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解決,還是得官服赈災。
偏偏朝中沒有命令赈災,沒有戶部撥糧撥銀,地方官府沒有赈濟災民的能力。
戶部是太後一派的人,君璟晔因爲蝗災的事情曾提起過赈災,可是戶部上下一概推脫國庫空虛。
如今君璟晔看着此地災民遍野,臉色愈發的難看了。
太後如今逼着他來谷神廟,除了刺殺他,還有一計。
這求天告佛的事情便是有效,這一季的收成也是顆粒無收了,最快也到秋季才能有收成。
這幾個月該如何度過?
這樣,隻怕史官會給他添上一筆非天定的君主。
畢竟通過蘇卿卿的心聲知道,史書上可是将他記載的殘暴無能,罄竹難書。
蘇卿卿忙碌到了傍晚,才緩了口氣。
此時君璟晔回來,蘇卿卿迎了過去。
“你去何處了?”
他原想着去地方官府,可是想到太後在朝中的勢力,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他讓侍衛将周邊地區的米糧都買了回來,尤其是有災情的時候,米糧格外的貴。
他們身上所帶的錢财,基本上都用來購置米糧了。
“無事,出去轉了轉。”
蘇卿卿心裏輕哼一聲,心想,姑奶奶在這兒累死累活的,你竟然出去閑逛,昏君!
君璟晔輕笑了一聲,想着還是解釋一下。
畢竟這個女人對他的成見頗深,不能讓她再繼續誤會他。
君璟晔與她說着去買糧的事情,在聽到君璟晔說,現在的糧價是以往的六七倍時,蘇卿卿瞪大了眼睛。
“陛下,那都是錢啊,真金白銀啊,六七倍,您怎麽想的?”
蘇卿卿這樣的财迷,想到君璟晔這麽敗家,在心裏罵着他敗家玩意兒。
君璟晔看着蘇卿卿這樣痛心疾首的模樣,對于她心中罵他的話絲毫不以爲意,甚至覺得這樣的她,很是可愛。
蘇卿卿正在碎碎念怎麽花了那麽多錢的時候,隻見君璟晔此時擡起手來,将她發間的一片落葉取下。
夕陽的餘光從他身後映照過來,金色的光芒使得他眉眼間格外的溫柔。
“朕自然不會做虧本的買賣,朕還要跟卿卿一起看天下太平,江山穩固,疆域遼闊,怎會輕易将這一切都揮霍了,這些家底兒,将來要留着,給我們的孩子。”
蘇卿卿隻覺得心中咚咚急促的跳動了兩下,此時暴君的眼中的溫柔,似要将那天邊斜陽都比下去。
蘇卿卿突然撇開了臉,心底不停的念叨着:
暴君故意的,一定是故意裝深情。
誰知道他以後有多少女人,跟她們生多少的孩子,絕對不能被他的糖衣炮彈所迷惑。
不然,就真的跟做的那場夢一樣了,到最後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蘇卿卿想明白了這個,生生将心底的異樣壓了下去,轉過身時,神色已經徹底平靜了下來。
“可是比平時高出六七倍,怎麽還不虧?”
君璟晔聽着蘇卿卿的心聲,知道蘇卿卿從被人背叛過後,感情上有障礙。
不過沒關系,他有的是時間幫她克服了這個障礙。
關于買糧這個事情,君璟晔自有打算,也不介意跟蘇卿卿透露一些。
“朕就是讓周圍的糧商知道,這邊缺糧,而且有人肯高價買。不怕價高,就怕無糧可買。
隻要這些糧商肯來,這些災民們就能渡過難關。”
戶部一句國庫空虛,便讓他這個一國之君說不出其他話來。
戶部是趙家的人在,全部聽太後的。
太後如今想靠着蝗災這件事拿捏他,君璟晔自然不甘落後。
你有張良計,我有過牆梯。
既然戶部無銀無糧,那麽他自有法子能弄到糧食來。
蘇卿卿看着君璟晔胸有成竹的樣子,姑且信他一次。
此時她忙了一下午,隻覺得又渴又餓,正想着的時候,隻見後面陳記包子鋪的老闆拿着竹筐,裏面放着一筐的包子,神色間帶着敬意走到君璟晔和蘇卿卿面前。
“公子忙了半晌,若是不嫌棄,便嘗嘗這包子吧,特意留了一些,怕公子還有公子的随從餓了。”
那老闆親眼看着蘇卿卿救濟災民,從開始覺得她傻,想着災民那麽多,哪兒能救濟的過來。
又或者是不知人間疾苦的世家公子,在這兒沽名釣譽。
到後來看到越來越多的災民千恩萬謝的給眼前這個少年磕頭,而少年卻沒有時間去享受那些人的謝意,隻忙着救濟其他吃不上飯的災民。
那時候,他才覺得,這個少年是真的在做好事。
而這個少年身邊的男子,一身冷冽的氣勢,卻在望着少年時,周身散發着柔和的光澤,他想應該是這少年的哥哥。
他此時端出來包子給他們兄弟,又拿出了之前君璟晔給的銀子遞了過去。
“公子做的是善事,小的要養家糊口,不能不收公子的銀錢,但是收個成本價,也能盡一點心。”
錢是君璟晔給的,此時遞到了君璟晔的跟前。
隻不過君璟晔卻沒收,将他的手推了回去,神色淡然道:
“既然給了你,便是你的,這一日你也辛苦了。”
米面很快就會全面大漲,這家包子鋪子隻怕今日已經用完了庫存,再買就是高價面了。
君璟晔非但沒有收他的錢,已經計劃好了,等着這件事過了,要好生的嘉獎一下這個陳記包子鋪。
蘇卿卿中午就沒吃飯,到了現在,早已經餓的前胸貼後背了。
看着竹筐裏面的包子白白胖胖的,格外的有食欲。
蘇卿卿抓着就要吃,君璟晔一把拉過她的手。
取出帕子,将她的手仔細的擦幹淨了,才允許她去拿。
那包子鋪的老闆看着方才眼前這個偉岸的男人,低頭擦拭這這個小公子手的模樣,隻覺得怪怪的,哪裏不對勁。
想了想,似乎,他年輕時,給他剛剛娶回來的婆娘這樣耐心且溫柔過。
現在成親這麽久了,孩子都生了好幾個,怕照顧不了他,又給他拿了個妾室,現在他對那妾室正是新鮮,待她也溫柔耐心。
男人對女人有這樣的神色很正常,兩個男人這樣,看起來就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