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岐黃一脈的醫術的了解,僅僅皮毛罷了。”
“……”
墨傾算是明白了。
就是說,龔光耀自己的能耐,這張試卷的水平,已經算是極限了。
需要有更了解岐黃一脈醫術的人來才行。
這人,偏偏是墨傾。
墨傾嗤笑一聲:“倘若我來,這一屆,怕是沒一個人能過關。”
龔光耀從容不迫地說:“那也未嘗不可。”
墨傾訝異地斜了他一眼。
“今年的考試,隻是一次試探。”龔光耀說,“明年開始,我們會出教材和大綱——”
墨傾冷笑:“你們出?”
龔光耀别有深意地說:“專業知識,得找專業的人。”
墨傾唇角帶了些許譏諷:“你如意算盤打得挺響啊。”
龔光耀想借着這一次考試,給中醫界招攬民間醫生,同時也希望岐黃一脈的醫術得以傳播,甚至能融入到教學體系中來。
可是,他不懂岐黃一脈的醫術啊。
找來找去,找到了墨傾身上。
意思很明顯:想白嫖。
問題是,早些年的中醫,連秘方都不外傳,得了一種秘方,就當家傳之寶似的護着,因爲這是賺錢的法子……
不然跟賣藥的有什麽區别?
“我随便一點知識,就能撬動頹靡的中醫界,你憑什麽覺得,我會将這些免費編教材、同人共享?”墨傾一字一頓地反問。
龔光耀停頓了一下:“你既然是醫聖的後人,或許你聽說過她傳下來的十張藥方?”
墨傾眼裏掠過一抹興緻。
龔光耀敏銳地捕捉到了,抓緊機會說:“隻要你同意,我手裏有兩張,都可以贈你。此外,本碩博的學曆,畢業後的工作,以及我所有能供你用的資源,都由你做主。”
這條件開得挺有吸引力的。
不過,對于墨傾而言……
也就那樣。
那麽多人死都想要的藥方,墨傾背得滾瓜爛熟,随手就能寫出來。
學曆、工作、資源。
墨傾都不感興趣。
“我會考慮一下。”話到嘴邊,墨傾卻改了口。
“多久?”
“試題得何時确定?”
“本月月底。”
“那我到時再給你回複。”墨傾語氣淡淡的。
龔光耀沉吟了下,眼裏有了希冀,點頭說:“好。”
*
七點半,墨傾離開龔光耀的辦公室,出了醫學院大樓。
雖說龔光耀開的條件不怎樣,但是,她确實開始考慮“出試題、寫教材”的可行性。
她學的岐黃一脈的醫術,又取其精華去其糟粕,研究出一套自己的醫學理論來。
以前從未想過系統歸納過。
或許,借此機會……
未嘗不可?
這麽想着,墨傾想去食堂吃晚餐,可走到一半,一輛眼熟的大衆,就停在了她身邊。
車窗緩緩落下。
夜風微熱,斑駁的樹影輕輕搖晃着,落到車内的男人身上。
他穿着精緻的定制白襯衫,衣袖挽到手肘處。手肘往窗沿上一搭,露出結實的小手臂,線條在昏黃燈光裏稍顯朦胧。
他微微探出頭,一抹拂動的樹影在他眉眼拂動。
他問:“去哪兒?”
墨傾嘴角微抽:“你在這兒幹嗎?”
“下班兼職,剛送一老師過來。”江刻唇角輕輕彎起,像極了一個開豪車的富二代,“去兜風麽?”
“……”
墨傾猶豫了半晌。
然後,她繞過了車頭,來到副駕車門旁,把車門一拉,坐了進去。
“你那個連環殺手的任務還沒完成?”墨傾将門甩上,皺眉問。
江刻心平氣和地說:“今天第一次接單。”
墨傾:“……”
好家夥。
還是剛開業呢。
江刻發動了車,沒有關車窗,外面溫熱的晚風吹進來,吹亂了墨傾的頭發。
墨傾隻手将發絲往後攏了攏。
“去哪兒?”墨傾問。
“吃飯了嗎?”
“沒有。”
江刻漫不經心地說:“那就帶你去吃飯。”
墨傾估摸着,他就是閑得慌。
江刻不需扮演霸總的時候,喜好和品味都挺接地氣的,身上沾着一股真實的煙火氣,少了些高高在上的矜貴和疏冷。
所以,當江刻開着大衆、以出租車司機的身份,帶墨傾去街邊的燒烤店時,墨傾内心無比平靜。
沒一點波瀾。
江刻将高檔襯衫當地攤貨穿,将衣袖一挽,往長凳上一坐,熟練地從服務員手裏接過一張紙質菜單,遞給了墨傾。
“快一周了,你的任務剛開始,”墨傾掃視着菜單,同時閑聊,“最近在忙什麽?”
“跟溫家套了套近乎。”
菜單定住了,墨傾眼睑一擡,視線從菜單上端邊緣處溢出來,掃向江刻。
她問:“哪個溫家?”
“就那個溫家。”江刻輕描淡寫地說。
墨傾眼一眯:“你想做什麽?”
夜色漆黑,街道喧嘩。
燒烤店外,随意擺放着幾張餐桌,幾乎坐滿了人。
江刻和墨傾就坐在其中。
無人關注。
江刻手肘抵在桌面,微微傾身向前,語氣不輕不重:“我懷疑在出租車上作亂的人,跟溫家有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