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一個人不合群,就是岐。
岐擡起頭看着高坐雲床上的青靈,道:“這次你的目的,隻是離地焰光旗?”
青靈點了點頭。
“那衆弟子們一腔熱血就沒了?”
青靈笑了一聲,:“怎麽?爲你的這些師侄感到有些委屈?”
岐聞言一向冰冷的臉上也有些不好意思,“不是這個意思。”
青靈擡眼掃過衆弟子一眼,笑道:“你們之前都在以爲,爲師派你們爲人族在北俱蘆洲安家、傳授教化、甚至搶奪氣運,都是在向洪荒展示我這個聖人威勢的時候到了嗎?
你們誰也沒想到我大張旗鼓隻是爲了另一件靈寶。
所以,别人也想不到。這便是我不與你們詳說的原因。”
孔宣恭敬道:“師尊是聖人,站的比我們都高,看的自然比我們所有人都廣,您的決策弟子永遠相信。”
青靈笑說:“倒是學會了奉承,不過說的不錯,那便獎勵你去凡間走一遭,體驗一下芸芸衆生。”
孔宣臉上一副有些想撒嬌,卻不好意思的表情,小聲道:“這個賞賜弟子可以不要嗎?”
青靈失笑道:“我也會去。”
“啊!”衆弟子都是一驚,沒人會想到。
孔宣忙轉念過來,道:“多謝師尊,弟子願往。”
青靈笑道:“往後,我不在山中,一向事物由你們岐師叔主持。切記,不可落下修行,不可忘記衆生殿之責。”
衆人隻能恭敬稱是,無論是聖人的決定,還是師尊的決定,他們都沒有反駁的權利。
隻是,白福嘿嘿笑道:“老爺,聖人治世高高在上,若入了凡塵隻怕……”
青靈點頭,:“你說的不錯,聖人治世不入凡塵以免爲私情所擾,但爲師是衆生聖人,我的私情便是衆生,相信爲師我自有定力。”
衆弟子叩拜恭送,青靈走下雲床,走下高高在上的聖位,從跪在殿内的每一個人身旁走過,孔宣很有眼色的小步跟上,一師一徒走出雄偉大殿,走入渾濁人世海。
聖人出行,即爲盛世。聖人所至,即爲祥瑞。浮玉山上不可見的宏偉氣運忽而騰湧,化爲一朵濯世青蓮,于九天之上盛放燦爛,遮掩了天機,無人知曉衆生聖人的蹤迹。
走出浮玉山,青靈站在兩隻石像前,轉身回望懸浮空中的“浮玉山”道紋,自語道:“要久别了。”
警省愣道:“師尊這一去要多久?”
青靈轉過身,單手背後,悠悠道:“天長地久。”
一青一金,兩道身影漸行漸遠,消失在浮玉山前的水墨群山中。
……
天皇曆23元會14538年,東勝神州,軒轅部落占領三十二部,成爲人族第五大部落。
天皇曆29元會76225年,軒轅部落與天皇分支合流。
天皇曆34元會4986年軒轅部與神農分支合流,号稱炎黃。
天皇曆42元會109871年,北俱蘆洲,神農部落建天宇國名,改變部落氏族聯盟組織,神姜氏爲第一王,實行禅讓制,由神農部十二脈分支中輪流禅讓王位。
天皇曆48元會128年,九黎部落統一東勝神州東南部,與軒轅部落交惡對峙。
歲月匆匆流逝,人族足迹遍布九天十地,三界各方,十二位面,八百餘三千世界。
天宇國人族遊走諸天,交易往來遍布各大位面,成爲千界之商,由此帶來的便利使其發展迅速,國力強盛。
東勝神州九黎與軒轅部落對峙,戰鬥難安。
南瞻部洲,天皇部落隐世不出。
北海,濤天巨浪翻騰的岸邊,兩道身影在此駐足。
青靈看着遠方翻騰的海浪有些出神,道:“我們出來多久了?”
身後,孔宣回道:“師尊,自出山門以來,已經過了25個元會餘年。”
青靈點點頭,道:“可覺得累?”
孔宣搖頭,道:“能跟在師尊身旁,是弟子的福。
隻是,弟子冒昧一問,不知師尊此行爲何?”
青靈彎下腰,掬起一把水,往身前一揚便有無數水滴被風吹散奔向四方,有些甚至打濕了他的長發。“不爲什麽,就是覺得這衆生,有趣,便想來看一看。”
孔宣搖頭,道:“弟子才不會信。”
青靈不以爲意,:“不相信我的話還問?”
孔宣閉上了嘴。
青靈捋過身後長發一把,靠近聞了聞,道:“這水,很不錯。
隻不過,不能喝了。”
孔宣上去,看了看腳下海水,深藍色,很正常的海。
青靈道了句:“再看。”
孔宣便隻能盯着海水仔細看,看了許久突然發現海水不知何時藍的有些深黑。
他一驚愣,道:“這海裏,有魔?”
青靈道:“這片古海,經曆亘古,如今卻被一隻邪魔玷污了。”
孔宣道:“那弟子便去斬了它!”
“不用你動手。”青靈看了眼遠方,道:“自有人來。”
孔宣疑惑的看了看那個方向,等了許久,一聲慘厲的叫聲響徹天海。
北海憑空卷起百丈巨浪,波濤怒卷,一時如雪如霜,又一時漆黑如魔。
随後,兩道遁光被震退,一隻鹿首蛇身鷹翅的巨獸自深海中遊飛而出,一雙血色雙瞳透露着不屑神色。
一道年輕人的響起:“呔!你這邪魔還不俯首!”
“放肆!區區兩個娃娃還敢在本左面前大言不慚!那巨大鹿頭怪喝道:“還不速速退去,免得一身苦修化流水。”
“我聖人門下,豈會退縮?”
“那且報上名号!”
“闡教門下,清虛道德真君!”
“闡教門下靈寶大法師!”
孔宣驚訝道:“是他們!隻怕他們鬥不過這隻太古魔獸,這下有的看了。”
青靈笑道:“看别人出醜很有意思?”
孔宣搖搖頭:“看别人沒意思,但看闡教出醜就很有意思。”
“闡教?”青靈臉上笑意收斂,神色令人琢磨不透。“闡天意,順天力,天能加之,我拭目以待。”
孔宣有些摸不着頭腦了,這一路他陪師尊走來,隻覺得師尊的心思越來越複雜,越來越難猜測,他都不敢輕易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