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是對于南柯這種人來說,當他安逸下來後,時間就像是津巴布韋币一樣不經用。
随手撕下一頁沾染了水汽的日曆,南柯這才意識到,距離自己上一回出門已經過了一個星期。
當你擁有了吃不完的美食和一台電腦,且在沒有了掙錢的壓力和煩惱後,你會發現你根本不需要踏出大門一步。
特别是在外面連續陰雨天氣的幫襯下,似乎出門變成了一種很折磨和很罪惡的事情。
把日曆紙扔進了垃圾桶裏,這個複古的物件,是草帽老頭送南柯的‘喬遷’禮物,在他從廖老闆那邊搬回自己的‘家’時,草帽老頭似乎有很多感慨。
但最終,他扔給了南柯一本日曆,同時說了一句‘都在紙裏’。
對此,南柯沒有什麽特别的表示,人老了總會莫名其妙的變得感性,這一點,南柯覺得自己還是能夠體諒的。
且這本日曆,也确實讓南柯找尋到了一絲絲‘家’的味道。
從卧室出來,南柯踩着樓梯到了一樓。
裝修一般分爲‘水電泥木油’幾個階段,除開前面兩個階段會有些吵鬧外,後面基本上能夠達到不影響正常作息的程度。
對着正在粉刷牆壁的裝修師傅點了點頭,南柯從圍闆内走了出去。
連綿的陰雨确實讨人厭,但也确實能夠把空氣洗刷的仿佛是‘新’的一樣。
呼吸着淨化過後的空氣,南柯感覺自己的腦子終于從‘老頭環’的世界裏抽離了出來。
也就是這時,南柯看見一個熟悉的人從街對面走過來。
“喲呵,瞧瞧這是誰?”
南柯嘴角露出一抹笑容,這是一抹幾乎把‘幸災樂禍’刻在了嘴唇上的笑容。
“......”
科爾森的腳步略微停頓了一下,“你都知道了?”
“對,你的機智徹底征服了我。”
“......那可能,你知道的和我要說的事情不是一件事。”科爾森搖了搖頭,他現在來這裏,跟他機不機智沒有任何關聯。
“嗯?”
“我是想說,之前我跟你說的會面,可能需要提前了。”
“爲什麽?”
“因爲發生了一些意外,嗯,具體我不太清楚,可能需要你親自去問。”
科爾森攤開了雙手,聳了聳肩道。
南柯沉吟了一下。
尼克·福瑞;
意外;
這兩個關鍵詞結合自己最近确認的劇情進展,幾乎是明着在說,那位人氣最佳反派已經降臨了地球。
但更讓南柯好奇的,是科爾森的舉動,到底會引發什麽變化。
“現在?”
南柯問道。
“如果可以的話。”
科爾森眯着眼睛看了看南柯背後的圍擋,依照他的經驗,這間酒吧大概還有個三五天就能夠正式開業。
再依照他對于南柯的了解,他覺得自己現在說服南柯去見局長,可能需要花費大概五個小時的時間。
因爲你沒辦法叫醒一個裝睡的人,除非你守着他,等到他憋不住尿自己起來。
“那就走吧。”
“我知道你不......呃?”
谷玵
科爾森把後面的話吞咽回了肚子裏面,他用一種懷疑的目光看向了南柯。
這是,睡傻了?
“走吧,麻利點,我都有些迫不及待想知道結果了。”
“......這,好吧。”
............
............
科爾森開車,在市區的小路裏蜿蜒了兩個小時後,來到了一處隐秘的角落。
“你們是特意把每一個據點都放在這種偏僻的地方麽。”
南柯看着面前隻能夠容納一個人通過的狹道。
“某種程度上來說,是特意的,但并不是因爲它偏僻,而是因爲它便宜。”
科爾森老實回答道,他不介意告訴南柯某些關于特工的冷知識。
因爲像他這種人,很難有機會尋到一個能夠滿足自己的宣洩欲望,同時能夠保證這些宣洩不屬于洩密的存在。
”呵呵,我以爲神盾局很富有。”
“我曾經也一度這麽認爲,但當我的特工等級越來越高,我發現神盾局的強大和富有,在某些時候可能處于一個絕對的對立面。”
“爲什麽?”
“因爲神盾局的資金來源是安理會,而任何一個組織或是個人,當你的金錢命脈掌握在他人手裏時,你會發現你開始變得越來越不自由。
金錢,能夠武裝你,讓你強大;
但随後,那些給你錢的人,會扯住你的腦袋,迫使你遵循着他們的意志來走。”
科爾森頓了頓,又道:
“說出來你可能不相信,在我們這位局長上任後,他最犯難的事情,是如何用合理的理由去拒絕安理會給神盾局塞錢。”
這個論調,讓南柯有些茅塞頓開的感覺。
連帶着對尼克·福瑞的看法也有些新想法。
但......
“他成功了嗎?”
科爾森笑着搖了搖頭,“這種事情沒有你想象中那麽簡單,特别是對于神盾局來說,想把錢推出去絕對比把錢收進來還要難上一萬倍。
自神盾局建立以來,花費的資金絕對是一個天文數字,而當你已經在某個項目中投入了這麽多以後,你覺得你可能放棄對這個項目的控制麽?”
“不可能。”
“對,我也是這麽想的。”科爾森忽然站住了,“前面開始有監聽設備了,所以我想在這裏再說最後一句話。”
“你說。”
“我最近開始從更多角度來思考神盾局内部奸細的事情,然後我發現有許多問題,它看似是在這一代爆發的,但它之所以會在這一代爆發;
很可能是在更加久遠的年代就已經埋下了種子,而且這種具有前置性的布置,往往具有一種不可更改的屬性,因爲就算你發現了根源,你也沒辦法順着時間長河逆流而上。
更不可能穿越回到幾十年前的某一個節點,去把那些提前布置的人殺死。”
“你最近,确實聰明了許多。”
這一回,南柯沒有用奇怪的語氣。
“呵呵。”
科爾森有些無奈地笑了笑。
“那你覺得,你現在應該怎麽辦?”南柯又問道。
“沒有任何辦法,總不能把攤子掀了重新造吧?”