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靈入世第一千載,行至玄冥部落。
玄冥部落的中央,便是祖巫殿,殿中自然是那位玄冥祖巫。
青靈沒有忌諱,緩緩走入玄冥部落,這裏天巫衆多,巫老,巫尊皆是,甚至還有大巫的存在。
以冰雪鑄就的雄偉大殿,古樸又威嚴。大殿中本沉睡的女子蓦然蘇醒,她自冰雪王座中站起身來,純白眼眸透露出如雪的冷漠。
青靈駐足大殿外,看着祖巫殿凝神不語。
玄冥走出,漫天風雪爲之一滞,她的腳步聲響起在冰天雪地。
玄冥沒有驚恐,巫族沒有怕這個情緒。
她難得安靜的走來,不曾出言詢問。她很聰明,自己雖打不過眼前這個人,可她知道來人不是爲了打架的。
青靈看着祖巫殿,大殿是純潔冰雪爲根本,淩厲寒風爲工,雕刻出這座冰雪殿宇。
大殿不止是一座大殿,更是冰雪雨的天地凝縮。
玄爲風雨,冥爲冰雪,玄冥是巫族的風雨冰雪之神。
青靈眼中沒有大殿,隻有風雨冰雪的盤古之力演化,最古樸又最純潔的盤古偉力。
玄冥眼中閃過驚訝,眼前人竟然妄想參悟盤古大法!
青靈瞳孔逐漸迷失,化爲如冰雪一般的純白。
玄冥心中猛然升起一個大膽的想法。
這位絕頂大能迷失在了冰雪偉力中,且毫無防備,若是能趁此取其肉身,滅其元神…
這個想法一出現就控制不住的急劇膨脹,雖然風險很大,可收獲更大,畢竟她面前站着的是妖族唯一妖祖!
玄冥瞬間出手,漫天冰雪帶着寒風吹向青靈,極緻絕寒冰封虛空!
“嗡~”
虛空碎裂,黑暗虛無中一條純白光河緩緩圍繞着青靈流淌。
玄冥一驚,:“光陰長河!”
天地間修習光陰大道者甚少,能悟出光陰長河的也隻有三人。
離開洪荒的太陰星君,成爲萬妖之母的曦和,還有眼前的東荒道主。
無盡風雪都沒入長河之中,隻是蕩起了河中水波。
怪不得青靈一路行來,莫說法巫師,便是大巫都毫無察覺,原來竟是走在光陰中。
玄冥疑遲了片刻,光陰流逝不是那麽容易破開的,若再出手眼前人必會驚退而出。
正當她猶豫時,玄冥殿前,一抹綠意生出。
在漫天風雪中,一顆綠木茁壯成長。
樹幹挺直聳入天,翠枝招展映回雪。枝葉針針綠芒鐵,蒼綠蔥蔥百年松。
一棵巨大松樹逐漸生長,立于北地風雪,獨自生長。
青靈純白瞳孔重複神光,看向巨木,面上溫柔一笑,“松柏立于寒,倒是别有意境。”
玄冥冷道:“祖巫門前種樹?”
青靈笑了一聲:“方才之事就此作罷,松柏在你玄冥殿前,也是此地之幸。”
玄冥沉默不語,看了一眼他,轉身走回祖巫大殿。
青靈走到百丈大松下,一臉溫柔的撫摸着古木,輕聲道:“風雪甚大,苦了你。”
松木針葉搖曳,表達着它的感激與欣喜。
它本是萬古前一顆靈種,随着天地大變而死于北寒之地無法生長。
是青靈的木之道力感召,讓它破寒死而轉生,爲這草木絕迹之地唯一一點綠。
青靈不忍這漫天風雪唯它一木,便打開青玉傘,一朵蓮花墜地,生根抽芽。
可惜這裏太過寒冷,這裏是冰雪祖巫的地盤。
蓮花生長不過片刻就已枯萎。
青靈見此伸手一指,指尖滴落朱紅,落地染紅青蓮,青蓮變化,蓮葉收縮,枝葉生長,獨自開放紅花朵朵。
“松柏旁側是紅梅,往後你們二物在冰雪中也能相伴了。”
天地間第一顆松柏與梅花生長于此。
玄冥看着冰雪中的松柏與紅梅,沒有出手阻攔它們生長,因爲它們是冰雪中的生靈。
青靈再次啓程,走過冰雪,就有了冰雪之木。
過了北方玄冥祖巫,就是奢比屍部落。
巫族分法巫與體巫,法巫通巫法,行祭拜天地,祈禱萬靈,通天地規律,調萬物之靈。
體巫則是專修肉身,打磨筋骨,汲取天地煞氣壯大自身,可武動乾坤,破碎虛空。
巫族境界分爲地巫、天巫、巫老、巫尊、大巫。
大巫之前,分修體與修法,到了大巫境界便是巫法肉身同一,每一位大巫都是絕世強者。大巫雖說對應着大羅金仙境界,但哪怕最弱的大巫都能力壓同境界大羅。
實力高超的大巫甚至可以比肩準聖境界!
而奢比屍部落就是專修巫法,體修甚少。
青靈一路走來,隻見遍地走屍,皆是毒物。
玄冥七十三部居冰雪之地,奢比屍五十二部居窮山惡水之地。
青靈走了千年,站在奢比屍祖巫殿前。
奢比屍可沒有玄冥那般冷靜,一聲怒吼,萬屍齊動,萬毒齊至。
奢比屍,毒、屍之祖巫,善毒,控屍!
青靈觀奢比屍祖巫殿,又看遍地的生靈魂魄飄蕩山水間,屍身被控,有身而不能歸。
他眉心靈魂一點,一木生出,名槐,可聚陰斂魂。
青靈伸出一指,彌天索化虹,捆住了奢比屍。
他身旁槐樹連屍鬼之道,爲了被巫族煉屍而死的無辜魂魄,也爲了木道,槐樹種在祖巫殿前,根又連在了祖巫殿的道道巫紋古壁,不可毀之。
青靈沒有理會在身後憤怒咆哮的奢比屍,繼續南下。
他一路行去,又遇到了雷之祖巫、電之祖巫的大殿,又種下了雷木,磁花。
十二祖巫大殿爲十二祖巫以盤古殿十二道脈建造,每一殿皆是一道盤古之力。
青靈繼續南行,這一夜,星月懸挂九天,草木承恩天露,蟲鳴鳥歸巢。
他與一位老者在月下相遇,兩人都是一愣,他們都沒有想過會遇到對方。
但也不是不可能之事。
“道主,請。”
老者客氣一聲,請他入坐,沒有蒲團,席地而坐。河邊流水潺潺,岸上青牛吃草,老人端坐石灘,身邊草木靜默受月華,哪怕有螢蟲小蟻爬落老道身上,他也不曾拂去。
青靈笑着坐下:“叨擾了。”
老者緩緩道:“何來叨擾,月夜借我一灣溪水一片淺灘,當個落腳地罷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