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勤政殿,蘇卿卿還在興奮。
雖然跪着,嘴上說着謝恩,心裏卻在跟系統聊得不亦樂乎。
蘇卿卿:等我做了女帝,定然要收上他十七八個的男寵,享受一下他們爲我争寵的樂趣,溫柔的,狂野的,文雅的,痞氣的......每個一款。
【宿主吃得消嗎?】
蘇卿卿:又不是同時,怎麽會吃不消。看我心情,心情好了就召幸,心情不好,就讓他們在後宮等着。
【那...宿主加油~】
蘇卿卿:一起加油哦~
聽着這一切的君璟晔額角青筋直蹦。
不過一個上午的時間,她怎麽又想到做女帝了?
莫非是受了太後的影響?
他剛給她晉升了位份,她就怎麽盤算着弄死他做女帝?
君璟晔怒氣橫生,無意間失手将手中的茶盞捏了個粉碎。
聲音驚動了此時跟系統聊得正嗨的蘇卿卿,擡頭望去。
擡首間,蘇卿卿微怔。
昨夜裏看不清模樣的男人,隻是個模糊的影像,如史書上記錄的那般殘虐不仁,配的畫像也是猙獰無比的模樣。
在她心裏,昨晚折騰了她一夜的男人,定然是面容醜陋不堪的。然而此時坐在上座的那個男人一身常服,月白色綢袍上的暗金絲浮紋微微閃動,映得他俊朗澄明。
這史上第一暴君,竟然是一位清隽矜貴,金相玉質的俊美男子。
久居帝位,哪怕是常服,也難掩那身威嚴的鋒芒。
陽光被窗楹遮去,隻透過一縷,打在了屏風上,陰影似遮非遮的投在他臉上,讓人看不出情緒來。
她隐約覺得狗暴君不高興。
莫非是嫌她謝意不夠?
萬一把她的貴人位份撤了怎麽辦?
蘇卿卿當即試了試新技能,換上最驕媚的模樣。
“臣妾昨夜裏無狀,誤傷了陛下,回去之後心中悔恨惶恐不已,隻想以死謝罪了去。
如今陛下不計前嫌,給臣妾晉升了位份,臣妾感恩不盡,心中對陛下的情意更是綿綿不絕,隻盼着能日日陪伴在陛下身邊。”
君璟晔望着蘇卿卿,隻見她一雙眼睛生的極好,此時多少濃情蜜意都欲訴還休的盈然在裏頭,盈出水一樣的清淺深濃,宛如隐隐綽綽的湖面上流動着光影。
那一瞬間,君璟晔隻覺得心中一蕩,似被這眼神吸了進去一般。
隻想着疼愛眼前的女子,便是她要這天上的星辰,都應該摘來給她。
蘇卿卿見君璟晔從方才陰晴不定的目光,到此時滿面柔情,目光癡迷的模樣,心中樂開了花。
蘇卿卿:二狗二狗,這勾魂攝魄的技能真好用!你看暴君那癡迷的樣子,現在隻要我招招手,他肯定跟狗一樣就過來了。
【宿主當心用多了勾魂攝魄這技能後,暴君會愛上你。】
蘇卿卿:那豈不是更好?我就可以輕而易舉的取他狗命了。
君璟晔:......
君璟晔在聽到她跟系統對話的時候就已經清醒。
怪不得他剛才隻覺得她眼睛勾人,原來竟然是用了什麽勾魂攝魄。
【宿主當心,情愛兩個字沾不得,一不小心會深陷其中,正如宿主上一世一般,輕信了......】
被提到上一世的背叛,蘇卿卿心裏一陣煩悶,冷哼一聲。
系統知道蘇卿卿不想提前任,便換了個話題。
【這暴君長得委實妖孽了一些,就怕你們日久生情,到時候宿主下不去手後就被動了。】
蘇卿卿:日久生情?動詞?
【......】
蘇卿卿跟系統逗趣結束,才淡然道:放心吧,男人隻會影響我拔劍的速度。
君璟晔聽着這一人一系統的對話,越聽臉越黑。
這二人簡直是恬不知恥,膽大包天!
這是來謝恩的?
這是來氣他的!
他還沒死呢,她就想着做女帝,怎麽綠他!還準備收各種各樣的男寵!
還有那個系統語焉不詳的說她上一世怎麽樣,定然是上一世也沒少招蜂引蝶!
水性楊花,寡廉鮮恥的女人!
朕會愛上你?
做你的春秋大夢!
若非是留着她還有别的用處,此時便将她扒了衣服處以極刑不可!
君璟晔壓下心裏的怒火,面上雲淡風輕道:
“朕聽聞你從壽康宮出來的時候眼睛紅腫,可是太後爲難你了?”
事關太後,夾在中間的蘇卿卿不由得打起了精神。
蘇卿卿:何止是爲難!姑奶奶小命差點不保!要不是姑奶奶說你不行,你以爲姑奶奶有命出來?
君璟晔:!!!
竟敢說朕不行!
行不行她心裏沒數?
這樣傷害性不大,侮辱性極強的詞彙,氣的君璟晔手握雙拳,忍着所有怒氣,才沒有沖上把她就地正法,讓她知道他到底行不行!
蘇卿卿:不過這太後一心謀害自己的兒子,下毒不成,還暗示我弑君。暴君也不是什麽省油的燈,他們母子不和,讓我受夾闆氣,得好好挑撥離間一番才好。
“回陛下,太後訓斥也是爲了陛下好,教臣妾好生的服侍陛下,太後關心陛下,才事無巨細的都過問一下陛下的事情。”
蘇卿卿:掐起來吧,你們狗咬狗,才有我的可趁之機。
君璟晔聽多了她的内心活動,此時情緒沒有絲毫波瀾,甚至想笑。
果然留着她有大作用,很容易便知道太後那邊的動向。
她以爲她是太後的眼線,殊不知,此時已經成了朕的眼線了。
雖然......偶爾紮心了些,勉強也能用。
“太後她老人家時常憂心朕,怕朕做不好這一國之君,所以,難免操心的多了些。”
蘇卿卿嘴上應着恭敬的話,心裏卻道:
還算你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做不好這一國之君,你殘害忠良,生性多疑,殺害一直爲你鎮守邊關忠心不二的兄長,讓王妃和小郡主落到了胡人的手中,受盡淩辱。
太後雖然貪戀權勢心狠手辣,可最後還是将你的兒子撫養長大,做了一代明君。
哪像你,最後流放西北,落入胡人手中,受盡折磨,生死不知。
君璟晔心驚的聽着蘇卿卿心裏的每一句話,這女人不知從何處來,卻邪門的很。
她說的雖然沒有什麽依據,但未必不是真的。
他說自己殺害皇兄?
皇兄如今鎮守西北,倒是有不少折子參他府牆過高,能與皇城比肩,還參他私下練兵,或有謀逆之心。
這些他并沒有放在心上,知道是有人從中作梗,若非是皇兄,他幼年的時候,早已經毒發身亡了,又怎會撐到現在?
他怎麽可能會去殺了皇兄?
君璟晔心中困惑,望着蘇卿卿時多了幾分思量。
若是留她在身邊,或許會通過對她所知道的了解,避開很多誤區?
“昨夜裏累着了吧?”
“嗯?”蘇卿卿聽着暴君突然溫和的話語,有些懵。
人家都是白天冷冰冰,夜裏很熱情。
他呢,白天很溫情,夜裏冷酷無情。
“昨夜累了一夜,今天一上午又沒歇息,朕就不留你用午膳了,回去歇息吧,晚些時候朕再去看你。”
“!!!”
蘇卿卿磨蹭到這個時候,便是想着馬上午膳時間了。
一百零八道菜啊!
一百零八呀!
蘇卿卿咽了咽口水。
現在暴君竟然讓她走?
“隻要陛下喜歡,臣妾便是再累也值得,不如臣妾留下來伺候陛下用午膳?”
君璟晔不動聲色挑眉,唇角隐含笑意。
原來留下是貪戀他的午膳。
“怎能讓愛妃受累,朕這裏有劉公公伺候着,愛妃隻管放心回去休息,養好精神,朕晚上去臨華殿用膳,便睡在臨華殿了。”
說到晚上的時候,君璟晔眉梢微挑,隐含深意。
蘇卿卿:午飯不讓我吃,還想蹭我的晚飯?門都沒有!
等等——
剛才他說睡?
蘇卿卿:“陛下,哪個睡?”
君璟晔修長的手指輕敲着桌案,與她對視片刻。那雙泓邃的眸子聚滿了濃色,似雲峰霧繞的沉淵,這般看着她的時候,總有深意。
“你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