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江刻消失,江延就會回來。”
十三爺說完,發現兩股氣壓襲來,令他一震。
他心下納悶。
他聽井時提過墨傾。
作爲一覺醒來就是百年後的人,又跟江延關系密切,墨傾不應該是最希望江延回來的人嗎,爲何會是這般反應?
墨傾涼飕飕地問:“他不是死了嗎,怎麽回來?”
十三爺把鍋一甩:“這我就不知道了。”
江刻問:“我的消失,指的是什麽?”
“不知道。”
十三爺兩手一攤,直接擺爛。
而後,他手指摩挲着下颌,微微向前一傾,仔細端詳了江刻片刻。
正當江刻以爲有什麽稀罕事兒之際,十三爺冷不丁道:“老實說,我一直覺得你長挺好看的,但你這兩年,是不是長得更帥了點兒?”
“……”
江刻頓了下,然後調整了下坐姿。
“揍他。”江刻側首,跟墨傾說,“我付你工資。”
“行。”
墨傾毫不遲疑地答應了。
兩分鍾後,英俊潇灑的十三爺,左眼多了一圈烏青。
他捂着眼:“至于嗎?”
墨傾手掌往茶桌上一撐,微偏着頭,視線上下打量着十三爺,遞給他一個挑釁眼神。
十三爺識趣地閉上嘴。
墨傾陰陽怪氣地道:“作爲現任當家,井時将一個沒記憶的陌生男人扔你這兒,你不起疑,反而盯着他的臉,犯了兩年花癡?”
“你這話說得……”
十三爺将手放下來。
他看得出來,這兩人沒問出滿意的東西,正憋着一肚子火呢,隻是拿他撒氣罷了。
一個是來自百年前的祖宗,一個是沒有過去記憶虛假的傀儡。
他倒是不至于跟他們計較。
“不是我不想查,而是井時辦事謹慎,我确實查不到什麽。”十三爺說,“不過,倒是可以給你們一點情報。”
墨傾懶懶道:“說。”
十三爺說:“江刻是被井時從東石市送來的,不出意外的話,他以前一直待在東石市。”
墨傾接過話:“但沒有他一點生活痕迹。”
“對。”十三爺點點頭,别有深意道,“我不信在這個社會,還存在不留任何痕迹的活人。以井時的作風,也不至于将一個活人囚禁多年。”
“你的意思是,他可能一直是沉睡狀态?”墨傾問。
“不排除這個可能。”十三爺又看向江刻,“我對你做過兩種設想。一、克隆人。但就算你是克隆人,也需要正常生活,吃喝拉撒一樣缺不了。”
江刻不置可否。
他問:“二呢?”
“機器人。”十三爺說着也有些無奈,“你去東石市後,澎忠給我彙報過你的生活,每天定點作息,兩點一線地工作,生活一成不變,活得像個機器人。”
江刻:“……”
十三爺繼續說:“但我在你昏迷時就給你做過檢查,你放心,你絕對是個正常人類。”
“……”
這麽離譜的猜測,江刻和墨傾都不太想接茬。
“關于江刻和江延是否是一個人的事……”十三爺話鋒一轉,“你們應該也有懷疑吧?”
要不然,他說那句“隻要江刻消失,江延就會回來”時,他們倆不會那麽平靜。
觀察了下兩人的神情,十三爺又道:“雖然井時活這麽久确實很玄學,但這世上沒那麽多奇幻的事,江延會借屍還魂的說法,我持保留意見。”
墨傾沉吟半刻,問:“你有什麽證據?”
十三爺搖搖頭:“我相信科學。”
“何況,”十三爺倏然一笑,“江刻,最起碼現在還是江刻,不是嗎?井時又一直沒消息,與其等着一個不确定的答案,爲何不過好現在?”
墨傾一怔,眼簾半垂下來。
“換個話題。”
江刻不急不緩地說。
他盯着十三爺。
十三爺又被他沉靜冷厲的眼神看得頭皮發麻。
江刻問:“爲什麽躲着我們?”
“我倒不是做賊心虛,而是……”十三爺看了一圈他們倆,眉眼微微耷拉着,“在井時沒下落之前,你們找我也沒用。”
這話,真假摻半。
井時告知他的消息,少之又少。
他沒什麽好說的。
此外——
這兩個人,全都是麻煩。
畢竟一個是百年前的祖宗,一個是未來的家主,都得敬着。
可他吧,偏就不是個會當孫子的人。
他甯願墨傾和江刻在外面待着,無論怎麽鬧都行,他可以讓江家、EMO給他們倆撐腰,但他能躲着就躲着。
江刻沒有停頓,又問:“我清醒後,見過你嗎?”
“沒有。”
“所以我記憶裏關于你那些記憶都是假的?”
“……算、算吧。”
十三爺忽然有些心虛起來。
爲了拔高他在江刻心裏的形象和地位,他稍稍耍了一點小心機。
“知道了。”
江刻點了點頭,似乎沒多大情緒。
十三爺有些驚訝。
這樣問一句就過去了?
然而,下一秒,江刻站起身。
十三爺如臨大敵。
江刻将襯衫衣袖往上挽了點,動作慢條斯理的,之後很溫和地跟十三爺說:“是我走過去,還是你湊過來?”
“……”
于是,十三爺的右眼也多了圈烏青。
還挺對稱。
墨傾在一旁看戲,連茶都給自己泡好了。
等江刻處理完後,墨傾将茶杯一放,問十三爺:“九雲殘片呢,你從哪兒得來的,又爲何要把它送給江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