百姓也翻不出什麽浪來。
諸如此類的事情多不勝數,蘇卿卿看到調查的這些事情,知道這家人還真是五毒俱全的人,好在當初萍姐離開了虎狼窩,不然此時早已經香消玉殒。
蘇卿卿留意到許多的事情都是餘家人還有劉氏姐弟做的,這個餘清垚倒是沒什麽把柄,蘇卿卿繼續往下看着。
其中一頁寫着餘清垚的事情。
他确實沒有什麽主動作惡的事情,隻不過幫着家人善後之時,往往也是不折手段,那些敢喊冤的人家,全都消失的悄無聲息。
他貪污受賄,連朝廷撥下來的銀子都能貪墨大半,凡是他任職的地方,稅收都格外的高,當地百姓苦不堪言。
甚至他離職之後,當地百姓都放鞭炮慶祝,慶祝這個扒皮的地方官早日離開。
蘇卿卿留意到這個餘清垚在晉陽有一個相好的,是青樓裏的一個叫畫眉的姑娘。
蘇卿卿看了看那青樓的名字,巧了,正是她跟君璟晔逛得那一家。
心想,這晉陽地界兒可真小,連逛個青樓都能撞上。
蘇卿卿翻看着餘家的這些罪證,之後指了兩處問着:
“你們可還能找到這些人家?”
“回娘娘的話,這些人家已經失蹤好些年,若不是被害了,便是躲去别的地方避難了。若是找,隻怕有些困難。”
“先找找,找到有找到的方法,找不到有找不到的方法。”
暗衛門不知蘇卿卿打算做什麽,隻見她手指有節奏的敲着桌面,目光幽幽,似乎已經有了主意的樣子。
他們跟随陛下數年,看着娘娘現在的樣子,與陛下一般無二。
果然愛一個人,便是成爲他,娘娘都有幾分陛下的風範了。
蘇卿卿原是在想着自己的心事,确實,她的心中早已經有了一個計劃。
這會回神聽着暗衛的心聲,說什麽愛他就成爲他。
蘇卿卿滿臉黑線。
暴君身邊的暗衛這麽瞎?
他哪隻眼睛看到自己愛暴君了?
蘇卿卿讓他們退下,去尋找她說的那兩戶人家。
之後她看着這個畫眉,輕點了一下桌面。
睡前,蘇卿卿去了萍姐的房間,萍姐室内燈光昏暗,她并沒有睡,雙目依舊空洞的看着屋頂。
蘇卿卿進來後,看着丫鬟們準備好的晚膳還在桌子上放着,一動未動,歎了口氣,坐在了萍姐的身邊。
“萍姐,你這樣是就不出姐夫的。”
蘇卿卿的話說完,萍姐的眼淚湧出的更多了。
“我救不出他,我了解劉氏,她心中憎恨我,怎能讓我過的如意,不管我花多少錢,隻怕都不會放了相公。”
蘇卿卿說的是實話,看着那個劉氏之前做事的做派,便不難猜出她的性格。
的确記仇,且手段狠辣。
不過這些卻不能說給萍姐,此時她的精神已經緊繃在一起了。
如今蘇卿卿人在晉陽,确有許多的事情不方便出面,她雖然有了注意,卻也要萍姐的配合才能完成。
蘇卿卿正打算跟她說起自己的計劃,便聽着萍姐的聲音凄涼的說着:
“他們說的沒錯,我是喪門星,若不是因爲我,相公也不用遭受這樣的事情。”
蘇卿卿坐了過去,拿着手帕幫她擦了擦眼淚。
“莫要聽那些人胡扯,他們是故意讓你傷心生氣,才那樣說,當不得真。”
萍姐隻是哽咽落淚,全然沒了主意。
“若是相公出了事,我也不想活了。”
蘇卿卿看着萍姐哀傷的模樣,想到今天早上萍姐送丈夫出門的時候,丈夫還告訴她,過些時候等着手裏銀錢寬松了,與她打兩套首飾。
那時的萍姐,臉色微紅,像是剛出閣的小姑娘一般。
她與丈夫之間,雖是二婚再嫁,但是二人之間感情真摯,患難甘苦與共。
蘇卿卿看着她,壓低聲音與她說着:
“我有一個主意能救了姐夫,隻是需要萍姐抛頭露面,姐姐可願意?”
萍姐一聽蘇卿卿能救了自己的丈夫,當即從床榻上挺身而起,抓緊了蘇卿卿的手。
“蘇妹妹此話當真?真有辦法可以救了我家相公?”
蘇卿卿點頭,将自己的計劃與萍姐說了,說完看了萍姐一眼。
“自會有人送萍姐上京,罪狀與證據,我也會給萍姐準備好,此時我不宜抛頭露面,隻能萍姐一人前去,且以民告官,都是要先受一頓闆子,萍姐少不得要受些罪。”
萍姐此時淚流滿面。
“我不怕受罪,卻怕相公在晉陽的大牢裏撐不過多久,也怕上了京中後,他們官官相護,沒人接我的狀紙。”
畢竟之前便有許多人狀告餘家,但是全都不了了之,且那些人家都不見了。
蘇卿卿自然知曉這些,既然她讓萍姐進京,便是做好了完全的準備。
“萍姐你隻管去,什麽時候告,萍姐聽我的安排,京中肯定會有人接,且定然會受理。至于姐夫,我自有辦法保他在牢裏平安。”
雖說皮肉之苦免不了,但是至少性命無虞。
萍姐已經走投無路了,此時聽着蘇卿卿的安排,隻感激的無以加複,跪在床榻上給蘇卿卿磕頭。
蘇卿卿将她拉了起來。
“上京這一路路途遙遠,且萍姐一個人在外,要更加的照顧好自己,不能再想今日這般不吃不喝的模樣,不然,便是救出了姐夫,萍姐到時候身子虧損了,還怎麽跟姐夫白頭到老?”
萍姐一邊抹着淚,一邊感激的握着蘇卿卿的手。
“我那日的話說的沒錯,你真是那天上來的仙女娘娘,若非是仙女娘娘,怎麽能這般救苦救難。”
蘇卿卿聽着仙女娘娘四個字,想起那時制冰的場景,雖覺得好笑,卻也心酸。
突然間她悟了修道的真谛。
修道的真谛并非是長生,而是讓心中的善永恒,惠及衆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