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空蕩蕩的帳篷,墨傾和江刻對視一眼。
“沒有任何搏鬥痕迹。”
江刻用手電照着周圍轉了一圈,眉頭不由得皺起。
“自己走的?”墨傾來到一堆草叢旁,見到雜亂的腳印,可再遠一點,就是河邊的碎石,見不到痕迹了。
她馬上又否定了自己的猜測:“這麽濃的霧, 他們就算要活動,也該跟我們說一聲。”
“他們的私人物品都在,也沒有生物入侵的痕迹,”檢查完的江刻走過來,“有遲時在,如果遇到危險,不可能毫無還手餘地, 引起的動靜我們也能聽到。現在的情況不正常,我建議在霧散之前,不要貿然行動。”
如果有危險,他們肯定會知道。
可要說遲時、宋一源自己走的,那也不可能。
墨傾思索了一番,道:“先去問問?”
她往某個方向看了一眼。
她指的是除了蕭于群之外,第二撥盯着他們的人。
江刻微微颔首:“嗯。”
第二撥人隐在暗處,藏得嚴實,連墨傾都隻能察覺到他們的存在,無法确認他們的具體數量和位置,可墨傾昨晚去蕭于群那裏鬧的時候,确認了其中一個在近處旁觀之人的藏身之處。
她先是跟江刻使了個眼神,假裝分開行動,然後出其不意地來到那人附近。
可——
入眼的,卻讓墨傾一驚。
“江刻!”
墨傾頭皮發麻,下意識喊了聲。
本就在近處的江刻, 聽到喊聲立即走過來。他的視覺不如墨傾,手電一打,才看清楚讓墨傾有所反應的畫面——
那是半具殘骸!
活生生的一個人, 隻剩下半個身子,腰部以上全部消失,軍褲上全是抓痕和破洞,血肉模糊,露出折斷的骨頭,場面慘不忍睹。
可怖的是,周圍的雜草從裏,并未有搏鬥的痕迹。
這人絕對沒來得及動手,就已經一命嗚呼了!
江刻握了握墨傾的手,示意墨傾留在原地,打算上前去看一看,可墨傾卻神色一凝,反手拉住了他。
墨傾道:“你跟在我後面。”
這種場面,墨傾何曾少見。
她反應那麽大,第一是擔心江刻遭遇危險,第二是察覺到遲時和宋一源的遭遇……或許沒他們想的那麽簡單。
不等江刻說什麽,墨傾就先走向那半截身體。
江刻跟在她身側。
按理說,江刻是“第一次”親眼見到這種場面,不管心理素質如何,總該有一定的緩沖時間,可連他都無法理解的是, 他此刻冷靜又麻木,如此具有視覺沖擊力的畫面,無法讓他内心深處激起絲毫波瀾。
仿佛……
司空見慣。
在墨傾檢查那半截身體時,江刻想去周圍看一看。
聽到他的腳步動向,墨傾忽然開口:“五米之内。”
“好。”
江刻一頓,點了點頭。
江刻倒也沒走多遠,因爲他跟着血液的痕迹,跨過前面的灌木,走了不到五米,就見到另外的半截身體……
同樣的血肉模糊,臉部已經看不清五官,野獸的爪痕格外清晰,周圍,内髒灑落了一地。
“死亡時間不超過兩個小時。”墨傾神色凝重,“在我們聊天的時候,有人……不,或許是藏在霧中的野獸,一爪斷了他的腰,他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
江刻臉色也好看不到哪兒去:“什麽野獸能做到這地步?”
“别說狼,連熊瞎子都辦不到。”墨傾皺眉,“或許真是未知生物。”
難怪新世界的人,會如此提防霧中野獸。
第二撥人,身體、警覺各方面素質,肯定遠超普通人,應該達到了人類最頂尖的水準,可仍舊被一招擊斃……
到底是什麽野獸?
他們營地周圍,沒有打鬥痕迹,也沒血液,那遲時和宋一源……還安全嗎?
看來這一趟,不僅是能否找到西塢村,以及新世界脅迫的問題,還有隐藏在霧中的未知危險。
江刻問:“附近有動靜嗎?”
“沒有。”
仔細聆聽片刻後,墨傾搖了搖頭。
江刻沉吟了下,說:“這地方危險,我們先回去。”
霧還沒有徹底散去,未知的危險或許還藏匿其中,兩人掌控的情報太少,沒有貿然冒險,而是回到了營地。
營地一切都沒變。
墨傾一直注意那個攔腰折斷的死者的未知,沒有任何人靠近。
又過了半個小時,霧有了退散的迹象。
江刻給墨傾遞來一點幹糧和一瓶熱水:“先填飽肚子。”
兩個同伴忽然失蹤,加上那一具屍體,是個人胃口都會不好,但他們不能坐以待斃,眼下必須吃東西補充能量。
一種無言的嚴肅氛圍悄悄蔓延。
墨傾接過來,“嗯”了一聲,然後開始進食。
幹糧沒什麽味道,單純地填飽肚子罷了。
江刻又燒了一點熱水,然後就去收拾東西。收拾到一半,隔壁營地變得熱鬧了些,似乎是有人發現了那一具攔腰折斷的屍體。
但那邊很快就安靜了。
更凝重的氣氛在隔壁營地蔓延。
第二撥人依舊沒有現身的迹象。
等隐約可以見到太陽時,墨傾和江刻開始尋找宋一源、遲時兩人,他們将範圍擴大了,可一直找到下午兩點,都沒發現任何痕迹。
這兩人就像是自己走到河邊,然後憑空消失了似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