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卿卿來這裏不是吟詩作對的,作用起到了,見好就收。
眼看着淑妃眼中隐露殺意,蘇卿卿依舊淡然應對。
“這些詩,還有西南諸事,在我來之前,便寫了封信交給了心腹之人,若是臣妾今日回不去了,那這封信可就交到陛下手中了。”
淑妃臉色極爲難看,心中恨慘了蘇卿卿。
淑妃:小蹄子竟然威脅我!今日不除了她,日後必成大患!可是若是她在本宮的宮中出事,她将西南的事情鬧到陛下面前,可如何是好?
思量許久,淑妃目光陰沉的看着蘇卿卿。
淑妃:今日且饒了你,待日後,本宮有的是方法弄死你!
知曉她心中所想的蘇卿卿心中沒有絲毫波瀾,甚至在心裏給她點了香。
因爲她知曉,嚴家的下場會很慘,這個淑妃沖動易怒,還總是挑事,隻怕也不會有什麽好下場。
“蘇貴人慎言,你我同是後宮嫔妃,前朝的是不應該插手,這次也就罷了,再有下次,隻怕這深宮大内,蘇貴人沒有傍身之人,也會落得個凄慘收場。”
蘇卿卿能聽出來,淑妃讓自己謹言慎行,沒有依仗就不要得罪嚴家。
眼下蘇卿卿還沒有時間理嚴家,太後和暴君兩座大山還搬不動,哪兒有功夫管嚴家的事情。
“不知淑妃娘娘聽沒聽說過一句話,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淑妃懂蘇卿卿的意思了,隻是被她落了面子,淑妃心中懷恨在心,卻又不得不妥協。
她讓人松開了小桃,強撐着笑道:
“蘇貴人以後好生約束宮人,莫要再惹是非。”
這就完了?
蘇卿卿豈是好相與的?
“淑妃娘娘怕是誤會了,這件事,是娘娘的大宮女青黛挑起來的,如今讓淑妃娘娘擔上不明事理的名聲,還害的臣妾的宮女挨打,淑妃娘娘難道不應該責罰青黛?”
淑妃此時咬牙切齒,氣的手都抖了。
“蘇卿卿,你莫得寸進尺!”
蘇卿卿懶得跟她廢話,直接又清聲朗誦了起來:
你一句罷我一言,
聚坐閑話八年前。
麒麟援軍威凜凜,
鎮南殘兵退不前。
......
淑妃臉色難看極了,氣的摔了手中的團扇,臉色鐵青道:
“來人,把青黛捆起來,掌嘴!”
這才對嘛~
蘇卿卿摸了摸小桃的臉,此時已經腫脹很高了,她心疼不已,看着那邊青黛被捆起來,蘇卿卿拉着小桃過去。
“掌刑這種事情我家小桃最熟悉了,便不勞煩幾位姑姑了。”
幾個嬷嬷看蘇卿卿讓小桃行刑,看了看淑妃,隻見淑妃臉色鐵青拂袖而去,誰都不敢再說什麽,由着小桃對青黛行掌刑。
那啪啪清脆的響聲,以及青黛的哭求生,讓永甯宮所有人聽了個真切。
自此後,整個永甯宮都知曉,臨華殿的蘇貴人雖然位份不高,卻是個不能惹的。
這哪兒是打青黛啊,這分明是打淑妃娘娘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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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卿卿離開永甯宮的時候,君璟晔帶着劉總管躲開了。
蘇卿卿虐渣虐爽了,哼哼着歡快的小曲回了臨華殿。
君璟晔在轉角處看着她越行越遠,眉頭漸漸皺了起來。
她爲何會知曉如此多的事情?
此時劉總管見陛下一言不發,忍不住問道:
“陛下,淑妃娘娘這般由着蘇貴人離去,莫不是蘇貴人說的是真的?”
君璟晔目光冷峻,一股威勢無聲無氣。
劉總管知曉,陛下這是默認了。
“既然是真的,陛下爲何不替周将軍伸冤?”
君璟晔望着這皇城巍峨的宮牆,許久才道:
“時機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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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卿卿自昨日午後到現在,隻吃了兩口糕點,睡了一個時辰。
晚上被暴君那啥,早上應付太後,中午戰鬥淑妃,可真是精彩的一天,此時她早已經筋疲力盡。
回到臨華殿,風卷殘雲般吃了午膳,便一頭埋在枕間,昏昏沉沉的睡去了。
到了掌燈時分,蘇卿卿還未醒,杏兒怕她餓着,便想着喚醒她。
剛要進内室,便聽着外間太監報陛下來了。
杏兒連忙跪下接駕,隻見身前高大的身影,長身玉立,昂首闊步的進了内室。
杏兒想跟進去服侍,被劉總管攔了下來。
杏兒忍不住擔憂的看了看裏面。
昨夜裏就把主子折騰的不輕,今天好歹讓主子吃口東西再繼續。
隻是裏面的人聽不到她的心聲,此時君璟晔已經行至蘇卿卿的床榻前,看着她内室灰撲撲的帷幔,那床小的若是躺兩個人還略顯擁擠。
桌椅妝台,一股腐朽的味道。
好在床榻上幹淨整潔,雖然顔色灰暗,卻有股馨香之氣。
他坐到床榻邊緣,伸手推了推蘇卿卿。
蘇卿卿睡相委實算不上優雅,被人推了,睡得不舒服了,翻了個身,抱着被子團成一團,揚腿壓上,舒舒服服的睡去了。
坐在床邊看着她狂野姿勢的君璟晔滿頭黑線。
跟文雅有關的,她都不沾邊。
“醒醒,朕讓你等朕用晚膳,你竟然自己先睡了!”
蘇卿卿聽着君璟晔的聲音,猛然驚醒。
不怪她敏感,實在是除夜的記憶太不美好了,這狗男人的聲音一響起,她某處似乎還疼呢。
她揉了揉眼坐了起來,見他玉冠錦袍,一雙黝黑的眸子直直的看着自己,鋒利的好像寒冬臘月的冰刃。
若非是桌案上的燭火映照在他眼中,顯得那雙眸子流光溢彩,還多少有絲溫情,不然她真懷疑這人是來暗殺自己的。
“陛下恕罪,臣妾午後回來便睡了,不知陛下前來,未能迎駕,陛下勿怪。”
君璟晔聽着她嘴上客客氣氣的,實則心裏将他罵了好幾遍了。
蘇卿卿:擾人清夢,都該下地獄!
君璟晔想來高高在上慣了,這麽個陽奉陰違的,分分鍾想掐死。
可是他還有事情沒搞清楚,且留她狗命。
“今日你去淑妃宮裏所爲何事?”
蘇卿卿打了個哈欠,伸了個懶腰。
“就是找淑妃娘娘叙叙舊。”
君璟晔見她不說實話,索性戳破了。
“可是朕今日去看淑妃的時候,在牆外聽了兩句。”
蘇卿卿哈欠打了一半,聽了他的話憋了回去。
“陛......陛下都聽到什麽了?”
“該聽到的,不該聽到的,全聽到了。”
蘇卿卿突然心虛。
蘇卿卿:二狗二狗,怎麽辦呀,提前讓他知道了,本來嚴家事發是在他被流放,他三歲兒子即位的第五年才出來的,周老将軍家的冤案沉冤昭雪,周老将軍家當年誅九族七歲的小兒子周瑾瑜逃了出來,後來改名換姓從軍去了西南。
再後來他軍功卓絕,被淑妃的哥哥嚴豹領了軍功,一直打壓他做先鋒軍,壓着功勞不報。
後來周家沉冤得雪,晉封周瑾瑜鎮南将軍,因爲新帝給周家清白,周瑾瑜誓死效忠太後和新帝。
這都是十來年後的事情,原本我打算弄死暴君後,就給周家清白,白撿一個忠心不二的大将軍,現在給暴君知道了怎麽辦?
系統:【先别急,暴君不是還不知道嗎,穩住,先蒙騙過去。】
蘇卿卿定了定心神,腦中飛快的組織着有用的詞彙。
君璟晔聽完她們的話後,突然唇角微勾。
那一瞬間,蘇卿卿怔愣住了。
不是因爲暴君此時那邪魅一笑的勾人之姿,而是因爲她總覺得他看透了她心中的想法。
就在她緊張無比的時候,暴君卻懶懶的說道:
“冤不冤的有什麽關系,周家的人都死七八年了,這時候給他們翻案豈不是打朕的臉?至于嚴家,在南邊好好的,又不給朕添亂,朕才懶得管。”
蘇卿卿:......
雖然蘇卿卿暫時沒打算給周家翻案,一是沒這個能力,二是時機不到,但是聽了狗暴君的這番話心态直接炸了。
蘇卿卿:這TM什麽人間奇葩?怪不得他被流放,成爲史上第一昏庸殘暴的帝王,活該!白瞎了這張臉,繡花枕頭一包草,金玉其外敗絮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