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什麽呢!亂糟糟的!”
一聲厲喝傳來,循聲望去,七八名西裝革履的校方人員走來。
爲首的中年見有些吵鬧的學生隊伍,當即呵斥!
“不好意思,石老師,讓你見笑了。”
幾位領導擁簇着一名滿頭灰色碎發的青年,校長賠笑道。
“沒事。”
這人自然就是引起同學們議論的學長,塵劍宗的石昊了。
“你廢了!”
這邊,見大家都變得井然有序起來,吳子謙目光充滿肅殺之氣的對姜超說了一句。
“呵。”
姜超不以爲意。
“自我介紹一下,我叫石昊,塵劍宗陸離長老座下,第七代弟子…大學畢業有幾年了,當年在這個學校讀書時,就是你們這個班級…今天有幸能夠回到母校,指導一下大家。”石昊的長相是真的英俊,有點像電視裏的偶像,完全看不出半點‘得道高人‘的感覺。
一身白T恤,外搭一條牛仔褲,穿的很随意,卻很幹淨。
有一股慵懶的魅力。
嘩啦啦啦…
大家不約而同的鼓起了掌,表示熱烈歡迎。
特别是女生們,更不矜持的發出了尖叫。
“謝謝。”
石昊感受到了同學們的熱情,揮了揮手。
“吳子謙、喬璐。”寒暄了幾句後,一旁作陪的校長,便喊了兩個名字。
大家很有默契的讓開,女班長喬璐與吳子謙一前一後的走了出來,吳子謙眼神興奮,顯然已經将和姜超的争執抛于腦後,微微揚起的下巴…突顯一身傲氣。
“石老師,他們兩個就是這個班級最有天賦的學生,喬璐高中三年,都是同屆第一,至于這個吳子謙,除了名列前茅外,更參加過省級風水大賽,史料回溯大考等,得了不少金銀牌。”校長引薦道:“你給過過眼。”
“客氣了。”石昊揉了揉頭發,掃了一眼兩人的身子骨,點點頭:“都很不錯,年紀輕輕一身氣血就很渾厚,看樣子,你倆應該都練成了銅皮吧?”
“嗯。”
喬璐點點頭。
入道先淬體,淬體先煉皮。
在武徒期内,有銅皮鐵骨一說,一名好的尋寶人,想要冒着危險去開辟老祖宗的陵地,起碼要有一身過硬的本事,否則一旦遭遇驚變,必死無疑。
銅皮是四品武徒的标志,在高中時期能達到這一地步,已經極爲出色了。
“大家先自願結成三人一組的小隊,等會我們開始試煉。”稍許,石昊拍了拍手。
班級五十多人很快就散成了一個個小團體,唯獨有一個人,孤零零的站在原地,顯得特别突兀。
“他是怎麽回事…好像沒人願意和他一組啊?”石昊注意到了不遠處,身高将近一米八,留着闆寸,揉着眼睛,像是沒睡醒一樣的姜超,對校長問道。
很明顯,這位學生被孤立了。
“說來也不怕石老師笑話,他叫姜超,當年以全市中考第一名的成績,進了我校,但後來聽說家裏出了事,成績就開始一落千丈,現在…”校長有些尴尬。
一旁,一直沒插上話的陳老師,就是之前讓姜超罰站的那位,見縫插針的湊了過來:“過去是過去,代表不了什麽…石老師,此子性情頑劣,不學無術…乃是這個班級裏最令人難以啓齒的污點,就連我等一衆老師都早已對他放棄希望,沒将他勸退,已經是…”
見他叭叭個不停,校長瞪了一眼,陳老師話沒說完,就識趣的閉上了嘴。
石昊則露出一抹感興趣的神色。
因爲他在姜超的身上,觀察到了一個與衆不同的點。
“我們這些教育工作者也是本着愛才之心,不忍誤了任何一個學子,這姜超…唉,可惜了。”校長兜着底兒,顯然不想讓石昊因爲一個人,而影響了對這一整個班級的評價。
“每次期中考,期末大考,年年倒數第一,雷打不動…校長,我一直也挺好奇,就他這種人,怎麽會和我們在一個班級?”面前的吳子謙忽然間問了一句。
“……”
校長噎語。
“好了好了,在試煉前,我給大家帶了一個禮物,現在請移步展覽室。”石昊和氣的說了一句,打斷了衆人對于‘姜超’的議論。
禮物?
同學們臉色一喜。
校内的展覽室,陳列有許多探寶的工具,還有一些從學校裏走出去的社會名流,贈送的珍品。
平時,他們這些學生都是鮮有機會進入的。
今天算是借了石昊的光兒。
等來到寬敞的展廳,大家心頭一顫,便觀一個紅布台上,躺着一具好似屍體般的男子,此人體态魁梧,劍眉星眸,即便是雙目緊閉宛若死物,那股從眉宇間彰顯出的威嚴和霸氣感,也讓所有人呼吸一滞。
有此人在,完全讓衆人忽視了周圍的其他事物。
“看着很熟悉是吧…這是我塵劍宗開山祖師爺,根據殘存史料中的記載,按照文字對始皇帝長相描述,所練成的一具泥塑…并非真人,不過,我宗祖師爺早年曾尋覓到一件和始皇帝有關的物件,上面留有始皇帝的一縷殘念,應是始皇帝寄情之物,後面,祖師爺将這縷殘念封印在了這泥塑内,才使得此物有了神韻,活靈活現。”石昊上前解釋道。
“老師…你的意思是說,即便始皇帝已經死去數萬年,他依然有殘念未消?”班長喬璐震驚道。
“沒錯,像始皇帝這種強者,即便逝世…甚至于魂飛魄散,渙散遊離的精神意識,想要徹底被天地抹除,也不是那麽容易的。”石昊點點頭,“實際上,不單單是我塵劍宗,還有其他許多宗門,都收集過始皇帝的殘念,想着借此撬開一絲天機,窺探到始皇帝的埋葬之處,但幾千年來,無人能夠辦到。”
“雖是一縷殘念,但也與本體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系…坊間傳言,隻要有人能得始皇帝的殘念回應,便可得到當年始皇帝求道真解,超脫無上。”
石昊望着一個個驚呼咋舌的臉龐,笑道:“當然,今天帶來,隻是想讓你們過過眼,長長見識。”
“老師,我可以試一試嗎?”
突然,有人舉起了手。
是吳子謙。
“當然可以。”石昊示意他上前,“随便你用各種方法,隻要能将這泥塑喚醒,你将是未來整個人族當之無愧的焦點,更有始皇帝的氣運加身,别說我塵劍宗,天下宗門都會爲你而瘋狂!”
此言一出,吳子謙興奮的臉色通紅。
“别高興的太早,即便是我宗的開山祖師,終其一生,都沒能讓這泥塑動一下眼皮或是手指頭。”石昊說道。
吳子謙不信邪,嘗試着對泥塑進行拍打或是說一些話,甚至是跪在地上對其三叩九拜,結果紅布上的泥人,半點反應都沒有。
吳子謙一臉挫敗,咬着牙回到了隊列裏。
有他打頭,其他人一個個也都躍躍欲試,但均無成效。
這顯然是在石昊和校方領導們的意料之中,無非就是讓小孩們玩鬧一下,讨個樂趣。
“你不來試一下嘛?”半晌,見大家都試過了,唯獨姜超一動不動,石昊笑着問了一句。
“哼…試試吧姜超,上節課還敢對始皇帝不敬呢,怎麽?現在沒底氣面對老祖宗了?是不是怕老祖宗的殘念有所感應,直接降下天譴,将你轟成渣啊?”吳子謙陰陽怪氣道。
“你以爲我和你一樣無聊?”姜超譏笑一聲。
他很有自知之明,人家石昊都說了,這樣的殘念煉化之物,許多宗門都有…這幾千年,一代代交替,不曉得多少高人進行過嘗試,人家都沒轍,更何況是他?
“算你有點自知之明,你要是能喚醒,那才有鬼了…像你這種人,哪怕是挨得近了,都有辱始皇帝的風采。”吳子謙一聲冷笑。
哎呀卧槽!
本來姜超是不想動的,但他這人就不能激,你敢激我,我就偏要剛一下。
說我有辱始皇帝是吧?
我就辱了,怎麽地?!
姜超二話不說,當即大步流星上前,走到了紅布台邊兒,看着躺在上面的泥人五官,眼皮一跳。
這模樣與他熟悉的秦始皇根本就不像!
“說點啥呢…”
姜超遲疑了一下。
該說的話,前面這幾十個人都說的差不多了,有恭維的,有陳述始皇帝生前偉績的,也有表達身爲子孫感激之情的。
“趕緊回來吧…連話都說不出來,就這點膽量?别丢人現眼了!”
背後,傳來吳子謙幾個人刺耳的聲音。
姜超回想了一下自己對于始皇帝了解的資料,吧唧了一下嘴,不抱絲毫希望,湊到了泥人的耳邊,說了一句其他人聽不見的悄悄話:“還有心情睡大覺呢?!趕緊醒醒吧…徐福東渡回來了,把長生不老藥也給你帶來了!”
“……”
說完,大廳内一陣安靜。
泥塑毫無反應。
“切!”
吳子謙又發出一聲嗤笑,剛剛見姜超鬼鬼祟祟的樣子,他心裏竟不知爲何一跳,似乎生怕始皇帝真的有反應…好在奇迹終究是奇迹,怎麽可能随随便便就發生?
他有點爲自己的擔心,感到可笑。
當然,姜超也完全沒有半點失落,他就是上來走一圈的,過過場兒。
就是不想讓吳子謙心裏舒坦…
而後,不緊不慢的走了回來。
“好了…大家…”一側的石昊見狀,張口想讓學生們整頓一下心情,開始接下來的試煉課。
“嗯?!!”
但忽然間,展室外…原本萬裏晴空的東林市,竟轉瞬間風雲驟變,在短短十幾秒的功夫,天色就陰沉下來,狂風四起。
門外的校園場地,一片飛沙走石。
天降異象!
咔嚓!
一聲清晰的破碎動靜,吸引了屋内所有人的視線。
隻見那紅布上,始皇帝的泥人忽然出現裂紋,如甲殼般一點點脫落,繼而一團無比絢爛的金光,從泥塑内如一輪曜日升起,使得整個校園頃刻間籠罩在一片金色的汪洋中。
這一刻,整個東林市境内,所有芸芸衆生,都感受到了一股難以言喻的恐怖意志自九天之上降臨。
而在展室中,以石昊爲首的人,清楚的瞧見,金光内走出一位看不清尊容的帝王,腳踏虛空,行至到了一臉同樣愕然的姜超面前。
“徐福何在?!”
始皇帝的殘念朝姜超問了四個字。
“吾所求之寶何在?”
又加了一句,聲音有點僵硬。
簡單的兩句話,洪亮如鍾,震得衆人面露痛苦,出現耳鳴。
“……”姜超。
“那個…我就是和你開個玩笑…别當真,你看…這不是到起床的點兒了嘛…”
姜超尤感不妙,頭皮一陣酥麻,後退了幾步。
這尼瑪…玩大了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