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墨傾提醒,谷萬萬也從憤怒中脫離出來,開始思考這事邏輯性。
他很快着手去查。
墨傾坐在長椅上吹風,聽到身後傳來叫賣聲。
她回了下頭。
有個老人正在賣冰糖葫蘆。
“給我一串。”
墨傾手一擡,朝人招呼了下。
冰糖葫蘆吃到一半,谷萬萬電話又打過來了。
“你猜得對。”谷萬萬說,“他和他的隊伍,根本不成氣候,他沒有破壞藥園的必要。他的理由,不完全成立。”
墨傾咬了口冰糖葫蘆:“你怎麽想?”
“他應該是被指使的。”谷萬萬想了想,“我猜……”
“嗯?”
“顔勁知的可能性很大。”
墨傾聽他繼續講。
“一周前,他得知我要參加起航賽,就很關注我的血滴子。三天前,他把他養在藥園的草藥都搬走了,昨天就出了這樣的事。”
谷萬萬冷靜地分析。
墨傾說:“知道了。”
谷萬萬道:“我同學被聞半嶺帶去派出所了,我現在就去一趟。不過,他甯願擔下這麽大的風險,或許有更大的把柄在顔勁知手上,很難——”
“不用那麽麻煩。”
墨傾站起身,捏着那一根冰糖葫蘆,慢悠悠地走着。
她幹脆道:“我去問,快一些。”
電話挂斷。
都欺負到跟前了,若再被推着走,也不符合她的性子。
*
派出所審訊室。
面對警察的詢問,陳光一口咬定都是他幹的,沒有受人指使。
無論問多少遍,皆是如此。
蓦地,審訊被敲門聲打斷,起初走出去一個警察,不一會兒,又把另一個做筆錄的警察叫走了。
陳光心下納悶。
問完了嗎?
還是,出什麽岔子了?
“誰——”
外面忽然傳來一道喝聲。
然後,就沒了任何聲音。
陳光心倏地一緊,側耳去聽走廊動靜,可連一個腳步聲都沒有。
“呼!”
“砰!”
伴随着一陣涼風,門一開一關。
“滋滋——”
審訊室昏暗的燈光閃了兩下。
陳光心頭一緊。
他下意識抹了把汗,可他再擡頭時,眼裏忽然多出一抹身影,當即吓得他心髒直奔喉嚨,他整個人一震,往後彈了彈。
“你、你是誰……”
陳光下意識咽了口唾沫。
他緊張又慌亂地盯着眼前的女生。
女生穿着件黑色外套,兜帽戴在頭上,遮了大半張臉,陰影之下,隻有輪廓若隐若現。
陳光隐約能感覺到她的視線。
鋒利、冷漠、危險。
如暗中窺伺的冷血動物。
墨傾将一個小瓶子放在桌面:“喝了。”
“這是什麽……”
陳光舔了舔幹燥的唇角,瞳孔控制不住地收緊。
令人恐懼的氛圍感,全然控制住他的神經。
“谷萬萬的财勢,你心裏有數,他是不會放過你的。”墨傾不疾不徐地說,“把它喝了,别亂說話。”
!
陳光似是一下被棍棒敲醒。
陳光趕忙道:“你回去告訴顔勁知,我不會亂說的。”
“由得了你?”
墨傾不由分說地捏住他下颌,抄起那個小瓶子,把裏面的東西全都灌入他口中。
“你給我喝了什麽!”陳光頭一偏,劇烈咳嗽着,同時用手扣嗓子眼,“顔勁知是不是反悔了?他說了會護着我的,還許諾給我三明藥業的高管之職!他怎麽可以反悔!”
聞聲,墨傾眉毛動了動。
墨傾譏諷道:“這你也信。”
于是,陳光炸了。
……
華燈初上,夜色朦胧。
墨傾走出派出所,給谷萬萬去了通電話。
墨傾道:“問清了,顔勁知怕你赢了他,想把你扼殺在搖籃。”
“……”
谷萬萬罵了一連串髒話。
罵完後,谷萬萬吸了口氣:“他和誰組隊?”
墨傾說:“溫迎雪和溫南秋。”
“難怪。”谷萬萬回味過來,“他們仨代表溫家和顔家,組隊拿下第一,又可以捆綁在一起炒作一波了。”
谷萬萬又道:“起航賽的賽制特殊,第二輪需要帶自己培育的草藥過去進行評分,不帶等于沒分。現在血滴子被毀了,你打算怎麽辦?”
墨傾說:“戈蔔林那兒有不少,不用擔心。”
谷萬萬明顯不信:“你開什麽玩笑,你以爲随便拿一株草藥過去就能拿第一……”
“就這樣,先挂了。”
墨傾把電話掐了。
谷萬萬無語地跳腳。
*
烏雲遮了月,夜空暗得深沉。
溫家。
溫迎雪沐浴出來,換了一件白色睡裙。
忽而一陣冷風襲來,溫迎雪凝眸看去,見到窗戶開着,遂輕皺眉,擡步走向窗戶。
走到一半,她似是察覺到什麽一般,腳步頓住。
她明明關了窗的!
“你家葡萄不錯啊。”
輕悠悠的聲音傳來。
溫迎雪赫然回眸,便見墨傾坐在沙發上,手裏拎着一串葡萄。
她穿了一身黑,長發披散着,眼神打過來,随意又閑散。
“你怎麽進來的?”
溫迎雪看了眼窗戶,如臨大敵。
“這世上還沒有我不能進的地方。”墨傾吃了一顆葡萄,往後倚着,側着身瞧她,“我餓了,有什麽吃的嗎?”
溫迎雪:“……”
一刻鍾後,溫迎雪端來一些熱菜,面無表情地擱在墨傾跟前。
今日溫家主過壽,在家待客,吃的喝的一概不缺。
“速度很快啊。”
墨傾拿起了筷子。
溫迎雪涼聲提醒:“你不試一下毒?”
墨傾頓住。
溫迎雪提醒:“當初季雲兮就是這麽中招的。”
“用不着。”
墨傾夾了一筷子菜到嘴裏,絲毫不放在心上。
見她真的吃上了,溫迎雪止不住頭疼。
半刻後,溫迎雪忍無可忍地問:“你來到底是做什麽的?”
“我——”
墨傾張了張口。
“笃笃。”
卧室門被敲了兩下,旋即傳來虛弱溫和的聲音:“阿雪,你睡下了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