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十點。
墨傾抱着半個西瓜,盤腿坐在沙發上,正在看司笙的劇。
手機鈴聲忽然響了。
墨傾随手接聽。
“出來。”江刻簡明扼要的聲音傳來。
“……啊。”
墨傾遲遲出聲,低頭,瞧了眼剛吃了三分之一的西瓜。
“……”電話裏沉默了一會兒,傳來了江刻壓着危險的聲音,“别跟我說你還沒收拾好。”
将西瓜往桌上一放,墨傾站起身:“東西比較多。”
“要多久?”
“半小時吧。”
“行。”
江刻答應了。
墨傾舒了口氣,剛要挂電話,就見闵昶從卧室裏走出來。
闵昶瞧了眼電視,忍不住說:“你還在看這部劇?”
聲音很清晰地傳到江刻耳裏。
墨傾:“……”
江刻:“……”
幾秒後,江刻将電話挂了。
墨傾“友善”地看了闵昶一眼。
“怎麽了?”闵昶背脊有點涼。
墨傾将電視一關,擡步走向客卧:“我今天搬去江刻家。”
闵昶一怔,表情微變。
他還以爲墨傾在開玩笑,但很快的,他就發現墨傾在收拾東西。
于是,闵昶躊躇了下,走到客卧門口,敲了敲門。
正一股腦将衣服扔行李箱的墨傾,聽到聲音,朝這邊看了一眼。
闵昶表情有些别扭,猶豫幾秒,擡手摸了摸鼻尖,道:“我就說了你一句。”
“嗯?”
闵昶糾結了半天。
然後,小聲說:“我向你道歉。你愛看什麽,看什麽。”
墨傾聽明白了,挑眉:“跟這事沒關系。”
闵昶明顯不信。
他盯着墨傾。
墨傾将最後一件衣服扔進行李箱,見他還杵在門口,無語:“我是那麽小氣的人?”
“……”
要這麽問的話,闵昶還真不好回答了。
不假思索說出“不是”這兩個字,對他的演技而言,有非常大的難度。
墨傾舌尖一抵後槽牙,笑了:“怎麽着,也是我趕走你,我能自己卷鋪蓋走人?”
“……”闵昶終于信了,松了口氣,“你去那邊住多久?”
“不知道。”
闵昶想了想,說:“那這房間,我還給你空着。”
“行。”
墨傾也沒跟他客氣。
……
墨傾行李不多,一個行李箱和一個包。行李箱裏裝的是衣服等用品,而包裏則是裝着她這半年做的瓶瓶罐罐。
江刻在樓下等了約摸二十分鍾。
墨傾第一個走出來,兩手空空,氣定神閑。
闵昶跟在墨傾身後,一手提包,一手提箱。
雖然在墨傾面前很會服軟,但其餘人在闵昶這裏,素來是“一視同仁”。
闵昶态度有些冷漠,看了江刻一眼,沒有打招呼,直接走到後備箱,将行李箱和背包都放到裏面。
江刻也未搭理闵昶。
二人心照不宣地漠視對方。
江刻跟墨傾說了句“上車”,然後就坐上了駕駛座。
墨傾随後上了車。
闵昶踱步過來,瞅了眼緊閉的車窗,擡手敲了敲。
車窗滑落下來。
闵昶眼皮低垂着,故意說:“你随時都能回來。”
他的目光是沖着江刻去的。
真不能怪他對江刻印象不好。
先是墨家的事,搞得墨傾在學校名聲惡臭。後來,墨傾搬去跟墨家沾親帶故的江刻家,一被退學,就從江刻家裏搬走了。
鬼知道發生了什麽不愉快的事?
他祖宗,哪裏是個人都能欺負?
墨傾還沒來得及說話,江刻就一踩油門,開着車揚長而去。
車忽然加速,墨傾後腦勺往後一砸,她乜斜了眼江刻,将安全帶一拉,重重地扣上。
江刻當做沒看到。
墨傾也懶得搭理。
*
江刻家還是記憶中的樣子。
墨傾跳下車後,完全不顧自己行李,默認由江刻去取,自己大步進了屋裏,先去老地方——廚房冰箱找了一瓶酸奶。
她走出廚房時,江刻正提着她的行李走進來。
墨傾覺得他這樣,比裝霸總時順眼極了。
墨傾喝了口酸奶,問:“下次扮我保镖怎麽樣?”
江刻臉色微黑,槽多無口:“誰保護誰?”
墨傾退讓了下:“那扮助理吧。”
“給你臉了。”
“當助理,你或許還沒澎韌當得好。”墨傾反唇相譏。
“……”
江刻一噎。
沒了任何僞裝,二人的對話裏,總有一股火藥味兒。
江刻沒跟她辯,仍是将她的行李提去二樓,然後才下樓,準備去廚房給墨傾做午餐。
墨傾在客廳裏看電視,依舊是司笙的劇。
将半集看完,墨傾有些餓了,踱步來到廚房,又拿了瓶酸奶,然後觑了眼江刻的成果。
江刻正在炒菜。
他系着圍裙,裏面穿一件白襯衫,腰間的繩子一綁,勾勒出寬肩窄腰,後背線條流暢,有點禁欲的味道。
他的氣質很獨特,哪怕待在廚房,也是煙火不沾身。
在竈台旁,是一盤糖醋魚。
墨傾抽出了兩根筷子,走過去,夾了一口魚肉,放到嘴裏。
江刻餘光瞥向她,觀察她的反應。
墨傾嚼了幾口,表情變得奇怪起來,偏頭看着江刻,跟江刻目光對視。
江刻有種不祥的預感:“别跟我說,我做個飯,味道也跟他的一樣。”
墨傾說:“是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