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暴君已經對于蘇卿卿這種陽奉陰違的行爲,已經習以爲常,不再像最開始那般暴跳如雷。
礙于不能揭穿她,隻暗中咬牙,心想着,早晚有一天得好好的收拾她!
城東的酒樓中,君璟晔跟于勁舟一見如故。
兩個人從騎射,再到對戰場排兵布陣,戰局分析。
頗有一種相見恨晚的遺憾,隻恨不得當場結拜。
蘇卿卿幾次要插話,還未開口,暴君似乎提前知道了一般,拿起手邊竹筷,夾了盤中菜,喂到蘇卿卿嘴裏。
“卿卿,來嘗嘗這水晶蝦餃。”
蘇卿卿:“......”
到嘴邊的話,被這個蝦餃給堵了回去。
過了會,蝦餃吃完,再要說話。
“卿卿,嘗嘗這個蟹黃包。”
“......”
如此反複幾次,蘇卿卿根本沒有開口說話的機會。
而坐在對面的于勁舟,此時目光中流露出羨慕之色。
“景華兄夫婦二人情意深厚,讓人羨慕。”
君璟晔未暴露自己的身份,隻以景華這名字示人。
蘇卿卿心裏翻了個白眼,心想:誰跟他是夫妻,做他的妻子,是要折壽的!
君璟晔暗自咬牙。
他的妻子那是一國之母的皇後!
她竟然還不稀罕!
君璟晔能讓她占了上風?
此時餘光中睇了蘇卿卿一眼,表情帶了幾分玩味兒,唇角勾出一個弧度來。
“于賢弟有所不知,卿卿與我......哎,并非夫妻,不過是父母不答應,如今跟在我身邊,委屈她了。”
于勁舟聞此言不由得一愣。
這才反應過來他身邊的女子與他是無媒苟合,面色頗爲尴尬道:
“是勁舟唐突了。”
于勁舟望了一眼蘇卿卿,隻見她眉翠唇朱,皓齒明眸,不知爲何,從一開始見到她,便覺得有一種親近感。
而此時得知她在情感一事上這般随意,心中頗爲惋惜。
三媒六聘才是正統,奔着爲妾,沒有古禮,終究名不正言不順。
蘇卿卿一聽君璟晔竟然這般不要臉!
她是被太後撿回去的孤兒,沒有父母,自然也不會有父母答應。
明明是很簡單的一句話,讓他說的這樣模棱兩可。
蘇卿卿是誰?
自然是不能吃虧的。
她此時垂眸颔首,一副欲語還休的模樣,聲音軟綿,輕愁帶薄嗔道:
“姐夫将我從家中騙出,便是父母答應了,姐姐也不能答應。哎,誰讓我那時少不更事,不過才十三歲,如今兩年已過,我是沒臉再回去見爹娘了。”
君璟晔:“......”
于勁舟:“......”
君璟晔手裏的筷子掉在了桌子上。
于勁舟手中的酒杯也落在了地上。
而當事人蘇卿卿則是臉不紅心不跳,夾起面前的水晶蝦餃送到君璟晔跟前。
“姐夫,吃蝦餃。”
“......”
-
于勁舟下午要回城郊,他此次随着西南軍一起來的京中,回來的并不對,隻有一千人的隊伍。
隻是不能進入京中,隻能駐紮在城郊。
他與君璟晔約了後日再叙,便回去了。
君璟晔則是被蘇卿卿拉着繼續去了廟會,畢竟今日出來便是逛廟會的。
君璟晔跟在她身後,心想,這個女人是長了一個什麽樣的胃?
竟然還能吃得下!
看着她讓小攤販包起來的豌豆黃,心想,打算吃不完帶走。
隻見她轉身伸手朝着君璟晔,歪頭俏皮道:
“姐夫,給錢。”
君璟晔:“......”
一旁的護衛以及穿着尋常服飾的小安子個個都低着頭,不過從抖動的肩膀不難看出,他們在憋着笑。
君璟晔将錢給了後,寬大的袖袍下,他伸手攬過她的腰,貼近她,收緊臂膀。
蘇卿卿一點也不怕他,心想,他再禽獸,還能在此處做什麽嗎?
她甚至秀眉微挑,寫着滿臉的你奈我何。
君璟晔也不惱,目光在她臉上肆無忌憚的掠過,玩味兒的表情中,帶着輕挑浮躁,卻也隐隐從他此時的強勢中透出一絲不正經。
“今晚,朕讓你喊姐夫喊個夠!”
蘇卿卿:“!!!”
狗東西不講武德,就會在榻上欺負人!
說完之後,君璟晔松開了他,輕揮袖袍,翩然而去,長身玉立的身影清貴逸群,仿佛剛才那個輕挑不正經的人不是他一般。
将狗男人的兩面性展現的淋漓盡緻!
蘇卿卿氣的哼唧了兩聲,隻能小跑着跟上。
等到了城東的廟中後,更是人聲鼎沸,人山人海。
好在這廟是大廟,雖說供平常老百姓燒香,但是也爲權貴們服務。
蘇卿卿跟君璟晔走在VIP通道裏,忍不住提醒道:
“陛下,如果您要燒香的話,臣妾覺得需要心誠。”
蘇卿卿說着,順手指了指那邊排着長隊的老百姓。
“你看百姓們都在排隊燒香呢,咱們這樣走後門,菩薩會不會覺得我們不夠誠心?”
實際是蘇卿卿不想跟着君璟晔一起去燒香拜佛。
畢竟她是玄門的人,哪有拜佛門的道理。
君璟晔看着外面長長的隊伍,正是午後,雖然陽光不烈,但是這麽站着,也着實不好受。
“朕覺得有道理。”君璟晔點頭,側頭唇角微勾,眉眼含笑,十分誠摯的說道:“爲表誠心,卿卿代朕去排隊吧。”
“......”蘇卿卿在心裏罵了一通後,臉上不得不堆起一抹尴尬的笑。“臣妾覺得,肯花錢去拜菩薩,自然心更誠,陛下的選擇是對的。”
君璟晔一副看透她的模樣,斜睨了她一眼,繼續朝着裏面走去。
蘇卿卿心想,無所謂,拜就拜。
等着到了主殿的時候,寺院裏面的僧人已經提前将這裏清場了,整個大殿中隻有他們。
有和尚将分好的香送到小安子手裏,小安子交到君璟晔手中。
君璟晔看着佛像,不知道心裏想的什麽,将香交給了蘇卿卿。
“卿卿,你替朕來。”
蘇卿卿心想,憑什麽是她?
他是天子,不想跪,她也是玄門的人,也不想跪啊!
隻是這會看着君璟晔的眼神,她找不到拒絕的借口。
總不能跟君璟晔交底,說自己是玄門的人。
蘇卿卿接過香,隻能跪在蒲團上,看着這佛不知道是哪路的佛祖,隻在心中默念着:
『不管你是管什麽的佛,看在我跪你一場的份上,勞煩你給我師父帶句話,說弟子後悔了,世上的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弟子不該眷戀這塵世間兒女情長,舍棄大道,讓我師父消消氣,過來撈撈我,讓我脫離苦海,離開這狗男人身邊。』
君璟晔在旁聽着她在心中的念叨,差點繃不住氣笑了。
蘇卿卿念叨完,還算真誠的将香插在了香爐中。
過了會,君璟晔又帶着她去了後面的大殿中,蘇卿卿對這些佛還有菩薩沒有研究,所以并不知這是哪路神仙。
君璟晔二話沒說将香又送到她手中,讓她繼續拜。
蘇卿卿從善如流的跪下,看着這是個觀音,便在心裏念叨着:
『觀音大士,方才那位不知什麽佛的若是消息沒帶到,勞煩您老人家幫忙說一聲。還有,眼前的狗男人早晚要被流放,在西北生死不知,觀音大士保佑我在塵世間這些時日奪權順利,早日登基,到時候我給你塑金身。』
蘇卿卿站起來後看到君璟晔唇線緊繃,眸光沉邃的看着自己。
莫非是她剛才拜的時候太虔誠,太美了,暴君感動了?
等着離開這寺廟的時候,君璟晔忍不住問她:
“你可知道方才你拜的兩個是管什麽的嗎?”
蘇卿卿微怔,她自然是不知道的。
她對佛家又沒有研究。
君璟晔不介意告訴她,指了指那邊排着長隊的人說道:
“你看,前殿排隊的都是年輕的姑娘和公子,後殿排隊的大多是婦人裝扮,或上了年紀,或正是妙齡。”
蘇卿卿沒太懂,有些茫然的看着他。
“所以呢?”
君璟晔輕嗤一笑,似乎在嘲笑她的愚笨,并且指點道:
“所以,那前殿是求姻緣的,後殿是求子的。”
蘇卿卿:“......”
君璟晔想起來她讓給她師父帶信的話,就覺得好笑。
隻怕這姻緣佛和送子觀音忙得很,沒工夫給她帶信了。
蘇卿卿整個一個大無語!
“陛下好好的帶臣妾來拜姻緣和送子觀音做什麽。”
君璟晔拿着手中折扇将她下颌微挑,看着她這張如玉的小臉,眉眼間似乎揉進了無盡的溫柔道:
“卿卿那日在南苑說愛慕朕,願與朕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爲連理枝,朕自然帶着卿卿來拜一拜這姻緣佛,好讓朕與卿卿的姻緣日久天長,日日恩愛,夜以繼日,與日俱增。”
蘇卿卿:“......”
有必要說那麽多日嗎?
君璟晔見她吃癟,臉上笑意更濃。
“至于送子觀音,自然是想着讓你早日有孕,好給你名分,嗯,小姨子?”
蘇卿卿:“.....”
論不要臉,還是暴君最不要臉!
睚眦必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