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張漱溟的講述之下,崔恒終于得知了這種詭異的紫黑色小蟲是什麽東西。
三千年前的大衍朝時期,天墟界的人驟然出現。
道一宮遭到了極其猛烈的攻擊,最後祖師不得不“飛升”上界,成爲了上界的一份子,這才免遭大劫。
可三千年前的道一宮内其實不乏天人,乃至天仙,想要把這樣一個無比強大的宗門打得被迫飛升,絕非易事。
當年道一宮之所以會迅速落敗,就是因爲這種“天墟邪蟲”。
這是一種天墟界特有的毒物,其具體來源已不可考,被天墟界的九大仙門作爲珍奇秘寶來使用。
天墟邪蟲自身的力量極其弱小,可精神力量卻足以堪比地仙。
而且還有一種詭異邪門的能力——污染!
隻要未成天仙,一旦接觸到這種天墟邪蟲,就有極大概率被污染神魂,變得失去理智,瘋狂弑殺,并且喜好吞食生靈魂魄。
當初的道一宮,就有不少天人、地仙被天墟邪蟲污染,即便是天仙和天君對此也是束手無策,最終隻能妥協。
“原來是天墟界的毒物。”
崔恒輕輕颔首,但又有些疑惑,“可那天外世界爲何也會有天墟邪蟲,難道說天墟界的邪蟲其實也是從宇宙星空裏獲得的?”
“不無可能。”張漱溟點了點頭道,“傳聞天外星空極其危險,隻有天君層次的大能才能外出探索,或許也有這方面的原因。”
說到這裏,他又不禁歎了口氣道:“可惜我道一宮的典籍損毀嚴重,否則肯定不會像現在這樣,隻能模糊了解一些情況。”
“足夠了。”崔恒微笑道,“等天墟界的仙佛降臨之後,我也可以親自去問問他們。”
雖然張漱溟提供的線索不多,但隻要能夠讓他弄清楚這天墟邪蟲的危險程度就足夠了。
而且還有個意外之喜,那就是宇宙星空的危險程度似乎并不高。
天君就能外出探索。
這才相當于築基後期或者築基巅峰而已。
當然,也有可能是這個境界的武者無法發現真正的危險。
還是等修煉到元嬰或者化神之後,再嘗試探索宇宙虛空好一些。
“對了,你可知那慧通大菩薩所言的佛陀是什麽境界?”崔恒又向張漱溟詢問道。
“佛陀,是一個非常奇異的境界。”張漱溟略微思忖後道,“百年前,我聽派中祖師講過,佛門所言佛陀者,雖在天君之上,卻依舊是仙界第三境。
“彼時我心有疑惑,既然天君已是仙界三境頂點,爲何第三境還有一個佛陀在天君之上?祖師回答我說,佛道殊途,并不能完全等同。
“縱然同在仙界第三境,也會因修煉方法與理念的不同,産生種種差異,佛陀雖在天君之上,卻極難成就,因爲大菩薩之上就是佛陀。”
“原來如此。”崔恒聞言恍然,若有所思地道,“大菩薩之上就是佛陀,這樣的跨度卻是有些巨大了啊。”
他已經知道這個佛陀大約相當于什麽境界了。
天君大概率相當于築基後期。
佛陀若在天君之上,那就應該隻是築基巅峰。
可若是這樣的話,佛門在第三境的修煉方式就堪稱荒謬了。
大菩薩相當于築基初期,佛陀卻相當于築基巅峰。
其中差距懸若霄壤,有雲泥之别。
如果大菩薩之上就是佛陀,就等于是要讓佛門武者直接從築基初期跳到築基巅峰。
這幾乎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跨度太大了。
“嗯,上仙說的沒錯,大菩薩與佛陀之間确實差距極大。”
張漱溟點了點頭道:“因此,就有傳聞說,大菩薩想要成就佛陀必須發下大宏願,隻有完成了宏願,才能成爲佛陀。”
“竟還有此事?”崔恒皺眉道,看來這佛門武者修煉起來也不太容易。
“不知真假,祖師講時也隻是說傳聞。”張漱溟搖了搖頭,表情有些慚愧,上仙難得詢問,自己卻給不出準确的答案來,這讓他感覺有些不好意思。
“這佛門倒也奇特。”崔恒重新坐了下來,同時也示意張漱溟坐下,微笑道,“等天墟界的仙佛降臨之後,确實應該好好跟他們交流一番。”
……
在崔恒回到長豐州府,詢問張漱溟的時候。
蠻族大軍陳兵雲樞郡城外,即将南下猛攻豐州的消息,才剛剛傳到中州皇城。
這頓時就讓滿堂朝臣炸開了鍋。
原本在怒斥群臣之後擺明了自己要當一個亡國之君的魏弈都再次出來上朝了。
沒辦法,褚元良已經“康複”,重新上朝。
這位“亡國之君”頂不住這位丞相的勸說,隻能又站了出來。
不過,魏弈雖然站了出來,卻也隻打算敷衍一下。
他依舊是歪歪扭扭地斜躺在龍椅上,眼睛半睜半眯,一副沒睡醒的樣子,嘴裏含含糊糊地道:“諸位,不就是蠻族陳兵嘛,有什麽大不了的?
“你們不是早就知道,朕已經把豐州送給了呼征單于嗎?他想要奪回自己的土地也沒錯啊,何錯之有啊?”
這是徹底擺爛了屬于是。
“陛下!天子代天牧民,爲祖守土,此乃天命,不可不爲!”褚元良出列,高聲道,“陛下所言将豐州賜予蠻族的诏令有違祖宗之法,理當無效。
“如今蠻族陳兵雲樞郡城外,太守孟章手中僅有數千老卒,不堪一戰,時至今日派兵救援也已來之不及,唯有派兵過去,迎擊蠻族兵馬,收服雲樞,才可讓豐州不緻落于賊手。
“臣請陛下敕封豐州牧崔恒爲鎮北大将軍,準在豐州全境募兵,抵擋蠻族兵鋒,方可守得豐州全境不失。”
“嗯?”魏弈原本還在打盹,可聽到崔恒這個名字便愣了一下。
他記得這似乎是擊敗豐州燕賊的那個縣令,現在居然已經是豐州牧了?
這才幾個月?
“陛下,不可!”就在此時,中書監姜萬山忽然跳了出來,躬身道,“臣領太尉之職,也知兵事。
“如今州牧已是裂土之王侯,若再任大将軍,他日便可舉旗叛亂,江山社稷頃刻颠覆,神器倒懸啊!”
“哦?”魏弈聞言頓時瞪大了眼睛,竟忽然精神百倍,撫掌大笑道,“竟還有這等好事?”
随後,他便看向褚元良,點頭道,“丞相,此事朕準了。”
朝堂之上頓時一片死寂。
姜萬山更是神情愕然,臉上滿是不可置信的表情。
這下所有人都明白了,玉階之上的這位陛下先前說要做亡國之君,并不隻是說氣話。
是真的要做亡國之君啊!
其實,那所謂将豐州割讓給呼征單于的诏令,隻是給了對方一個南下的理由罷了,最後的領土歸屬還是要打過才能定。
可現在直接把一個州牧封做鎮北大将軍,這分明就是在自掘墳墓。
如果真的改朝換代了,他們這些朝臣可都是要完蛋的。
于是一個個朝臣先後出列,跪倒在玉階之下,俯首叩拜,請求魏弈收回成命。
姜萬山也反應過來,連忙帶着身邊的朝臣,開始怒噴褚元良。
而在褚元良看來,若想保地豐州不失去,不讓豐州百姓受到蠻族蹂躏,唯有讓崔恒領兵抵抗才行。
反正朝廷早就對豐州失去了掌控,封一個鎮北大将軍也不會跟現在有太大區别,還能守住疆土,何樂而不爲?
可朝臣們卻不這麽覺得,在姜萬山的帶領下堅持不懈地跟褚元良對噴。
魏弈則站在玉階之上,一臉譏諷地看着朝臣們争吵。
一言不發。
這樣的情況,一連持續了三天。
正是這一天,關于雲樞郡城的最新情況,終于傳到了京城朝堂之上。
呼征單于身死,蠻族三十萬大軍灰飛煙滅的離奇戰果,呈在了所有朝臣的面前。
滿堂皆驚!
姜萬山等人啞口無言,褚元良卻也是驚愕不已。
誰都沒想到會是這個結果。
就雲樞郡城的守軍情況,居然還能赢?
不止赢了,還是大勝,讓蠻族全軍覆沒了!
而就在所有人都感到驚疑的時候,龍椅上的魏弈忽然開口了。
這位建炎帝說出了一個讓所有人都感到頭皮發麻的诏令。
“豐州牧不顧鄰國之誼,擅動刀兵,殘忍殺害草原三十萬百姓,有損天德,罪無可赦,命天下州牧共誅之!”
褚元良再次氣的當場吐血,昏死過去。
其餘朝臣也徹底傻了眼。
瘋了!
這真是瘋了!
……
崔恒并不知道中州朝堂之上的争執,也不知道建炎帝魏弈荒唐到了什麽程度。
就算知道了也不會在意。
豐州境内的新政令推行已經步入正軌,無需再顧及外界打擾,讓天下州牧共誅這種事情,對現在的他來說,絕對是好處大于壞處的。
可以趁機收割好大一波七情之光。
說不定還能把灰青兩色的光芒直接沖到七尺。
就是紅白兩色光芒,要花些心思了。
這一日,崔恒正在溫養洪武神劍内誕生的幼小靈性。
同時體悟其中玄妙。
忽然,他心中微動,擡頭向外看去。
隻見天邊隐約可見紅白交織的霞光。
這是隻有崔恒自己能夠看到的七情光芒,象征着喜與愛的情緒,并且都是指向他的。
不一會兒,劉立陶便過來禀報。
“使君,仙霞派的掌門竹晴真人來了……”
中午補了個午覺,沒來得及寫,不好意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