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設銀行,二樓vip房。
氣氛尴尬,副行長臉上的那抹笑容,定格住了。
一摞錢一萬, 用白紙條紮着。
最上頭五六張都很正常,但在往下看全是天地銀行的冥币!
我臉唰的一下,白了。
趕忙檢查箱子裏剩下的錢。
竟然全都是這樣.
“項項先生,這是?”
女櫃員王文文問我話,她臉上表情看起來難以置信。
媽的!他怎麽敢這麽玩我!
我抓起手機快步跑出了銀行。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請您稍後在撥,sorry”
不可能, 不可能啊
劉元甯是我們老客戶, 互相做過不止一次生意!
我昨晚隻打開箱子看了眼,也是出于對他的信任,除非他以後不想吃這行飯了!否則,絕不敢這麽幹!
腦海中回想起剛剛一幕,煙兒笑着對我比了個中指。
我臉色陰沉到了極點。
是那個臭娘們
爲了得到這批貨,我們付出了太多努力!就等着分錢過年了!
這樣我怎麽向其他人交差!
匆忙跑回銀行,我二話沒說,拿起箱子便往外走,王文文也追了出來。
“項先生!出了什麽事兒了!”
“你臉色這麽難看!是不是讓壞人騙了!要不我幫你報警?”
“不用。”
“我自己能處理, 你有沒有車?”
“車?有,那輛。”
她從兜中掏出串鑰匙,随即指了指銀行門口停着的一輛白色小奧拓。
“車借我用用, 之後還你!”
我打火倒車,直接開走了,後視鏡中王文文一臉呆滞。
煙兒她可以罵我!可以做局坑我!我接着就是!但她就是不能動我們的錢!
路上我開着小奧拓見縫就鑽, 連闖六個紅燈,直接拐進了東關小學胡同。
虧着車小, 如果車身寬一些在胡同中沒法走。
我油門踩到底,嘀嘀嘀瘋狂拍喇叭!
“瘋了!要死啊在這裏開車!”
沒理會周圍人謾罵,我開車從東小胡同沖出來,又從消防隊大院穿過去,走兩公裏後上到公主橋,最後從橋上下去,拐上國道。
奧拓保險杠撞爛了,但我顧不上那麽多,這是最快路線!
劉元甯要想離開縣城,他肯定走國道!
車速始終保持在一百上下,大概跑了二十分鍾,國道前方,隐隐看到了一輛獵豹越野車,看車牌号,就是劉元甯的車!
沒直接超車,而是選擇在後方緊跟,我陰沉着臉打了通電話,并且錄了音。
“你好, 這裏是110報警中心。”
“你好,是這樣的, 我正在國道上, 剛看到一輛車肇事逃逸了。”
“請問在哪條國道?現場有沒有看到人員傷亡?肇事車輛的車牌号您記下了嗎?”
“川FA060U。”
“好的,我們盡快派同事趕過去,請問.”
我直接挂斷了,随後一腳油門踩到底,超到了獵豹車前方。
我放慢車速,越野車也隻能跟着減速,最終逼停。
“你他媽會不會開車!這麽寬的路你擋我前頭幹什麽!”
“項小項把頭?你怎麽在這裏?怎麽回事兒?”劉元甯一臉驚訝。
我砰的關上車門,拿上箱子走到他面前,直接打開讓他看。
“劉哥,你解釋解釋,我還沒死,你就給我準備了這麽多啊?”
“這這是什麽情況!”
劉元甯翻了翻箱子裏的錢,不知道是僞裝的還是真感到意外,反正他臉白了。
随後他慌張解釋道:“這真不是我幹的!咱們都好幾年的老朋友了!你說我能幹這種缺德事兒嗎!”
我冷着臉說:“劉哥,知人知面不知心,不管是不是你幹的,我沒收到錢,貨就不能給你!”
“你沒得選擇了,”我放了剛才報警的錄音。
劉元甯聽了錄音,臉色更加難看。
我皺眉道:“快沒時間了,最多十分鍾,警察就會過來,你後備箱的東西要是不想被看到,隻能裝我車上。”
劉元甯一咬牙,砰的一拳砸在了越野車上,怒聲說:“是誰他媽在搞我!”
我檢查了貨,确保一件不少後,裝到了奧拓後備箱。
劉元甯走過來想上車,我說你幹什麽?
他滿臉着急,一頓解釋。
我笑道:“劉哥,不是小兄弟不幫你,這事兒就算不是你幹的,那也和你身邊的人脫不了幹系,警察來了,你好好想想怎麽說!”
“我走了,等你給我回個結果。”
說完我開車揚長而去。
後視鏡中,劉元甯氣的連續猛踹越野車輪胎。
我不擔心他會供出來我們一夥。
除非他不想活了,我們盜墓,劉元甯銷贓,他賣出去的那些文物加起來,槍斃三次都綽綽有餘。
剛才車上沒看到煙兒,不知道人去了哪裏。
敢動我的錢!她要是此時此刻站在我面前,我敢打她,絕不手下留情。
一小時後回到銀行,已經是下午兩點多了,我還沒開上去,王文文第一時間跑了出來。
“我的車”
“不好意思,出了點小問題,我等下給你五千塊錢,你抽空去修下。”
“哦,不用那麽多,一千塊錢就行,”王文文表情着急道:“現在不是我車的問題,是你有麻煩了!”
“什麽麻煩?”
她說:“你拿那麽多冥币來銀行存款,性質很惡劣!按照我們行裏關于假币的規定,這種事兒必須要向派出所報備。”
“不會吧,冥币算是假币?”
她反問我:“難道不算?”
這哪門子邏輯,我樂了,說:“文文,那些冥币上頭明明白白寫着了,天地銀行通用!難道你們建行在底下還有個黃泉路支行?”
文文一愣,随即噗嗤笑了,她說:“你這人膽子好大,怎麽一點都不知道怕!前兩年有個男的拿着像外國冥币來存款,結果還真讓他存進去了,這事兒可大可小,關鍵在于副行長态度!你态度好點,想想怎麽說。”
進去見到副行長,對方之前臉上的笑容已經沒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臉嚴肅。
“項先生,關于這件事兒,我想知道你是主觀故意的,還是”
我說道: “不好意思,這是我一個朋友跟我開的惡作劇,玩笑,剛才已經打電話問清楚了,對了行長,我聽文文說咱行裏最近推出了一款新理财産品?”
副行長馬上道:“是有款新理财産品,不過門檻高,起購額度很大。”
“四百萬,夠不夠門檻?”
“足夠了!”一聽這數,副行長臉上的嚴肅消失了,先前那種笑容又回來了。
什麽按照規定向派出所報備,人壓根就沒提,我當場刷卡,買了一筆風險等級四顆星,爲期六個月的理财産品,王文文給了我個u盾,随後這件事兒就這樣化解了。
現在看,四百萬不算多,銀行的副行長不會太重視,但在那時候算很多的了,幾乎可以對标現在的四千萬。
行有存款任務,王文文一下就完成了任務,銀行給她放了兩天假,聽說還有獎金,爲了表示感謝,她邀請我去銀行旁的咖啡廳喝下午茶。
點餐後坐下,王文文攪拌着咖啡笑道:“一直叫項先生顯得太生分了,我能不能叫你項哥? ”
“可以,我那筆錢不會賠本金吧?”
“項哥你放心,照我經驗看,像你這種大客戶,銀行基本上都不可能讓你們賠本金的,上次我就很好奇,結婚沒來的及細問,你不是做工程的吧?”
我喝了口咖啡,笑着說:“不是,我其實是做古董的,古玩生意。”
“做古董生意?怪不得項哥你年紀輕輕這麽有錢,冒昧問一下,你現在有女朋友嗎?”
我半開玩笑,調侃她說:“有,我有十好幾個女朋友。”
她也笑了,說不信。
男女之間那點事兒,就是一層窗戶紙,她對我有點意思我知道,但我對她沒什麽想法,之所以答應一起喝下午茶,是因爲她長的太像李靜了,勾起了我的回憶。
“對了!項哥,我爸也愛好這方面,他這些年不知道從哪兒買了好多瓶瓶罐罐回來,也不知道真假,值不值錢!你專門做這方面生意的,肯定很厲害,能不能去我家幫忙看看?”
“這個.恐怕不行,我現在有事兒。”
“不遠!路很近!就在馬路對過那個小區,求求你嘛項哥!耽誤不了你多長時間的。”
透過咖啡店玻璃能看到那個小區,确實很近,我看了眼時間,答應去她家裏幫忙看一眼。
王文文家住四樓,家庭條件不錯,他爸五十多歲,滿頭黑發,看着很精神。
王文文說明了來意,他爸立即熱情的邀請我去參觀他的藏品,他爸收藏了一屋子瓷器,客廳三個博古架上擺的滿滿當當。
我一目十行掃了一遍,心裏基本上都有譜了。
“小項,文文說你是專家啊?”
“伯父說笑了,我就是做點這方面生意而已。”
“哦,那你快給看看,我這件明代中期的青花人物大瓶怎麽樣?十年前買的,當時花了好幾千,上月有個拍賣行的人找我,說現在這件瓶子能拍一百多萬!”
“不過也有專家說是假的,我一直吃不準,小項你給好好看看,沒事兒!真假隻管說!”
這大瓶的青花發色偏灰,人物布局多有留白,畫的攜琴訪友畫片,從風格上看,很像明代空白期的東西。
“伯父,你這瓶子底下是不是有個款,寫的大明天順年制?”
“真是好眼力!小項你沒看竟然都知道!”
他把瓶子翻過來,确實是大明天順的青花款。
我笑着解釋道:“伯父你記住,明代的天順,景泰,正統,這三個皇帝那時候叫空白期,所有的瓷器都不落款,我這麽說您能明白嗎?”
他恍然大悟道:“那就是假的對吧!”
我說隻是我個人意見。
“那這些呢?”他指向博古架。
我說有真有假,然後我快速指指點點,把哪件是真品,哪件是仿品,全都告訴了他。
王文文她爸這種藏家心态比較好,能虛心接受,如果他是認死理的國寶幫,我也不會浪費時間幫他看東西。
看完後,我說時間差不多了伯父,還有事兒忙,要走了,
他馬上說: “小項你别急,我還有幾件好藏品,有件元代的青花罐子!你在幫忙掌掌眼。”
“元青花罐子?多大?”我問。
他用手比劃了下,說大概碗口那麽大。
我立即說:“伯父你不用拿了,東西不對,元青花的罐子沒有這麽小的,不符合規矩。”
他爸愣了片刻,表情有些失望,說道:“那我還有個人頭罐兒,不會也是假的吧?”
“沒聽清楚,伯父你說有個什麽東西?”
他又說:“就是人頭罐兒,一個瓷器燒成的人頭,有鼻子有眼,還有嘴呢。”
我想了半天,不知道他描述的是個什麽東西。
古時候,曆朝曆代,上百種瓷器造型,我還不知道有這麽個玩意,聽都沒聽過,我趕緊讓他拿來看一眼。
他很快抱過來一個錦盒。
打開錦盒,我就看了一眼,便眉頭直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