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傾倒吸了口冷氣。
江刻肯定被爆炸波及了。
後背全是傷,鮮血和衣服黏在一起,依稀可見血肉模糊,明顯傷得不輕。可他跟渾然不覺一般,還有力氣抱起墨傾。
“快快快!”
“這裏有受傷的,擔架呢?!”
……
混亂中,醫生和護士趕到。
在護士要分開墨傾和江刻時, 江刻還有些茫然,直至墨傾捏了捏他的手,再三說“放下”,他“看”到了她的唇語,才将她放下來。
周圍一片嘈雜。
江刻卻忽然失聰一般,所有聲音悉數消失, 腦袋的刺痛一陣接一陣。
他怔怔地看着墨傾, 無意識低喃:“傾兒……”
*
炸彈是沖着宋一源來的,但有江刻舍身相救,宋一源反倒沒受什麽傷。
傷得重的是墨傾和江刻。
江刻的皮外傷在背部,可空氣沖擊對他的身體造成了損傷,内髒有受損迹象。
至于墨傾,她自認爲沒什麽問題,可她是正面迎上炸彈的,若非她跑得快,身體素質非同尋常,怕是會命喪當場。
……
另一邊。
得知此事的霍斯勃然大怒。
先是從墨傾和沈祈的車裏動手腳,然後又在宋一源病房安裝炸彈,簡直踩在霍斯的雷區蹦跶,當即調動能所有動用的力量,務必追查到底。
翌日。
墨傾是被吵醒的。
“噓——睡着呢, 小聲點。”
“就說來太早了吧。”
“還不是你說早上會堵車, 要早一點。”
……
墨傾眉頭皺了皺, 睜開眼。
映入眼簾的,是戈蔔林和谷萬萬的臉。兩人還在互相甩鍋, 瞧見墨傾醒來,頓時止了話題。
“醒啦?”戈蔔林挪過來。
“一看就是被吵醒的。”谷萬萬拿起個橘子,在手裏抛了抛,問墨傾,“吃嗎?我給你剝。”
墨傾問:“你們倆怎麽來了?”
她想要坐起身。
戈蔔林趕緊伸出雙手攔她,緊張地說:“你躺着,躺着,别動。”
墨傾看他緊張兮兮的,倒是沒動了,隻說:“我問題不大。”
“别鬧了,昨晚宋一源給我們發了照片,你一身的血。”谷萬萬在一旁說着,将橘子掰開,利落地将橘子肉剝離。
他将橘子肉扔給戈蔔林:“你給她喂。”
戈蔔林:“啊?”
“……”
墨傾瞥了眼這兩人,懶得說話。
雖然有過戰地醫生經驗的她,覺得自己的傷都是小問題,但她昨晚做了三個小時的手術,醫生才将她體内的彈片取出來。
用醫生的話來說,她這情況,屬于撿回條命,需要好好休養。
戈蔔林撕開一瓣橘子:“來,我喂你。”
墨傾涼飕飕看他一眼。
于是, 戈蔔林默默地将橘子塞進自己嘴裏。
谷萬萬又掰開一個橘子:“我們昨晚就得到消息了,不過昨晚跟霍斯去抓人,沒過來。”
墨傾問:“抓到了嗎?”
“跑了一個,重傷。另一個霍斯已經拎去審了。我們仨正好離醫院近,就先過來看你們一趟,待會兒回去休息。”
“仨?”
墨傾瞧了眼這兩人。
谷萬萬說:“遲時去看江隊了。”
墨傾:“江刻醒了嗎?”
提到江刻,墨傾又想起身,但被戈蔔林按住了。
“醒了醒了,他想來看你的,被我們攔住了。”戈蔔林說,“你倆要不就換同一個病房,要不就視頻聊。”
江刻和墨傾昨晚做了手術後,就去了不同的病房。
墨傾聽到江刻病情穩定,沒有性命之憂後,也放了心。
不過,睡了一覺後,她當然想看看江刻的身體狀況。
墨傾沉吟了下,果斷道:“不行,我今天就得出院。”
“你這麽急做什麽?霍斯已經派人在醫院守着了,不允許任何陌生人進入你們的病房,連醫生護士都要經過檢查。”戈蔔林不解地說。
谷萬萬也問:“有什麽事?”
墨傾眼眸微沉,看了兩人一眼,卻沒有坦白。
她體内裝有炸彈的事,谷萬萬和戈蔔林都不知道。這件事,也不宜告訴他們。
但微型炸彈一事……
事不宜遲。
那些人知道她是誰後,肯定會用微型炸彈威脅她。
“給我手機。”墨傾斂了斂神情,“另外,你們去給我把宋一源叫過來。”
谷萬萬和戈蔔林對視了一眼。
還在猶豫呢,墨傾冷眼一掃,他們就麻利兒去辦事了。
……
等他們倆一走,拿到手機的墨傾,第一時間給霍斯打了電話。
“墨——”
霍斯疲憊的聲音傳來。
沒等他說完,墨傾就一字一頓道:“我要把炸彈拆了。”
霍斯:???
想了想,霍斯道:“我知道現在把柄落到敵人手裏,你很急,但拆除手術風險很大,我們沒有足夠的技術——”
“宋一源有。”墨傾平靜道,“你們要找的手術刀,在我手上。”
輕描淡寫的兩句話,解決了所有的問題。
霍斯不知是太累了腦子轉不過來,還是過度驚訝一時沒反應過來,久久沒有出聲。
但他什麽都沒問:“我聯系醫院給你安排手術。”
墨傾簡單明了地說:“我不相信醫院。宋一源一旦給我動手術,新世界馬上就會知道。所以時間得抓緊,我會讓江家十三爺安排場所和人手,然後跟宋一源、江刻一起出院,制造我們不信任醫院的假象。在我們出院回家的路上,這場手術必須完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