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傾四人在鎮上休整了一天。
等到第三天,四人搭着一輛順風車前往山裏,在選定地點下車後,就沿着一條小路往深山裏走,全靠步行。
蕭于群一行人,遠遠跟在後面。
小路走了三個小時後,徹底沒了路,四人接下來按照江刻臨摹的地圖走,但時不時要停下來辨認方向,前進速度并不快。
“我說——”
走了近三個小時,宋一源喘着氣,頗爲無奈地喊住前方三人。
三人相繼停下來,看了他一眼。
宋一源無語道:“三位,别盡顧着走路啊,能不能說兩句?”
墨傾:“說什麽?”
“随便說點什麽都行,”宋一源擡手擦擦汗,“咱們這一路上,除了趕路就是趕路,好歹說點什麽,緩解下情緒。”
他倒不是像澎韌那樣的話痨,非要說話不可。
而是感覺氣氛特别沉悶。
他們不像是一個隊出來出任務的。
這樣沉悶的氣氛,他也不是沒感受過——跟醫療一隊來這裏時就這樣。這氣氛越是重合吧,他心裏越是不安。
江刻在辨認方位,順口回了他一句:“說什麽?”
宋一源琢磨了下,笑眯眯地看着墨傾:“八一八?”
墨傾:“……”
也不是不行。
她也發現了,這一路走來,氛圍确實有點沉悶。
遲時跟往常一樣,一言不發。江刻似乎也有心事,不怎麽說話。她要關注後面的小尾巴,有點心不在焉的。
氛圍确實不大對勁。
于是,墨傾接了句:“想八誰?”
宋一源躍躍欲試地搓着手。
這一下,路上的話題就止不住了。
但凡宋一源能說得上名字的,而墨傾又接觸過的,宋一源都要八卦一二,什麽家庭生活、感情八卦、工作趣事,隻有墨傾不知道的,沒有宋一源不想知道的。
江刻也不知道,宋一源這麽一個看着道貌岸然的家夥,竟然對這種無聊八卦那麽感興趣。
遲時沉默地聽着,偶爾也回頭看他們一眼。
“……所以他靠着妻子的專利、文稿出了名,名利雙收後又抛妻棄子?”知道曾喜歡過的名人黑料的宋一源,痛苦地捂住心髒,倍感受傷地問,“那他的妻子後來怎麽樣了?”
“不知道。”
墨傾聳了下肩。
她解釋:“我沉睡那會兒,他們倆剛鬧離婚呢。你這麽一問……我也挺想知道的。”
江刻:“自立門戶。”
遲時:“大富大貴。”
兩人幾乎異口同聲地說。
墨傾和宋一源則是震驚地看向兩人。
??
他們倆怎麽知道的?!
宋一源成了墨傾的嘴替,滿懷質疑地打量了兩人一會兒,繼而皺眉:“不是,墨傾都不知道,你們倆從哪裏知道的?”
“……”
“……”
江刻和遲時皆是一頓。
遲時裝死。
江刻拿起地圖看了眼:“再往前面走兩公裏就是河邊,可以紮營。”
宋一源并不知兩人來路特殊,于是沒有細想,一聽江刻轉移話題就立馬問:“河邊會不會有野獸出沒啊?”
江刻雲淡風輕地說:“有他們倆,無礙。”
真要有野獸,該怕的,也得是野獸才對。
何況,
他們身後還有一群保镖呢。
在他們見到西塢村之前,就必定不會讓他們四個有生命危險。
宋一源:“……也對。”
方才的小插曲就此翻篇,宋一源很快就跟墨傾問起其他人。墨傾也沒對江刻、遲時兩人追根刨地,因爲他們倆這記憶,時不時冒出一點,想起什麽都不奇怪。
按照江刻說的,四人又走了兩公裏,最終在一條河邊選了一塊相對平坦的道路,把兩個雙人帳篷搭建起來。
他們不是來露營的,所以沒帶鍋碗瓢盆,就帶了些幹糧。
天黑後,深山裏危機四伏,雖說有墨傾和遲時這兩個外挂在,但沒必要爲了一口吃的在天黑後出去冒險,所以四人打算随便吃一點。
但遲時趁着傍晚出去轉了一圈,說是檢查一下周圍的危險,可回來的時候,卻拎了兩隻野兔和數條河魚。
“你小子可真靠譜。”宋一源看到真正的野味,實打實地稱贊遲時。
遲時忽然偏頭看他。
宋一源覺得有點冷,不由得打了個哆嗦。
“冬天的山裏太冷了,”宋一源原地小碎步,把溫度歸咎于外部環境,他拿過遲時拎着的食物,“你去燒火,我去河邊處理一下。”
“不用。”這一路上都惜字如金的遲時,終于舍得開口了,“馬上要起霧了。”
“起霧?”
宋一源愣怔了下。
天幕早已暗下來,頭頂黑漆漆的,唯有露營地的兩盞燈照明,他擡頭看向周圍,昏暗影綽的森林深處,似乎被什麽虛無缥缈的東西籠罩。
一陣冷風吹過,宋一源又打了個寒顫。
……
搭好帳篷後,墨傾和江刻就亮了燈,點了篝火。
他們倆正研究着地圖呢,遲時和宋一源走過來了,宋一源臉色沉重,憂心忡忡的樣子。
“起霧了。”宋一源緊緊皺眉。
走過來的功夫,在視野可觸及之地,已經能看到籠在林間的白霧了。
宋一源有些擔憂:“上次我們走了幾天才遇到霧,半夜起的,霧裏有毒。”
墨傾擡頭張望了一下。
“沒事,你要是擔心的話,先吃兩粒藥以防萬一。”墨傾給了宋一源一顆定心丸,“真有毒的話,我能察覺到。”
宋一源松了口氣。
聽墨傾的意思,現在的霧裏,沒有毒。
所以這是普通的山霧嗎?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宋一源感覺自己疑神疑鬼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