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2章 戰

第722章 戰

天短夜長,淩晨三點半,天色還是一片漆黑。

詭異的笑聲戛然而止。

七月爬隔着河面,他聲音洪亮說道:“我得到了想要的東西,這一切馬上會結束,我不會讓你們打擾到沉眠的黨項英魂,雖然還是半成品,但對付你們這幫盜墓賊,綽綽有餘。”

“雲峰!”

就這時,我身後傳來一陣急促腳步聲。

是小萱帶折師傅趕了過來,她手中還抱着把獵槍。

過來二話沒說,小萱瞄準河對岸的七月爬,直接扣動了扳機。

“砰!”

聲音在河邊回蕩。

沒打準,小萱卡塔一拉槍栓!又要開第二槍。

七月爬見狀,立即轉身向黑暗中跑去。

一下失去瞄準目标,小萱着急了,她直接抱着獵槍跳下河,淌水去追。

今晚是最好的機會,他不動我們,我們也要動他!

我和折師傅馬上跟上。

上到河對岸,小萱大喊:“出來!怕個女人!有種别藏着!出來!”

這裏稀稀拉拉有十幾棵杉樹,七月爬跑不遠,一定藏在某棵杉樹後。

我舉着手電,緊張的來回照。

“那裏!”

我突然看到。在一棵樹後,七月爬的權杖露出來一點。

“砰!”

惡通天留下來的獵槍,威力比老福那隻老式獵槍強的多,子彈打在樹皮上木屑飛濺。

折師傅單手甩開蝴蝶刀,他移動速度很快,從側面包了過去。

就這時候。

山裏響起了此起彼伏鳥叫聲。

随後,不知道是一大片黑烏鴉還是什麽鳥,受了驚吓都飛走了。

樹後沒人,隻有七月爬那根銅仗靠着樹。

“人呢!”

小萱注意力高度集中,她轉頭,來回搜尋剩下的杉樹。

突然樹後響起了歌聲。

鼻音?

七月爬的歌聲聲調詭異,聽起來很遠古,很蒼涼。

他慢悠悠從樹後走出,雙手抱着一面“鏡子。”

是鏡子,我看的很清楚。

一張長方形的木框現代鏡中間,嵌入了一塊橢圓形青銅鏡。

青銅鏡表面有複雜的圖案花紋,但由于鏽蝕嚴重,根本看不清是哪種圖案。

我看古董,所有老東西都有種神韻氣質,而這枚銅鏡的神韻告訴我,它年代非常久遠。

這還沒完。

我還注意到,鏡子木框右側掏空了,鬼崽嶺那條能巴巴蛇的幹屍,也被嵌在了鏡框之中。

月光下,鏡中似有條小蛇在爬行扭動。

場面極其詭異,似乎能巴巴蛇在鏡中世界活了過來。

“裝神弄鬼!去死!”小萱就要開槍。

七月爬猛的将鏡子翻轉,對住了小萱。

他隻是将鏡子翻了個面兒,其他什麽沒幹。

小萱就像被吸引住了,直勾勾盯着鏡面。

“小萱!”

我叫了兩聲,人沒反應!

隻見七月爬迅速蹲到鏡子旁,他單手捂住了自己一隻眼睛。

小萱噗通一聲摔倒在地,她眼皮上翻全是眼白!口水順着嘴角流。

此時折師傅身影猶如鬼魅,他繞過了鏡子,跑到了七月爬背後。

蝴蝶刀像個陀螺,在他手心高速旋轉,角度刁鑽狠毒,直奔對方後腦勺刺去!

七月爬通過鏡子看到了自己身後發生的一切,千鈞一發之際,他頭向下垂,折師傅手中高速轉圈的蝴蝶刀劃破空氣,削去了他一大把頭發!

一擊不成,隻見折師傅食指挑了兩下。

他食指帶着一枚戒指。

速度太快,我看不太清,好像是戒指上,連着一條很細很細的鋼絲線。

蝴蝶刀脫離手掌心飛了出去,就像一隻發着白光的蝴蝶,在空中跳舞。

七月爬眼神驚駭,躲閃不及,蝴蝶刀一閃飛過,在他臉上,自上而下劃出了一道巨大傷口!

啊的一聲慘叫!

七月爬手捂着臉,鮮血透過指縫大量滲出。

折師傅單手持刀,一秒不停,又向七月爬脖子上劃去!

七月爬雙手抓起鏡子,像拿盾牌擋在了自己臉前。

鋒利無比的蝴蝶刀刺在了鏡子表面,意想中的碎裂場景并未發生。

折師傅一臉冷漠,他閉着雙眼不去看鏡子,手腕不斷加力,同時仍有餘力,口中說道:“數月前,你害過我兩個徒弟,今天就拿命來還吧。”

我看的大驚失色,這還是鏡子?!他媽的怎麽這麽硬!

已經被壓到了地上!隻要擋刀的鏡子碎裂,他必死無疑!

七月爬滿臉是血,苦苦支撐,他口中發出怒吼!

緊接着我感覺到地面顫抖,遠處幾棵杉樹直接倒了,一個龐大無比的黑影竄了出來。

棕熊!

我還沒來得及喊出口,這畜生便向人一樣直立起來,一巴掌拍來!

折師傅閉眼沒看,後腦勺像長了眼睛,下腰躲過了這緻命一擊,然後靠爆發力瞬間跳起,将刀甩飛了出去!

相比于上次,這頭山裏棕熊身上沒有古怪鐵甲,蝴蝶刀飛進了熊瞎子眼眶中!

二十公分長的刀刃,紮進去了一大半。

可想而知,這一刀的力量有多強。

中了刀,熊瞎子龐大的身軀步步後退,像喝醉酒站不穩,噗通一聲倒在了地上,身子還在不停掙紮。

折師傅閃身過去,擡起腳,一腳将蝴蝶刀踹了下去。

熊瞎子力氣再大也是血肉之軀,這刀透過眼眶,幾乎貫穿了腦袋。

這畜生不停拍打地面,抽搐了兩下,慢慢躺在地上不動了。

就這功夫,七月爬背着鏡子想跑,我撿起來獵槍便打!

伴随着砰的槍響,七月爬噗通一聲跳進了河裏。

“狗日的别跑!”

我追過去。

水流湍急嘩嘩流個不停。

我舉着手電來回掃視河面,看不到人影。

自小萱回來到現在,發生的整個過程不超過五分鍾。

“小萱!”

我忙跑回去,将小萱扶起來。

“醒醒!醒醒!”

小萱現在的模樣太吓人了,她眼睛翻白,嘴角流口水,對我的大聲呼叫,根本沒有一丁點反應。

折師傅擦了擦刀,冷着臉說:“我去追人,你快把她帶回去找王把頭想辦法。”

我一路跑,急匆匆将小萱背回營地大喊:“快來幫忙!”

“這是怎麽了!”

“魚哥!我.我不知道!”

把頭拄着根棍子,一瘸一拐走過來看。

跑了一路,我大口喘氣,将剛才發生的過程快速講了一遍。

“鏡子.鑲嵌的青銅鏡?”

把頭皺眉,喃喃道:“那到底是個什麽東西?”

豆芽仔也一瘸一拐走過來,他着急大喊:“趙萱萱!趙萱萱!”

“媽的!”

我氣的一拳砸到了地上!

我無法接受小萱有個三長兩短,如果花錢能救她,我願意花光所有積蓄。

小萱現在的狀況類似于癫痫發作,有區别的是她不抽搐。

我們不知道她怎麽了,這已經超出了我們認知。

惡通天留的電話是銥星手機,這種衛星電話是第二代,2002年市場報價三萬三,但根本買不到,實際下來要花四萬多,别說在山裏,聽說在南極都能用。

将天線拉出來,把頭不停打電話,他問的人我都不認識。

這一刻,人脈的重要性凸顯了出來。

把頭的人脈不光涉及盜墓行,而是涉及到天下奇人,五花八門。

其中,有一位姓黃的老人這麽說的:

“顯生,鏡子是一種載體,古南羌人的黑巫術中有部分需要用到鏡子,你描述的東西,應該是觋鏡。”

“觋(xi)鏡?”

把頭不解問:“是觋器的一種?”

黃姓老人應聲說:“沒錯,就是觋器的一種, 這個詞在說文解字中有形容,在男曰觋,在女曰巫,從巫從見,能齋肅事神明,能見神明也。”

“顯生,這些東西我隻是一知半解,不過我知道一個專門研究這類東西的退休老教授,他姓宋,這個點他應該醒了,你趕快打給他問問,看怎麽解決。”

挂了後等了一會兒,把頭又通過這位黃姓朋友聯系上了那位退休教授,打了三次才打通。

把頭直接問:“是宋教授?想必老黃已經打了招呼,我想問問這種情況怎麽解決。”

這位王老教授聲音沙啞,他在電話中講道:“觋術和痋術一樣,都是以某種亡靈爲媒介,通過精神力量來施加于人,二十年前,我去雲南考察回來,寫了一系列論文投給了xz大學,可沒人信我的論文。”

老教授感歎說:“可歎當今社會,隻剩下了科學,此外科學解釋不了的一切,都被歸類成了封建迷信思想,我在雲南,親眼看到過活人身中痋術的下場,那個慘狀,是做不來假的。”

把頭說:“王老教授,我隻求一個破解之法。”

“破解.難啊”

“根據你所講情況,觋器是一枚銅鏡,亡靈媒介是一條死蛇,這種連我也是第一次聽說,很複雜,我需要時間去查一下資料。”

“要多久?”

“用不了多久,大概半天左右,你們耐心等我回電。”

挂了電話,衆人沉默不語。

我幫小萱擦去嘴角口水,摸了摸她臉,很涼。

我開始胡思亂想。

銅鏡中是不是存在着另外一個虛幻世界?小萱正在那個世界茫然無措。

我忍不住俯下,在小萱臉上親了一口。

現在流行一首歌,其中有句:

“在夢裏吻的臉,卻來不到我身邊。”

這句歌詞,恰巧唱出了我那時的心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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